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醒来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浑身酸痛,就跟被车碾压过一样,尤其是腰部,酸痛的厉害。我起身去刷牙洗脸,擦脸的时候,通过镜子看到门边倚靠着某人。我小脸拉得很长,狠狠地剜了一眼这个罪魁祸首。
什么是衣冠禽兽?就他这样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昨晚干的事没一点斯文可讲,这就是最贴切、最实在的衣——冠——禽——兽。和他好说好商量,甚至我连面子都不顾,讨好的哀求,他面儿上倒也恩恩应着,结果呢?哼,索求无度家伙。
这厮笑吟吟地两步上前,环抱住我腰,将下巴搭在我肩膀上,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他说:“亲爱的老婆大人,我已叫了外卖。昨晚辛苦你了,一会儿你多吃点。”
“不吃!!!饿死我算了。”我将毛巾一挂,就要推开他向外走。这厮将我正身,一手圈着我腰,一手若有似无地划着我锁骨说:“如果你想饿死,不如成全我吧,就当为人民做贡献了。”
“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我一想到这厮下手毫不手软的悍劲儿,我就恐慌。
某货噗嗤一乐,笑话我说:“瞧你这点出息。”
唉,笑话就笑话吧!谁让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的这么大咩。
二十分钟后,贾诺订的外卖到了。
吃饭的时候,这人突然说:“我一想到接亲游戏,我就想将你就地正法咯!我活到今天,昨天是我最疯狂的一天,给我留了好大一片的阴影面积。”
我静静听着这货抱怨,因为有时候沉默是一种美德,嘿嘿!
“过去你有多折磨人?你还不知道吧?我把整个青春都献给了你,你却把背影留给了我。我把你深深地埋在心底,你却把我浅浅地放在脑后。你是我流年里的不知所措,而我只是你岁月里的心不在焉。所以金晓彤,你自己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
哼,这人哪是不要脸?明明是厚脸皮。我淡淡地扫一眼很会倒打一耙某人,平平常常地说:“贾诺,你心不虚吗?自己干了什么?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贾诺一脸的懵圈,难得傻乎乎地问我:“我干什么啊?”
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横了他一眼,我是真不想在后婚第一天就翻旧账,我冷冰冰地说:“干了什么你自己想,好自为之!”我也懒得再和他说什么,自顾自地吃着饭。
贾诺瞪着大黑眼珠子,直直地盯着我,目光一会儿焦距一会儿涣散,沉思片刻,茫然地说:“想不起来,你说!”
我依旧嚼着那口饭,怎么都觉得咽不下去。
“你说呀!我到底干了什么事?能让你决绝到恩断义绝的地步?”
许是因为我沉默,这人自动开始猜测。
“咱俩之间虽然总是吵来吵去的,可还不至于伤到心肝脾肺。因为。。。。。。谁谁?”
我不理会他,闷头吃饭。
“越越、飞飞肯定不是。张春明、刘思睿也不大可能,那是谁啊?谁啊?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这人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不语。
“你整个高中都不理我,也是因为这事?”
我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算默认。
贾诺伸手拿过一杯水,一饮到底儿,情绪颇有些激动地说:“什么事儿?什么事儿?到底什么事儿啊?是什么事让你说翻脸就翻脸?而且整整记恨我那么多年!”
“想知道?不怕被我说穿了,你没面子?”
“说!”
说就说,他才是过错方,我还怕他不成,我两眼一瞪,理直气壮地说:“我初中那会儿,某一天晚上去倒垃圾,不巧,在大门口撞见你和你们校花了。”
贾诺眼神清明,许久,他似乎想起什么般说道:“校花?在大门口?”
我们再次四目交接,我心说,亲过人家都不记得了?这是该说他薄情寡义?还是我该自我安慰,说他找到“真爱”了呢?我鄙夷地望着他说:“你说那校花要是听到,你都想不起这号人了,她会不会哭倒在厕所?”
“我不欠她的,我凭什么要记住一个不相干的人?”
