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再没什么波折,入城门时,守城的老将士明显更加恭敬,想来是从别的同僚那儿打听来,出城的都是些什么人。不理会那人,入了城门,萧铭拱拱手,辞过了众人,公孙图输了比试,也显得没有先前那般桀骜,也拱手告辞。
李白生一行人回到酒楼时,小伙计正在门口等着,一见赵之洞,忙连声道:“赵公子,你们怎得现在才回来,楚长老正在书房办事,吩咐我在此等候各位,让你们一回来就去他书房见他。”赵之洞闻言,心中一动,知道今天的切磋比试有些蹊跷,忙带着李白生他们几人,穿过大堂,直奔后院而去。
走到书房门外,赵之洞敲了敲门恭敬道:“楚长老,赵之洞求见。”从门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吧。”赵之洞推开门,领着李白生他们进来。
之前楚长老一直在忙着交接的事宜,这个书房李白生还是第一次进来,布置的极为简朴,只是墙壁上挂着一柄无鞘的巨剑,吸引了李白生的目光,剑身比寻常的剑宽一倍有余,也比寻常的剑长许多,更有许多玄奥的铭文,单看剑刃处的两道血槽,就知道这把剑不是装饰用的,李白生不禁想到,到底是何等凶悍之人,才能使这等巨剑!
楚长老的声音打断了李白生的沉思:“之洞,胜了那江南的公孙图,不知你有何感想?”李白生心里一惊,原来那场在城外的比试,都看在楚长老的眼里。赵之洞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平静道:“那萧铭看似比武心切,但从头到尾只是邀请弟子比武,没有上场的打算,明显另有所图,弟子与公孙图的比试,看似弟子胜了,但那公孙图从头至尾只使出了暗器的功夫,明面上表现的手段尽出,但实际上应该还隐藏不少,弟子觉得这两人都不是易于之辈。”
楚长老满意的点点头,和颜悦色道:“不错,胜了那公孙图,不骄不躁,反而注意到了许多细枝末节,你可知道那两人为何邀你比武?”赵之洞面色严肃道:“弟子不知,还有长老解惑。”其余人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楚长老,只有李白生若有所思。
楚长老注意到李白生的表情,点了点他道:“说说你的想法。”其余人有些好奇的望向李白生,李白生突然被点到,也不惊慌,沉思了片刻道:“楚长老既然知道此事,想来今日宴会上的两位前辈也必定知道此事,只怕这场比武不单单是萧铭和公孙图好武心切,还有可能是长老和两位前辈默许的,应该是存了想看看各派弟子实力的意思。”楚长老笑着点头道:“不错,你能看出这一点,说明你心思缜密,这场比试,正是我们三人之间商量好的,不单是看你们实力如何,更能看出每个人的心性如何,那萧家的小子,为人处世得当,席间长袖善舞,既对你们表现出了重视,也没有冷落其他人,那公孙图看似目中无人,自视甚高,但今日比武场上韬光隐晦,看来也极不简单,你能胜他,一方面是你的实力使然,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他没有拿出真功夫的原因。”话闭,楚长老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几人,又道:“萧家是个武林世家,相传萧家先祖原本是个举人,但苦于寒门出身,一直不得志,最终脱离了官场入了江湖,据说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皆是自学武功秘籍得来,所以萧家的子弟多爱读书,善读书,再加上出了几代官宦,由此趁势而起,不单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在朝堂之上也有说话的权利,所以极不简单,江南棋府则是一百多年前的开国元老公孙如龙隐退后所建,百年来遵循祖上的意志,有教无类,只要有资质的,都可入府修行,虽说以棋入武,但教授门类庞杂,江湖上许多奇人都出自这里,这两个势力不同于我们剑阁,不是纯粹的江湖势力,借助官场做了许多我剑阁做不到的事情,早有一统中原江湖的趋势,所以要你们比试,一是看这两人的心性如何,二是要告诉他们,我剑阁还未到日薄西山的时候,早早断了他们的念头。”赵之洞等人心中一惊,原来如剑阁这般强大的门派,也有人敢觊觎,雨灵儿握紧拳头,用力的一挥,嘴里狠狠到道:“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我们师兄妹齐心协力,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略微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淡了,楚长老也被逗笑了,指了指李白生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们齐心协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你们。”明显是看到了城外发生的事情,在打趣雨灵儿和李白生,雨灵儿一下子羞红了脸,跺了跺脚,嘴里娇嗔道:“楚叔叔!”李白生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呵呵的傻笑了几声。
此时在金陵城其他两处地方,也发生着同样的事,一身着儒袍的老者端坐在紫檀红漆的椅子上,沉声问道:“铭儿,你看这赵之洞和公孙图如何?”下首的萧铭恭敬的行过一礼道:“叔叔,铭儿看那公孙图还是在扮猪吃虎,从不透漏半分底子,至于那赵之洞,铭儿看来也绝不简单,内力修为不俗,身法精妙,对战机的把握也极为精准。”萧铭踌躇了片刻,又道:“铭儿还觉得,那叫李景尧的,也是深藏不漏之辈。”那老者惊咦一声,示意萧铭细细道来。在一间不大的书房里,公孙图正和那两鬓斑白的人下棋,公孙图明显落了下风,抓耳挠腮几下,竟一把搅乱了棋局,拍了拍袖子,嬉笑道:“不下了不下了,今日太过劳累,改日再战。”对面的人也不生气,笑问道:“今日的比试,你怎么看?”公孙图眼里精芒一闪,喃喃道:“姓萧的自以为看穿了我,且先随他去吧,至于那赵之洞,功夫不错,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人。”公孙图摸了摸眉头,笑道:“先生不是最清楚我,我可最会搅局了。”那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