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啊
这辈子能做夫妻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修来的。
那么夫妻之间的吵架,打架,意见,分歧,矛盾是不是也是这样修来的呢?
答案毋庸置疑是肯定的。而且也不需要任何历史资料考证,佐证,辩证,论证了。
这不,钱祥与乔娴这一架吵得乔娴撞墙撞昏了头。
钱祥却因为乔娴撞墙急昏了头。
120救护车没到到钱祥的工地时,钱进已开车将受伤的乔娴争分夺秒地往市区的医院里送。
车上,钱祥抱着乔娴在手上丢了魂一样呼唤着乔娴。
钱祥含着泪反反复复地:乔娴!乔娴啊!你醒醒!你快点醒醒!我是钱祥!我是老公!你快睁开眼看看我!你快醒来跟我说话!跟我吵架!求你了!求你了!你快醒过来啊!只要你能醒过来,你要我看你妈我就陪你去看,你不想离婚我们就不离婚,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只求你醒过来。
乔娴任凭钱祥摇晃她的身体,任凭钱祥掐着她的人中,她毫无知觉也毫无反应。
钱进专心地开着车,他从驾驶室的后视镜看见钱祥恐慌,面如土色的样子,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钱进安慰钱祥:叔!您也别太伤心着急了,婶是昏过去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婶的颈部大动脉跳得又有力又平稳,这跟工地前些年从脚手架上掉在工地沙堆里的民工是一样的症状,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到了医院,医生会有办法让婶醒过来的。
钱祥将乔娴的身子用一只手搂住,他腾出另一只手抹去眼睛里蕴含着的泪水,钱祥痛心疾首地:你说我没事跟你婶较个什么劲啊,这么多年夫妻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婶的这个鬼脾气,我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我为什么偏偏就忍不住,这一下好了,万一你婶有个三长两短醒不了了,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什么植物人,又或者就是醒了也留下个给这一撞撞傻了的后遗症,你说,我怎么对得起你婶年轻时跟我吃的那些苦,我怎么对得起你弟刚子,他可还是个读高三的孩子啊,我把他妈气病成这个样子,他会恨死我的,他本来就对我在外面跟那些不三不的女人鬼混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钱进觉得钱祥这些六神无主的话又好笑又心疼,钱进:叔!你这下紧张了,你跟婶吵那会儿那股子蛮劲去哪儿了?那会儿你要是有现在的理智,婶不就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了。
钱祥懊悔不已地跟钱进解释自己:别提了,我那会儿一门心思就想斗赢了你婶,就想气得你婶发飙,我那晓得你婶会突然来这么一玩命的破招,我防不胜防啊。
钱进险些被他叔的这番话逗笑了,不过,他没笑出声,也没笑在脸上,他是肉笑皮不笑笑在心里,因为他怕他叔看见,他叔正伤心着,忧心着,要是给他叔看见了听见了他笑,他又该讨他叔一顿骂了。
钱进继续用好听的话缓解钱祥焦急又难受的心情:叔!不是我笑话你,平日里你总说婶用的都是老掉牙的方式方法跟你斗,你还说这些方法让你感到即枯燥又乏味,这会儿婶出新招了,你怎么一下子就招架不住了。
“你婶这招太狠了,它要人命啊,”钱祥想想乔娴撞墙那一瞬间还心有余悸:“这招让你婶自己的命如今悬着不说,我这条命也给招了一半去,这会儿我就剩半条命了,半条命了。
“嗤”钱进被钱祥这句话弄得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不过立马钱进又“嗯哼!嗯哼!”了两声压制住了往后跟随要溢于言表的笑声。
钱祥问钱进:你笑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钱进赶忙否认:没有没有,叔!我喉咙痒咳,我没笑,这时候我哪还有这心思,我跟你一样难过,跟你一样担心婶。
钱进责备钱进:最好是这样,要不你小子也太没良心了,这次要不是你捣的鬼,你不告诉你婶我的行踪,你婶怎么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等你婶醒过来后,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钱进:叔!你就饶了我吧。
