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灯前剥金桔,试问郎君
敖冽头上嗡嗡响起来,我的傻妹妹,明明是想抱你嘛……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么?哭笑不得,讪讪道:“不痛不痛。”说罢,领着她往石桌旁坐下。
“你是不是要离开沂水,去往南郡?”
敖冽点点头。谁知敖源突然大哭:“蛟哥哥,你别走!”
敖冽一时惊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你走了,我父王就会把我嫁给敖奕,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一辈子和一个不爱的,品行不端的人在一起。蛟哥哥,我不要……”
敖冽掀开袍子,走到她身边,敖源抱住他道:“北海危急,王母娘娘再三暗示敖奕退兵,他都不肯,我知道,他是要我嫁给他。”
敖冽攥起一个拳头,头上青筋暴起,道:“你放心,待我从南郡回来,便向北海提亲。”
“果真?可是……你父王,我父王还有天庭都不会同意的。”敖源抹了一把泪道。
敖冽安慰她道:“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平叛蛇族,我没有向大殿下讨任何一点赏赐么?”
“为什么?”
“我想着,等我回来,我便用这些年的情分,并上这次的功劳,联合几位殿下,向大殿下讨个赏赐,求他出面,向你父王提亲。”
敖源的眼睛亮晶晶起来,如同一盏鹅黄色的弯月,嘴角一抿,极尽温柔:“可行么?”
“你这么信不过我?”
“不是的,我想如果扶桑公主也肯帮忙的话,比你去说要好得多。”
敖冽笑道:“怎么,连阿扶都抬出来,你就这么想赶紧嫁给我?”
敖源推开他,道:“哪有!”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本太子都娶定你了!我一向觉得南海龙族公主的嫁衣做的好些,不然你自己别做了,又费心又费力,我让南海赶制一件出来。”
敖源道:“哪有嫁衣让别人做的理,你是不相信我们北海还是不相信我呢?”
“我不是不信你,”敖冽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她,“我是怕你累。”
敖源捧起他的脸,突然眼前又是一酸,道:“不管多久,我都做好嫁衣等你来娶我。”
“到那时,我会让人驾着十二匹七彩鬃马将你抬进沂水蛟宫,让整个妖界连贺三月,再将喜宴摆满江淮……源儿,你觉得可好?”
敖源想着江淮的美景,年少的愿望,心爱的人,道:“好,待你做了王,我随你,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敖冽看着她晶亮的眼睛,从未拥有过的欣喜,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未来。
他甚至开始有些理解大金乌,为什么要许给毕月一个好似缥缈,永无尽头的承诺。虽然这样的许诺在外人眼里毫无价值,但却是许诺者的愿望。
他们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就要国土必争,妻儿必安。
“源儿,你与我一同南下去江淮吧?”他突发奇想。
“如今么?”
敖冽道:“自然是如今,离约定的日子还早,我先带你去江淮,省得你在这里看见那个东海烂龙。万一他对我的蛟后动手动脚,那该怎么办!”
“谁是你的蛟后,你可下聘?你可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些都是你的,只不过是早晚问题罢了。”
两人牵起手,在寸土寸言的蟠桃园,隔着无数眼睛,无数耳朵的那面心墙,肆无忌惮地走着。
这,也许是敖源此生做过最勇敢的决定,也正是这一次,她没有考虑她的哥哥,她的父王,她的北海。
她的眼前,全是这个人。而这个人,是她自小到大发誓要嫁的,她相信,他会有一天从南郡回来,用十二匹七彩鬃马驾着金光灿灿的琼车,来迎娶她。
他们的未来,会从秦淮开始,有一场别样的风光。
这世上的风声向来没有特定的方向,时而从北至南,时而从东到西。就在不久前,敖冽出征彭泽的消息不知如何传到了敖奕耳中;今日,王母派人前往岱舆绕梦梁的消息又摆到了大金乌面前的桌案上。
大金乌命人将三金乌、四金乌、七金乌、九金乌叫到殿中来。三金乌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好不惬意。
四金乌问道:“蝉女如今伤势如何?可好些?”
三金乌一挥扇子,道:“都会告我状了,还能不好?”
“那就好。”
七金乌抱胸道:“大哥说有要紧事说,我就不明白,干嘛找你来?”
“哎,”三金乌跳起来,道:“如何就不能找我?就只许你和老九老谋深算,吃人不吐骨头,还不许我们这些善良的人聪明?”
“七哥,”九金乌制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如今是小妹当家,咱们三哥最会忽悠小妹,两句三句下来,还不知道小妹如何从大哥那里给他捞多少好处呢!”
“三哥,果真?难不成以后我们都要靠你过日子了!”
“你听老九胡说!”
九金乌不服道:“什么胡说!我问你,蝉女受伤后,小妹让大哥划给你多少山头云海?你自己说!”
三金乌用扇子挡住脸,害羞道:“不多不多,不过三百里地,一千里云海而已!”
七金乌一惊,问道:“四哥,这是真的么……”
四金乌背着手,点头道:“前些日子我才写了诰命,是真的。”
“三哥,求收留……”
三金乌笑道:“收留可以,不过,收留的是你那三千里水域。”
七金乌后退一步道:“我哪有什么水域。”
正当旁人要嗤笑时,四金乌宽厚道:“若数咱们家里谁最疼小妹,便也就是老七你了。巧的是小妹也与你最要好,但逢祸事,必是你去救她。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小妹被汝仇陷害,若不是你与大哥及时赶到……你眉后的那点青砂,不也是那时为了救她留下的?”
七金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吧,看见她蹦蹦跳跳的,就想抱抱她。现如今她大了,还多灾多难,为人兄长,如何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