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戒尺是先王对周谦公的绝对信任,也是对皇无极的绝对制约。
先王驾崩已有十几年,周谦公还是第一次请出这戒尺来。
皇无极兄弟二人见了,越发愧疚起来。
不听老人言,吃了这么大的亏,无论如何是要有个交代了。
皇无极说道:“周大人,是无极太鲁莽了,我甘愿承担所有的责任,只是二弟和此事无关,他是奉了我的命令,不得不去,还请您老饶过他吧。”
周谦公叹了口气。
他又怎么会真心责罚皇无极呢,今日请出这戒尺来,只是为了让皇无极意识事情的严重性而已。
皇无极自登基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安西王更是勇冠三军,鲜逢敌手,他二人都已有些过于自信了,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
若不及早醒悟,迟早会葬送了自己,葬送了孔雀城。
“云戟,这事是你鼓动城主的吧?”
听了周谦公的话,皇云戟马上明白过来。
皇兄是九五之尊,乌州之主,自然不能背上这盲目进攻以至兵败的耻辱。
但这种事,必须要找一个有分量的替罪羊,他安西王便是最佳的人选。
皇无极马上出来替自己二弟辩解。
“周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分明是我的错,你为何要推给二弟,这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
不拿出点威严来,像皇无极这种天之骄子是不会让步的。
周谦公拿起戒尺来往桌上一拍。
清脆的响声让皇无极再次低下了头。
“你若只是皇无极,犯再小的错也该受到惩罚,但你不止是皇无极,还是孔雀城的城主,还是乌州联盟的盟主,你错的起吗?你若做错了,孔雀城的将士怎么看你?乌州各族该怎么看你?你的威严何在?孔雀城的颜面何存?这些你都想过吗?”
皇无极低下头,一言不发。
的确,这世上谁都能做错,唯独他皇无极不行。
皇云戟不忍看着皇兄被训斥,主动认罪。
“周大人,这本就是我错,是我立功心切,贪功冒进,轻视了冷无愉,以至辱及皇兄,又折了上万人马,请周大人治罪吧,云戟绝无怨言!”
周谦公又何尝忍心责罚皇云戟?
别人只知道权势越大,享受的荣华富贵便越多,却少有人知道,有权势者受到的约束和无奈也会更多。
“云戟,你不要怪城主,要怪就怪我吧!”
“云戟不敢!云戟知道周大人的苦衷,心甘情愿认罪认罚!”
…
最后,这场战败以皇云戟的王位被削落下帷幕。
皇云戟本就不是喜好名利的人,这个惩罚对他来说不疼不痒,但对外人来说确实一个极好的交代。
看吧,我们孔雀城的军纪多严明,即便是城主的胞弟犯错,也一视同仁。
战败的事情处理完了,这场战争却刚刚开始。
冷无愉可是说过,若皇无极十日之内不撤回乌州,他便杀尽烈焰国城中四十万百姓。
今日已是第三日,所剩时间无多了。
魔尊知晓皇无极战败的消息后,曾专程来探望过他,但皇无极碍于颜面,并未把冷无愉的威胁告诉魔尊。
他是不想让魔尊看扁了自己。
他要尽快用一场大胜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他对魔尊加固城防,静待时机的提议很不认可,魔尊苦劝无用,只好返回了魔西城。
他刚一走,皇无极便将周谦公和皇云戟招了过来。
出兵不利,士气大挫,周谦公也赞成,要尽快用一场像样的胜利来重振将士们的信心。
他仔细的看了看天魔岛的地图,最后目光停在一座叫暴风城的城池上。
“你们看,这暴风城离中域城不过三百余里,而且孤立无援,更重要的是,这是鸣沙河的发源地,这鸣沙河下游流经中域城,是中域城最重要的水源,若能占领此城,兴修堤坝,截断水流,不出几日中域城就会因缺水而阵脚大乱,到时候咱们便能相机行事了。”
皇无极仔细看了一阵,连连点头赞成。
“周大意的主意甚好,二弟你看,这暴风城处于群山之巅,但在这半山腰上却有一个蓄水湖,咱们攻占此城后将这湖泊挖深加固,一来截断中域城的水源,二来若冷无愉率军来攻,便可开堤放水,让他们有来无回!”
皇云戟对这个提议也举双手赞成。
他们马上决定,两日之后,突袭暴风城!
…
暴风城,并不像名字这样暴风遮日,而是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皇云戟以“戴罪之身”担任先锋,不到半个时辰就攻破城墙,两个时辰便完全占领了这座城池!
不等收拾战场,他便开始了截断鸣沙河水流的计划。
不过三天,原本浅而狭的蓄水湖便被拓展了十几倍,原本川流不息的鸣沙河被彻底截断!
皇云戟率领五万士兵在此驻防,皇无极则继续留守雁鸣城!
但让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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