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远赶到国际大酒店门口时,乔父已经婉言谢绝了他的学生开车送他回家,正站在酒店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两眼朝着公交车来的方向巴望着。
赵志远将摩托车驶近乔父身边:爸!爸!
乔父听到赵志远熟悉的叫声,马上转过头来:诶!志远来了。
赵志远:嗯!爸!您又想坐公交车了?您忘了上次?
乔父不好意思笑了笑:没忘,这不,老习惯改不了了。
赵志远关心地:爸!改不了也要改,您那么大年级了,又有高血压,公交车不能随时停车,您说,您一旦犯病,会给公交司机添多少麻烦。
乔父:我知道,但我就是想感受公交车上人多的热闹,公交车上人上人下的忙碌,还有就是看公交车车窗外的街景一一掠过时的想捕捉却捕捉不到的瞬间。
赵志远:爸!你可真是有闲心,不过这也是你们这些退休人士的特权,换了我们年轻人,一上了公交车哪还有这心思,脑袋里想的不是赶时间上班,就是下班后想着赶时间回家。
乔父:这个体会我年轻时也有,可我现在不是老了吗?我呢趁我现在还老得走得动,我想在这个城市多转转,等到我哪一天老得走不动了,就是被这个城市抛弃了我也没遗憾了。
赵志远:爸!您要是到那天真的走不动了,我就用轮椅推着您或背着您来上街。
乔父眼睛有些湿润:志远啊!有你这句话,爸知足了,不过,真要是到了那时,爸也不能麻烦你们,你们有你们的工作与事业要忙。
赵志远听到这里低下了头,乔父马上意识到:怎么啦?爸刚才这句话让你难受了?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还没找到工作?
赵志远很快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是的,爸!不过不要紧,我会继续努力的。
乔父:那就好,一个人有手有脚饿不死的,这个城市那么大到处是就业的机会,只要你不向工作摆手,工作永远都在向你招手,
赵志远:我知道,谢谢爸的鼓励,爸!我们回家吧。
乔父:等等,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正好避开了家里那几个女人,就我们两个人男人聊聊。
赵志远:好的,爸!什么事?
赵志远说完下了车,一边推着摩托车走一边和乔父对话。
乔父想了一下才开口:志远啊,你说你大姐夫跟你大妹夫是不是真的在跟我的这两个女儿闹离婚?
赵志远:爸!很难说,这次妈病得这么严重他们俩都没出现,搞不好妈真的猜测得没错。
乔父:是吗?这可怎么办啊?
赵志远:爸!没办法,这结婚是因为两个人分不开才结的,离婚是因为两个人分得开了才离的,这两者一字之差。
乔父:一字之差?一字之差?就因为这一字之差,我就会失去了两个叫了我十年八年爸爸的女婿,就因为这一字之差,我就要看到两个没了家没了丈夫而痛苦的女儿?
赵志远:爸!他们也是没办法,他们过不下去只能走这一步了。
乔父:过不下去,有什么过不下去?又不是没饭吃,也不是没衣穿,犯得着要分开,要离婚这一步吗?
赵志远:爸!现代人离婚不是因为这么浅薄的理由了。
乔父:不是因为这么浅薄的理由?那会是什么理由?是性格不合吗?还是第三者插足?若性格不合他们姐妹都结婚那么多年了,也等不到现在不合啊?若是第三者插足?不像啊,你大姐夫的第三者这些年明的暗的枚不胜举,我没看到哪个第三者拴住了他的人他的心,更不可能有第三者能有本事导致他的家庭破裂。至于你大妹夫方平,也不可能有第三者了,他跟你二妹是大学同学,两人又是初恋,这种感情不是第三者能插足就插得进的,除非。
赵志远:爸!除非什么?
乔父:除非,我也说不上来,我总觉得这中间有原因,尤其是你大妹夫方平,他一反常态,他都好几个月没跨过我家的门槛了。
赵志远:爸!我觉得我们俩在这里分析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您没离过婚您不懂,我没离过婚,我也不懂,我们不如约个时间同大姐夫二妹夫谈谈就清楚了。
乔父:也行,真要约个时间跟这两个女婿好好谈谈,不能光凭我的两个女儿遮遮掩掩一面之词了。
赵志远:那,爸!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乔父:可以。
赵志远从摩托车车尾箱拿出一根两头都装有活动卡扣型似汽车驾驶室的安全带出来,他扶着乔父上了摩托车车尾。
赵志远:爸!先拿着安全带。
乔父:好。
赵志远上了车,他未发动摩托车的油门,而是先把安全带拴过乔父的腰间,将自己的身体和乔父的身体扣在一起。
赵志远:爸!我要发车了,您坐稳了。
乔父:发吧,有你这根特制的安全带,爸就算有高血压也不怕,一样可以跟着你围着这个城市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