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不焦躁 第4章 欠债还钱
作者:赫本无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而此时的向风全然不知老巢已起火之事,正迷失在‘新圣之’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包围中。

  台上的嘶吼、池中的舞动的身姿、桌上的尊尼获加、燃烧的香烟还有卡座上浓妆素裹的女子和充满了整个胃的酒精相互呼应,在忽明忽暗的霓虹灯照射下,似乎已融为了一体。向风无不卖弄的大开着上衣,炫耀着撕裂分明的肌肉。修长健硕的身材无意识的晃动着。桌上的些许空瓶加上他红润的面庞透出迷离的眼神,此刻的他显然已被酒精彻底麻醉,无法自拔。

  在这个骰子卡牌等桌游横行的年代,向风和他身边这位玩的行酒令显得非常特别。划拳,一个集反应和手脑协调的游戏,历史由来已久。尤其大脑被酒精充斥的时候,能连续正令已属不易。而两位这一局,已出八拳。被向风一个四季财在第九拳击败后,对方这位已连喝了四杯。微笑上扬的嘴角在闪烁的灯光下,原本棱角俊朗的向风平增的几分邪魅,依稀可见。

  ‘新圣之’的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姓索,各旗弟兄均尊其为“索爷”。一位单身女人能将这样一个场所的经营权和股份全控,而不受黑旗制约,在华平这个‘金主占股让一半’的大环境下,已无人能出其右。所以常有传言,她的关系网极其复杂,与各个头脸人物的联系也是犬牙交错。故而她的场里鲜有人敢冒失。她的美丽,也是向风常来新圣之的一个原因。

  服务生端过了两瓶酒并示意了一下,向风看了看那个赠酒之人,虚伸双指,至眉处向其一甩,以示领情。显然他已认出对方,宗政林,南城正天旗的‘人’字辈大咖。几年前与向风在球场卷入一场斗殴而相识,算是君子之交,份数好友。

  向风起身左手拿起酒杯,欲走过去和宗正林寒暄的想法被手机的铃音阻止。起身后的微踉,说明他基本已经被酒精摆平了。震耳欲聋的音乐使他根本听不清电话那头的急促。已呈愚钝状态的大脑甚至下达了挖耳朵的可笑指令。好像音乐声会随着小指头的带动而放弃对耳膜的冲击。跟随向风同行的两个弟兄的其中一人,在这时候也接到了来电。

  在三人驱车回巢的路上,向风的胃已开始往上返,若不是得知情形之急惊醒了他的大脑而勉强维持着。恐怕此刻的他早已瘫软。车到‘众乐’的时候已是深夜凌晨了。与其同到的还有三辆商务车。车上装载的二十来人与向风等几乎是同时下车。两路人互视无言地僵持着。似乎都在确认对方的身份。一个领口別着金属徽章的人和向风对视,向风认出了对方是南城狼贲旗‘和’字辈的张东舰。僵持随着又一队人的加入而打破。领头的郑先雷站到了向风身边:“怎么做?”

  “打呗!”

  在俩人对视的一瞬间,谁都没有开口,但是多年的默契使他们已得知互相的心思。

  既然已决定要打,向风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废话。但此时,张东舰开口了。

  “你扣了我们的人?”

  虽然他是目视向风开的口,但向风并不打算搭茬,因为他压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故而转过头目视郑先雷。

  郑先雷“瞧这阵势,也不是来替他们四个交钱的。有事就明说吧。”

  张东舰“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来算账的,不光他们四个的账我得结了,这一年多的账也得算算了。”

  既然对方把窗户纸捅破了,向风随即开口:“没错!我是抢了你们地盘,你觉得委屈啊?,这大晚上的,你带着这一大帮皮皮虾出来,跟我这装龙王呢?吓我?你老子我是拜魏征的。”

  读书不多的张东舰虽没听过魏征梦斩龙王的典故,但他前者充满讽刺挑衅的话语,已让他怒不可喝。“少他妈跟我这拽,你乘人之危落井下石,让你嚣张了一年多。今天你要不给个合理的答复,弄残你们就是分分钟的事。”

  向风欲作回应,见对方气势虽盛,但言语之间透漏谈判之意,郑先雷怕向风醉酒失言,向前半步抢先回答。

  “人我们可以放,今儿的钱我给顶了。但还请这那几位爷下次离我们这远点。”

  张东舰“完啦?这他妈算哪门子答复?”

  郑先雷“你想要什么答复?”

  张东舰“明告诉你们,这地方本就是我们旗的,我们收回来理所应当,按规矩,你们人可以留下来。但是一年前踢伤我兄弟脑子的那个人,跟我回去,给他磕个头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

  对方的要求虽合情理,但这个结果无疑是断了郑先雷谈判的念想。随口回了一句“那就是没得谈。”说完就先人一步,快马流星地大步窜了过去,右拳直取张东舰面门。

  原本分开而立的两路人瞬间撞成了一坨。郑先雷单搦张东舰,后者虽然亦是混迹街头十数年的好手,面对爆发力攻势十足的郑先雷也难免稍落下风,短短一瞬,虽然挡下了几招,但也被击中数拳。

  但可惜本应是主要战斗力的向风今日虎落平阳。面对两个小杂兵的对攻,竟然难以脱身。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反应速度下降了不止一倍,神经反射线仿佛也长了许多,更严重的是头重脚轻的感觉使他根本抬不起腿。恍惚间看到一只拳头向他左脸打来,虽然酒醉,肌肉记忆还是存在的,左手收拳立肘格挡住对手的腕部,头部就劲向右后倾斜,顺势右手一个勾拳以作还击。动作之流畅,极具实战美感。但其后果也滑稽之极。眼神的飘忽使他一拳打了个空,脚底本就如踩着云彩般轻飘的向风被拳头的劲道带着栽在了地上。背上刹那间多了好几个脚印。人数占劣势的郑先雷等人,因为向风的溃败,迅速被蚕食。余光扫了一下大局的郑先雷心中一惊,难免分了一下心,被张东舰趁着空档一脚踹中,接着一套组合拳直接击倒在地。彻底被对方打败。

  此刻的向风已经站不起身来,虽然受伤不重,但是经过刚才那一折腾,醉意不可遏制的蔓延开来,使他有了一种趴着才是最好姿势的错觉。

  被制服的郑先雷恐怕张东舰对向风不利,率先开口:“你们赢了,我们认栽。给我们一天时间准备一下,明天傍晚你们过来接手。”

  张东舰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发现并无妨碍后说道:“这话要是刚才说,算你们识相,现在?只能说你妄想。”面无表情的回答仿佛刚才的胜利与他无关一样。

  事到如此,郑先雷只得孤注一掷,唬得住唬不住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是否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也来不及考虑了,信口胡诌道:“你那四个弟兄我让人看着呢,你若一步不让,我不介意咱们来个鱼死网破。我们不是扛旗的,规矩什么的在我们这不好使。”

  张东舰不由一怔:“少跟我里格楞!你他妈扣了我的人还有胆借此要挟?不放人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挑了你手筋?”

  郑先雷:“既然他们是来打前哨的,不带身份标识又不自报家门,我当然按照一般闹事者处理,就算按你们的规矩,都说得通吧。当时不算我的人在内,至少有二十个人在现场,你可以挨个找他们出来问。”幸亏方才先一步摘了鬼头的下巴,郑先雷的果敢机警为他们争取了这难能宝贵的一天时间。

  “既然如此,那你先放了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