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安顿完毕后,卫珠见天色还早就想上街逛逛,顺便吃个晚饭,结果就在街上碰到了同样出来逛街的安寿等人,帮他们做翻译在本地人开的小吃摊上买了几样吃食,并加入他们中间愉快地边吃边逛。
好不容易走完了扒皮坳,这一趟行程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如今到了镇上当然是要多休息几日,让伤员也能更好的养养伤,所以大家都很放松,吹牛打屁八卦什么都来,卫珠一边啃着半块卤兔头一边听得咯咯笑。
“哎,对了,我先前在客栈里看到那三个杂耍女孩子了,她们好像住客栈了,有钱付?”
“没有,她们和别人睡。”卫珠从兔头上抠下一块肉塞进嘴里。
“谁呀?我们商队就你们四个女孩子,你不算,她们三个有人收留了?”
“反正我收钱的时候,在三个付钱的男人身边看到了她们。”卫珠舔舔牙齿,好像肉丝塞牙缝了。
“哟?这是找到金主了?”
男人们眼冒绿光,这种八卦他们可喜欢了。
“那就不知道了,明天出发前才知道,要是有人付了她们的车钱,那就是找到金主了。”卫珠对这事兴趣不大,“她们要是能找到个长期金主,也是她们这乱世生存的本事。”
“倒也是,战争无眼,她们又一直想去永平府,战事一起,商人首先北逃,抱到个大腿带她们北上的话,就有活路了。”
“可是北边也有山匪,难民北上依然危险,王爷们争夺王位又不关山匪的事,还方便他们洗劫北上的有钱人。”
“那就是山匪和难民之间的事了,我们只是生意人,路上顺手发点善心还行,却是管不到王位归属这么严肃的问题。”
“这个不提了,不提了,不是我们有脑子想得明白的。”一人扔了啃干净的兔骨头,在腰间汗巾子上擦擦手,绕到卫珠身边,“阿珠,倒是说说你呀,你到了甘江城真有去处?”
“应该是有的,如果没搬家的话。”
“你母亲娘家还能搬了?那不是你外公家么?”
“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你们讲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们这里能活到六十就是喜寿了,一甲子呢,可喜了,丧主和吊丧的亲友都不哭的。”
“我们老人要是活到做喜寿的年纪,那就是七十七,快八十了,家属也不悲哭号丧的,老人生前用过的衣裳还要挑些好的让亲友拿回去给自家老人穿,沾沾寿运。”
“是呀是呀,我们这里也有这风俗。可是我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都不到六十,老一辈不在了,两地相隔又远,多年不走动,一年中通信就那么几回,谁知道我舅舅是不是还会守着老宅。”卫珠适时地表现出一脸落寞又带点希望的神情。
“这么不确定的结果你也要走这一趟?”
“留在京城不是更危险么,王宫和王城都被烧了,大王和王后去世了,王爷屠了韦将军一家,我家没了,别的族亲能照顾自己家人就不错了,满大街都是衣衫不整光膀子露大腿甚至全身只有一条床单的倒霉蛋,抢劫案都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人人自危,我能怎么办?还不就是一时冲动,想着宁可去甘江城也比呆在危险的王城要好,说不定家人也会去呢,那我就先去等着呗。做决定的时候,甚至都没想起来扒皮坳这个地方,这要不是半路碰到你们安家商队,我可能都不会踏入扒皮坳,止步在凌湖镇。”卫珠一脸诚恳,眉头微皱,只当自己冲动的劲头消退,对不确定的未来充满担忧,却又已经没有退路。
卫珠这话让这些男人真没话好接,他们这宗主国的贵客,盼望的正是这个国家毁于内乱,好由他们的庆王殿下吞吃入腹,成为大夏朝的新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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