行,我换一种说法:“你亲了人家还不算欠?”
“什么?”贾诺顿时不淡定了,“亲?”贾诺胸膛起伏,舔了舔他的唇,这回拿起我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他说:“好吧,我交代。你给我听清楚了,然后咱俩再好好算算总账。”
我眼看着他完成一系列的举动,忽然感觉底气不足了。严格来讲,那晚我只是看到贾诺的后脑勺和他前面的女孩仰着头,是不是亲吻?我还真没看到实质上的什么。在当时那种突发情况,比我自己做错事还惊慌的我,哪可能顾得过仔细看。我默默地为自己祈祷,不吭声地看着他。
贾诺冷冷地瞪着我,眼神锐利逼人,很有要把我瞪出一个窟窿的意思。
倏地,这货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地说:“看不出来,你那会已对我用情至深到这种地步了。呵呵。。。。。。”
贾诺这货的魔性一笑,让我心头一颤,我紧抿着唇,立刻拿起筷子,低头耙着饭。
“我想不起你说那件事,但是我亲过谁?我的初吻在哪里我清楚。你大二那年,我们一起去的宿营,那晚我去你帐篷,原本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盖好被的?果然,你和被子各玩各的,我好心给你盖上,你就踢掉。我又担心你会感冒,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睡在你身边了。后半夜的时候我冷了,就进你被里,中途一不小心碰到了你嘴唇,我就亲了。”
“。。。。。。”我被贾诺蛮横气焰抑制住,整个人的情绪很不好。
“那也是我初吻。”贾诺明亮的黑眸,盯住我,一字一顿微笑着向我温柔地说道。
“。。。。。。”我骤然间脑子变成一片浆糊,超强烈的羞愧,这些年我都在花式玩乐吗?那岂不是注定没有好下场了?
“好了,多年压在你心头上的往事已经解决了,这下轮也轮到我了吧!”
我缓慢地又将筷子攥了攥,暗暗替自己捏着一把汗,轻声应说:“嗯,你说吧!”此刻,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太好,本来胆子就不大,眼下又萎缩了一圈。
“你不必紧张,我就当生活跟我开了个玩笑,反正我也熬出来了。深呼吸、浅悲喜,从此人间皆春意。”贾诺说得比唱的好听多了,可我不信这货这么想得开,明明就是小肚鸡肠地货色,装什么大度?“没紧张,我是怕我达不到你要求。”
“第一!”这货一顿,我心悬一线,这是要收罗多少条啊?我张大双眼盯着他,贾诺若有似无地一笑,平平淡淡地说:“第一,要永远爱我,要把我放在你心尖上,让我落住在你心里。对我深信不疑,无论何时何地何人。”
嘁,就他那么强烈的占有欲,我要敢不把他放在心上,他还不得生吞活剐我?我轻轻点点头,算应了。
“第二,物质生活上的事,你做主我都听你的;但是在精神灵魂上的事,你通通都要听我的。”
这条我听着就有点糊涂了,物质生活上的事儿?——那不是让我成为管家婆吗?精神灵魂上的事儿?又指的是什么?我正想开口询问一二,就见这货抢下我手中的筷子,拉着我往书房里走,边走边说:“还是立据为证的好,省的将来你再变卦,麻烦!”
“。。。。。。”晕死,我怎么有一种我要被卖身了的感觉,现在就是要在卖身契上签字画押的路上?!
“至于第三条,我还没想好,先空着,我以后再补充回来。”说着,这货就已经拿起笔来,白纸黑字起草开来。
我无语地看着贾诺,这第三条还可以这样咩?贾诺三两下就已经写完,也不说让我看一眼,拿出印泥直接拉起我手蘸上,狠狠地印在协议里。
我苦着脸,看着这货小心翼翼地吹着印泥印儿,小声问道:“不用给我一份吗?”
“这是你向我保证的承诺书。你见过谁家承诺书是自己写给自己的?”
“。。。。。。”奸诈啊~~~本该是友好的协议来着,怎么到了这货这里完全变了意思?我就是欠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