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风话音一落,挑衅的气息瞬间将整间屋子渗透。此刻屋子里的人则以表情分成了四派,宗政林的稳,向风的狂,邓维的犹豫,各自成一派,而屋内剩余之人,则同成了避祸派。
邓维有点心虚,偷瞄了一眼宗政林。但对方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现,竟让他顿感有些不知所措。可惜话已放出,又让人直愣愣地给顶了回来,要是再不采取动作,就真下不来台。‘打吧!哪怕打完了再认错,把事都推给这个莽撞的年轻人。’短短一瞬间的思考,邓维在心里暗暗打定了注意。
“啪!”地一声,邓维拍桌而起,表明态度的同时,也是给了在他身后那几位想要置身事外的便宜货们一个讯号。但是后几位略微犹豫的表现,似乎对这个******并不是十分配合,但总也还算起身向前,相应了号召。
将兵不同步,就会有缝隙,发起的进攻就难免有些不流畅。实际上向风也没有等他们真正开始进攻,甚至邓维还没来得及绕开他面前那张用来造声势的桌子。这场进攻就被拆碎了。在邓维发声的那一瞬间,向风就已经制定好了迅速制服对方的方案。
身形如风一个纵步越过,单手撑住了刚才那张被拍了一下的桌子,顺着纵力一个侧翻而过,反应过来的邓维试图回身,但被向风另一只手按住了头,延缓了他试图对角度而做的调整。待向风落地之后,战局基本就很明朗了,因为邓维的大半个后背几乎全都暴露在向风的进攻范围之下。
随着站稳后的向风膝盖一顶,配合手部向上的同时用力。只听‘哐’的一声,重心不稳的邓维膝盖着了地。而随即向风眼观六路,飞出一个后踢,直击身后即将加入战局之人的面门,被击中之人应力后仰而倒。
邓维此刻的姿态非常难堪,不仅被迫下了跪,而且几乎整张脸都被向风的大手给覆盖了。而随着手掌的持续下压之力,邓维的脖子被迫上扬,几乎与身体成了一个直角。
“我服了!”声音虽不小,但是听起来很含糊。
向风听清了,但是这回轮到他不知所措了。按他认为的常理,此刻作为话事人的宗政林应该表态了,可眼睛反馈给向风的事实则大相庭径,宗政林还是那副‘你们看着办’的表情,仿佛这一刻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一样。犹豫之间,向风手上的力道不由减轻了许多。
直到对方给予的压力不足以控制住自己的那一刹那,邓维闪身撑地站起身来,调整了一下刚才被整不顺的气息。随即一声赞叹脱口而出:“好身手!”
此刻身为马前卒的向风,自觉不应耀武扬威,见对方给了个台阶,哪还有不下的道理。一个‘得罪了’的示意,他回到了他原来的地方,避免自己在舞台中央抢戏过度。
见向风如此,邓维就算再不愿意跟宗政林开口也不得不主动开了:“我们的确不够打,认输了。”虽然在自己的地盘折了大面,邓维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磊落汉子。
处理好尾事之后,同去的一行三人,回到出发点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位。向风被宗政林支走了。
“您有事要跟我说?”见屋子里另一个沉默不语,陈达程只得率先发问。
被唤回思路的宗政林并没有停顿,对方话音刚落就直接开口了:“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陈达程:“您是指向风?”
宗政林:“那就先说向风。”
陈达程:“处事果敢,身手着实罕见。”
宗政林:“不用顾忌,有什么看法照实说。”
陈达程:“今日表现来看,虽然过程并未脱节,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但可能跟您的初衷预想有些诧异。”
听完,宗政林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里的不悦仿佛跟着脸上的纹路一起释放出来。他很少这样将内心的想法展露在脸上。足见他对面前之人非常信任:
“只能说结果不脱节,过程之凶险,是作为一个谈判者必须规避的,这是最起码的素养。”
陈达程:“但今天所看,向风的确有能力对付突发状况。”
随着一声叹气,宗政林摇了摇头,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那只是凭借一股猛劲,将对方的气焰镇压住了而已。不得不说,他对格斗的预判和感知确有心得,但过于侍勇,很难独当一面。今天,倘若对手是个不识时务的莽汉,那我们今日难说万全了,虽然这种概率很低,但就算只有一分的几率,也是筹划者失误的体现。”
见陈达程并无反驳之意,宗政林继续着他的看法:“能扛起一条巷子的人,咱们今天看到的不可能是他全部的号召力。若咬成死局,岂不是逼着对方狗急跳墙?届时五个向风也不足以正面应对。今天本来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即使谈不拢,也应在准备万全之后再继续下一步。”
陈达程若有所思,回问道:“所以,你认为向风----”
“我和他相识不短,但交道并不密切。但今日观其行,以及之前大闹新圣之的作为。他是一个有三成把握就敢下手的人,随机应变是他的长项,但是他过于享受这份靠突袭换来的胜利感。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陈达程:“留在身边胜于独挑一面?”
宗政林:“正是如此,若不加以限制任其自由发挥,他在这个环境下,就会像脱缰的马。留在身边做一个执行者,却能得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