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辖制权归属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谈,就有人不打一声招呼下手自作主张,梅沐和梅徒憋着一肚子气,赶紧派人去找梅壕与他分辩理论,誓要插上一脚,王城辖制权必须由三兄弟共同掌握,否则谁都不服气。
这种扯皮事有手下人去做,三王爷梅徒在自己屋里来回踱步,与自己的心腹苗伦讨论失踪的王女和王子哪里去了。
“三哥是个冲动的,他现在的精力都在城里,忙着杀韦家,忙着抢王城辖制权,派人去与他理论就已经是拖住了他的手脚,暂时可以把他放一放,但我那二哥不能不提防,他现在在干什么?他的手下有什么出城的动静没有?”面庞干净只有唇上蓄着胡须的三王爷梅徒望着门外院子,烈日骄阳,耀目的光线看着让人心浮气躁。
“刚得的消息,大王爷似乎是派了人出城北上,暂时不知道干什么,已经有探子继续追下去了,有任何消息都会及时回报。”苗伦是个长相普通的汉子,五官平平没有特色,穿着传统的宽松上衣和裤子,站在人堆里毫不显眼,但能成为自家王爷的心腹自有他得力之处。
“北上?北边是永平府。”
“正是,北边是永平府,大王和王后已崩,王女和王子失踪,下落不明。”
“不用找了,这姐弟俩现在肯定不在城里了,他们逃出去了,王宫和城里的大火就是我这大哥大嫂用命换孩子一条生路的最后手段,不用把力气浪费在城里了。”
“是。”苗伦淡淡地点头应下,“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要继续派人在城里搜寻几日吧。”
“嗯,与我那两个兄长保持同样步调就行,我们现在要把力气放在城外,我那二哥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走在了我们前头,可笑三哥眼睛只盯着韦家。”
“二王爷想来有他的道理,韦家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家底,多少能弥补一点军费开支。”
“嘁,那能弥补多少?韦家上下知道必死无疑,早就把财产处置了,留下来的多数是不好变卖的土地田产,我这好三哥居然没注意到这么长的时间韦家以遣散家下人的名义散掉了多少家财,如今洗劫韦家根本落不到多少钱,要是有好处捞,我和二哥早就行动了,还能轮到他一个人吃独食?”
“不管如何,现在终究是二王爷一人吃了独食,虽然没多少,但他一人吃,多少能垫个饥。”
“罢了,就让他垫饥吧,趁着他垫饥,我们也赶紧派人出城。”
“往北走?”
“不是往北,二哥派人北上肯定是封锁道路,给我那侄子侄女去永平府制造点妨碍。”
“但北边是唯一有求必应的援手,王子和王女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永平府。”
“没错,他们想抢回王位一定要得到永平府的支援,失踪的两印肯定在他们姐弟身上,那是无可替代的信物,不可能不随身携带。”
“但是北上的道路已经被大王爷封住了,还想去永平府,唯一途径只有翻越大山,姐弟俩,大的十六七岁,小的五六岁,山里野兽横行,猎人的捕兽陷阱防不胜防,他们只要进了大山就很难再走出来,王女辅政几年,她自己愿意冒险也不会拿弟弟的性命冒险,不到最后绝路他们不会进大山。”
“从开城门到现在,姐弟俩就算出了城又能走多远?他们现在一定还在王城地界范围内。”
“在野外更危险,他们需要新的藏身地,周边近郊都是村子,但是做惯了往来商旅的生意,来一对姐弟不会惹人注意。”
“但是姐弟俩没有行李,软禁在宫中几个月,趁大火逃出王宫,能有什么行李?长途跋涉需要怎样的行李?”
“是,属下就照此些特点派人搜查。”
“嗯~”梅徒手指轻颤,刚要挥退苗伦,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等一下!”
“王爷还有何吩咐?”
“不用管那些村子!找商队!安家商队!”梅徒声音陡然高亢起来,“永平府安家商队,他们几天前才出城!梅楠珠不会带着弟弟冒险翻山,安家商队能保她安全!难怪上次宴请安家商队的时候,那位安少爷的属下说话那么奇怪,一面警告我们不要把永平府拉下水,一面又特别提醒两印的特殊性,一旦梅楠珠拿着金印找到安家商队,他们根本无从拒绝保护她的要求,安家人早就看得明白,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想掺和这场内斗,但我们一夜激战却还是丢失了最要紧的东西!”梅徒说着说着攥紧了拳头。
“搭进整个商队的安危来保护一个亡国的王子王女?那位安少爷难道不顾自己性命了?”
“王印是我们祖传之物,这个不必提,金印是大夏皇帝赐下的,安家商队是大夏朝子民,他们不认得王子王女,也不需要他们认得,但是见金印如见皇帝,不论谁持印请求庇护他们都不能拒绝,哪怕明知会遭到我们的追击,也一定会舍了商队几百条性命冒死把王子王女送回永平府,包括那位安少爷他自己的命。”
“一整个商队若是死在我们手上,大夏皇帝一定会认为这是附庸国与宗主国决裂的意思,他的大军会立刻踏平我们的国土。”
“这正是这场计谋所要达到的目的,梅楠珠姐弟俩只要找到安家商队,我们就会投鼠忌器,放他们走不是,杀了他们更不是,所以必须要截住他们姐弟俩,不能让他们得到安家人的庇护。”
“是,属下这就派人寻找安家商队,如果他们真的掉头回永平府,说明他们确实庇护了王子和王女。”
“对,正是如此,你赶紧去,我们动作快,找到安家商队后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观察即可,这是我们自己的麻烦,不要把外人牵扯进来,安家商队一日在国境内一日不容有失。相比起这个,梅壕那个没出息的不用管他!”
“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