梅楠珠在母亲怀里腻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向她的梳妆台,实则背着窗户从衣领里掏出锦囊摘下来,再从妆奁匣子里随便拿了一根首饰回到母亲身边,在窗外偷窥的人眼中看来母女俩一直在无忧无虑地把玩着来自大夏朝京城的高级化妆品。
母女俩认真地各自化了一个新妆,然后韦王后带着锦囊和化妆匣子回去找丈夫,夫妻俩利用午休时间一场长谈之后,觉得可以在女儿的建议后面再做一个准备,让每一个禁军兵士都知道诏书的内容,只要有一个人在王城大乱之后活下来,就可以借他的嘴把诏书内容散布出去,绝不让王爷们有机会隐匿消息。
计策定下后,梅枢就在内侍们的见证下写了一份继位诏书,将女儿列为了王位继承人,并盖上了王印和金印,然后亲手将诏书封存在了一个密匣里,再放进了王宫中的一个密室,那个密室是整个王宫最坚固的地方,水不浸,火不烧,很多传承至宝都藏在里面,历代传位诏书也都是放在这里,所以梅枢的这番举动毫不可疑。
用过的两印则锁在了书房的密柜里,这柜子有两个锁,两把钥匙本该一支在国王手上一支在内政大臣手上,王室和大臣互相钳制的意思,但王爷们发难,大臣们纷纷站队不服命令,王室被架空,梅枢干脆让人撬掉了原锁,换上两把新的,这样整个密柜就都在他的掌握中,否则上次他也无法把两个印章都交到女儿手上。
内侍们看着自己大王的一举一动,默然不语。
在梅枢和王后以坦然赴死的决心忙着布置陷阱的时候,安云飞派出去的先锋营士兵们也陆续回到了客栈,带回了刺探到的情报。
王爷们派出去的人手果然是前往各自在城外驻兵的军营,沿途看似轻松,但还是被打扮成平民尾随跟踪的士兵们及时发现了设置在营地外围的明暗哨,于是果断掉头返回,没有打草惊蛇。
安云飞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他又不是来挑起战争的,他只要知道三位王爷确实想对自己大哥动手就够了。
“很好,你们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我们这一两天就退房出城,明天派个人去村子里通知一声。”
士兵们领命退下,安云飞又叫来商队总管安福询问商队的事情。
“货物的采办现在怎么样了?货车都塞满了吗?”
“已经有九成满了,基本上可以算是满车了,剩下的空位存放些清水干粮,随时可以出发。”
“那就再等一天,这么多天又是赶路又是做生意,大家都辛苦了,明天就当放假一天,好好休息休息,后天走,先跟客栈掌柜结账吧。”
“是,谢少爷体恤大家。”
安福行礼退下,在与客栈结账前先找到各支队伍领头的代传了安云飞的命令,欧阳夏马上召集亲兵布置轮休安排,分成两班,每班可上街溜达小半天,晚饭时间必须全员集合,不懂本地土话的亲兵们则再去找相熟的斥候先锋或者安家家将们,三三两两约着明天一块儿逛街。
次日大清早,客栈里等着赶早市的一群人呼啦啦地涌上了街,就在他们散落在城市大街小巷的时候,三位王爷昨天调动的兵马人手也趁着此时城门刚开化装进城,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安云飞手下军汉们的眼睛。
安云飞的确是放手下人一天假,让劳累多日的大家轻松轻松,可是世代军户又投身军中多年的汉子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的,尤其这种局面又是他们亲手促成的,那当然要亲眼看到成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