“看你婶醒不醒得过来。”钱祥看着昏迷的乔娴无不担忧地说。
钱进祈祷的口气:叔!婶会没事的,婶一定会醒得过来,您放心好了。
“希望吧”,钱祥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定位,他说要跟钱进算账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要责骂两句钱进来驱散自己心里的恐慌。说实在的,钱祥真的不知道乔娴还能不能醒来以及乔娴醒来后不知是个什么样子。在乔娴没被他气成这个子样之前乔娴好好的时候,钱祥反倒没现在这么紧张,这么在乎乔娴,因为钱祥认为他跟乔娴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年轻的时候哪怕他们的爱情再轰轰烈烈,到这个年纪也该是淡下来的时候了,也该是用亲情维系两人的关系,维系这个完整的家,其它将就着,凑合着过日子的时候了。
但是乔娴这一出事,钱祥又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往事像影片倒带一样一下子在钱祥的脑海里一幕一幕浮现出来,钱祥想起了他跟乔娴年轻时那美好的爱情了,也祥想起了年轻时跟乔娴在工地那些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的日子了,“那些日子太艰苦了”钱祥如今想起来都感到后怕,钱祥希望一切如钱进所说的那样乔娴会相安无事就好,要是乔娴真有个闪失,她可把乔娴害惨了。
“乔娴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功不可没,你要给我醒过来,你决不能就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是一直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更不会原谅我自己。”
钱祥在心里说完这句眼睛里新的眼泪又汩出来了,他哑声道:小进!你婶要是醒不来,我都不知怎么向你婶娘家的人交待,说你婶弄成这个样子是跟我吵架吵的,是被我气的,这一传出去我,我,我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气量那么小,能自己的老婆都不忍让,你说,我以后出去还怎么为人?还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抬头啊?
钱进的情绪只有也跟着钱祥感伤,他打开驾驶室的储备箱拿了一包餐厅纸递给后排座位的钱祥:叔!给,擦擦。
钱祥伸长手接过钱进向后递过来的纸巾,刚靠近眼帘,就听见钱进:叔!说真的,我也想不到婶的脾气性子一下子那么爆,那么烈,平常看你们俩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风生水起的也无伤大雅,这一次,婶还真是把我也吓到了。
钱祥听完钱进说的话后就用纸巾擦去自己的眼泪,之后他又打开一张折叠的纸巾在乔娴受伤的额头轻轻地印了印未干的血迹。
钱进从后视镜里看到钱祥此举急忙制止钱祥:叔!别动婶的伤口,小心感染。
钱祥立刻停止,他扔掉手上的纸巾重新双手抱着乔娴,钱进的话让钱祥又开始坐立不安焦急万分:小进!你再联系120,问他们的医护人员出发了没有?要是出发了,告诉他们就说伤者已在来医院的路上,叫他们不必要到达目的地去,中途与我们接应就行了。
钱进应了一声:行,叔!我这就联系。
钱进说着减慢了车速,他拨通120呼叫台电话,然后用待机的蓝牙耳机开始与120呼叫台通话:您好!120吗?我是十分钟前给电话你们的抱月山庄施工工地求助者,你们的医护人员出发了没有?如果出发了,请务必通知你们的医护人员我们的病人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叫你们医护人员保持与我们的联系并随时与我们接应汇合。
钱祥在钱进快挂电话之前补充了一句:小进!督促120要快,说病人到目前为止还没醒过来。
钱进复述着钱祥的话给120呼叫台:还有,我们的病人现仍处于昏迷状态,麻烦你们的救护队行动快点,争取时间。
120呼叫台告诉钱进他们的医护人员早出发了,而且很快就能与与他们接应。钱进向钱祥转述了120呼叫台的意思。钱祥一颗揪着的心总算有了些许松懈。
接下来,钱进全神贯注地开着车,钱祥也不再说话,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车窗外,车窗外车来车往如潮水般拥挤。
钱祥渴求着120的救护队能在他双眼的急盼中飞奔而来,能在窗外的车潮中赫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