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辛辣的姜味还没散去，顾橙下楼找水喝。

　　看到地上像废纸一样躺在地上的请柬，顾橙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干脆当做看不见。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咖色玻璃茶几上，一沓厚厚的文件。

　　按理说，是傅薄言的东西，她不该动。

　　但是，最上边那张纸上，赫然是聂远扬的照片。

　　顾橙心跳骤然加快。

　　傅薄言和聂远扬，一个经商，一个从军。没有任何交集。

　　聂远扬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橙不敢深想。索性上前翻看。

　　前几页记录的都是聂远扬的个人信息，其中甚至有很多连她都不清楚的事情。

　　继续往后翻，她看到了陆子谦的照片，叶茴的照片。

　　傅薄言调查他们三个。

　　关于叶茴的信息已经翻完。下一张是空白。但是，后面还有一大半的厚度。

　　顾橙怀着疑惑继续翻。

　　看清下面洋洋洒洒的内容后，顾橙先是不解，紧接着瞳孔紧缩，指尖用力过猛，瞬间扣破了纸张。

　　这是一份布局完善的谋杀计划，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

　　文件有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是在计划如何谋杀。

　　谋杀的对象，正是聂远扬。

　　这份计划全部手写，疏朗却又不失凌厉的字迹，是谁列的不言而喻。

　　傅薄言竟是想……

　　他竟罔顾道德法律，真是……

　　顾橙呆愣半天，终是只能想出无法无天四个字来形容他。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聂远扬去送死。顾橙再次拿起那份令她心惊的计划翻看。

　　所有计划的开头都有四个字“委内瑞拉”。

　　那个战争频发的国家。

　　所有计划的实施地都是那里。

　　所以，她只要拦着他，不要让他去委内瑞拉就可以逃过这些可怕的事情。

　　但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如果军部下达任务，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顾橙想不到好办法，却下意识地开始找手机。

　　潜意识里，她想要把这件事告诉聂远扬。她要他好好活着。

　　可手机却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没有踪迹。

　　到底去哪了？text

　　越找不见，顾橙越急。

　　无意间的一个抬头，她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傅薄言。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单手插兜，冷眼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双墨色深瞳里的寒意冷冰冰地刺着她。

　　顾橙悚然发觉，傅薄言如果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到她眼皮子底下。

　　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瞒她。

　　他是在试探。试探她对聂远扬的态度。

　　铃声突然响起，傅薄言接了电话。

　　低沉地听不出情绪的嗓音：“嗯，浴缸全部换成恒温的，房门锁全部拆掉。家具也换一批，边角都磨平磨圆。”

　　挂断电话之前，左权在那头低声吐槽：“老大又发什么神经。”

　　对啊，他就是在发神经。

　　离开别墅就一直想着她有没有饿了渴了，有没有按时睡觉，有没有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哭。

　　天知道，当他调查到她和聂远扬的曾经以后，嫉妒地几乎发疯。

　　天知道，当他回来找不见她人的时候，担心地要死。

　　天知道，当浴室门锁住打不开，他以为她出事的时候，失控地想要毁灭整个世界。

　　现在看起来，他的嫉妒、担心、着急，在她眼里纯粹就是个笑话，不值一提。

　　这样患得患失的他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