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奇闻任畅谈，鹈飞不起

　　大金乌和毕月不过相视一笑，意识到这一步原不是他们的心结。

　　一路上江野跟夫涯咬耳朵说了不少话，大多是不太相信两人本事，权以死马当活马医。

　　大金乌只当没听见，倒是气的毕月不轻。

　　夫涯道：“今日怪了，走这么久都不见有雾。”

　　毕月笑而不语，跳着站到大金乌面前，伸出手然后闭上眼睛，不知要做什么。

　　大金乌摇摇头，无奈地握住她的手，看着两人甚是奇怪，江野和夫涯也停下脚步笑着看两人。

　　“正东半里，土色、水源、地脉。”

　　毕月紧紧抓住大金乌，一边倒着走，一边道：“东西银杏与合欢，左右龙排脊上泉，水湿土褐潮消遣，待长欲长性还乱。”

　　夫涯走过几步，望过去，道：“果然是东边银杏西边合欢。”

　　江野笑道：“姑娘好厉害，那棵合欢树已然枯黄了叶，不知姑娘可能起死回生？”

　　大金乌领着她，道：“草木荣枯自有天时，怎能随意改变？”

　　“那就是没本事咯。”

　　夫涯道：“江兄，你怎么说话呢！姑娘已经很厉害了，连此处山脉走向都知道！”

　　毕月伸手看了看天上太阳，便道：“此木遇到我必是命不该绝。”

　　说罢，手中掏出浅亭的芙蓉流云粉色玉觿，左右运气，口中念道：“合欢之命，和合为欢，路见真主，以情相从，真命之言，自当珍重！”

　　说罢，扶桑之力越过空气与雾气，穿过水雾草木，直达合欢树中，不过瞬间，那合欢木便得了精气神，枯叶纷纷落下，新枝抽拔而出，甚至鼓起花苞。

　　毕月停止运气，道：“你刚恢复元气，只慢慢而来便好。”

　　那木就像是能听懂她讲话，新芽也不继续抽发，停止了生长。只是翠色如旧，毕月看江野已经看呆了，有些不好意思，回到大金乌怀里。

　　大金乌摸摸她的头道：“有长进，知道分寸了。”

　　江野心服口服，换了套说辞，全是在问两人师承何人，练得什么功法……

　　终于，四人放弃步行，飞越高山直接来到泗水城外的远郊。

　　落在此地，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正直傍晚，日色昏暗，田野里本有三三两两的坟头，不甚奇怪。可是越走，那些坟头越密集，直到白纸掩盖了庄稼，坟头压实了谷粱。

　　毕月往大金乌怀里躲了躲，江野道：“这地方挺瘆人的，咱们快些走吧。”

　　大金乌道：“没事。”说罢，用了一招移形换影，四人瞬间就到了城中。

　　彼时，天色已黑，城中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俨然大都市之景象。

　　“看一看，瞧一瞧啦，龙寸草、白雪红、流苏草！正宗好货！”叫卖草药的都那么起劲儿，江野被震惊了。

　　这就是坑儿子啊！亲爹啊，这么繁华的地方你告诉我有鬼怪？

　　夫涯将胳膊搭在江野肩上，“江兄，是不是你被家里人坑了？这像是被鬼怪侵扰的地方？”

　　江野也一脸惊诧，不知说什么好。

　　大金乌道：“走吧，我请二位喝酒如何？”

　　“好啊！”夫涯喊道，自打远离家乡，他也已经许久未喝过酒了。

　　夫涯戳了戳江野，江野一愣，道：“好——好——呀——”

　　四人行至拐角的一家酒楼里，那酒楼一楼是散桌，二楼是围着戏台的合子隔间，三楼是正经雅间儿。大金乌捡了二楼一个隔间儿，小二过来伺候，盯着毕月看起来没完。

　　江野打断道：“你还做不做生意了？看不够啊！”

　　小二年纪轻，霎时间红了脸，便诺诺帮其点菜。点过酒菜后，夫涯问道：“小哥，我们是外乡人，今日从城外走的时候，怎么那么多坟……”

　　“嘘！客官可别再说！”

　　四人立即明白过来似有问题，只见小二哥俯下身来，道：“各位不知，以前啊，咱们这里虽说不是富裕之乡，可也算是繁华地带，大家安居乐业。

　　一年前，离咱们这里十几里地的村里，有人正种地，突然就有数百个坟头冒出来，漫天的白纸，吓得那农夫耙儿也丢了，耜也扔了。

　　再过了半月，那坟头突然就窜出一条红蛇大蟒，身高数尺，青天白日的，发出女人的尖叫声，甚是吓人啊！那红蟒爬进人家村子里，毁人房舍，吃人不吐骨头！”

　　说着，小二哥讲的绘声绘色，自己也打了个哆嗦。“成了，各位先等着，我去上菜，待会儿再跟各位细说！”

　　待小二端上果子，夫涯撤掉自己的胡子，毕月才知道那胡子是假的。夫涯嘿嘿笑道：“出来闯荡，乔装打扮是必须的！”

　　果然去了胡子俊俏不少，这么看，夫涯白俊秀气，圆润的眸子，爱笑的眼睛，墨青的眉，只见他抓过一把果子笑了起来，毕月心里一慌，这……甚是熟悉，怎么……

　　大金乌往椅子上一靠，发出“砰——”一声，毕月转身看他，只见大金乌皱眉喝茶，不知是何意思。

　　江野又唤过小二来，毕月问道：“难不成就没请人杀那红蟒么？”

　　“怎么没有！我们县老爷也是个好官儿，这一年，请了不知道多少勇士、方士，然而不是被吓跑了就是被吃了，老爷也不想再害人家送了性命，上报了朝廷，把那城墙修了好多。每月一祭祀。”

　　“我看城里热闹的很，大家，夜里都敢出来。”

　　“您哪知道，那蛇只在太阳底下活动，晚上是打死也不肯出来的！所以我们老爷想了个法子，将我们城里的供给换了西边的那几个乡县，白日除了祭祀家家户户都不准出门，也没有守卫，住在城墙周围的那几家，如果听到异象就烧烟放炮。然后就是夜间放炮，家家户户开门，必须灯火通明，丝竹管弦必起来。

　　四位也真是命大，在夜间赶路，不然只怕……”

　　毕月问道：“就没有人知道那蟒蛇的来路么？”

　　小二道：“这倒是说法很多，有人说啊，那是泰山奶奶的坐骑，因看管不慎出来的；还有说是古战场上的哀怨积累而成；更有甚者，说是太阳神的仇家，是来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