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夏季,在市里是很难听到蝉叫的,因为到处不是柏油路就是水泥路,蝉的幼虫是无法入土活命的。不过,在东城的老胡同,像交道口二条三条那些地方,还是可以听到蝉叫的,因为那里的地面,还没有被水泥完全糊死,老杨树仍在茁壮生长,给蝉们留下了一线生存之地。
我们学校里的那片杨树林,大约三四亩,林下都是土地。每年到了夏季,热风浊浪的晚上,那些幼虫便纷纷从地里爬出来。通常,一只幼虫会在土壤里生活三年或者五年,据说有的居然会在土里呆上十七年之久,真的很难想象!它们出了土之后,赶紧找一棵树,往高枝上爬,在黎明到来之前,是必须要褪去外壳的。
褪壳的这一过程也十分艰辛的,幼虫的身体十分娇嫩,尤其是那些小腿,像针一样细,要从那硬壳里一一拔出来,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痛苦。首先是把背部的外壳顶开,让背部和头部出来,接着是那些细腿,最后是尾部;刚出来的时候,它看起来像是一块青色的美玉,但是见风变硬,太阳出来之后,整个身躯就变成了黑色。
蝉的寿命只有两个多月,它们的生命里只有夏季,在夏季里吟唱,繁衍,然后死去。
有的蝉很不幸运,在褪壳的过程中被卡,动弹不了,天亮后身体变硬了,更是毫无生路,这时,蚂蚁们便会上树寻到了这些美食,一口口,慢慢地吃掉。
更不幸运的要数郊区的蝉们了,它们很多都被人类捉住,洗净,腌好,送到城里的大排档,用签子串起来,烤的油汪汪的,香喷喷的,两块钱一串。
ktv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早上,叶然起来后心想,等陆飞回来就告诉他昨天周蕙说的那些话。可是陆飞一直没有回来,估计他从孟丽君家里离开,直接去上班了。
这天,学校里考试,叶然也是监考。进了考场,他发现薛梅也来考试。薛梅偷偷的,朝他笑了笑,叶然微微一摇头,那意思是说:想作弊,不行。
考完了试,二人出去西门吃午饭,点了一份水煮鱼,两碗米饭。
薛梅喝着大麦茶,笑着问:“昨晚上你和那个胡蝶出去聊了那么久,都聊到哪里了?”
叶然听了笑了,说:“瞎聊呗。”说着陷入了深思。
薛梅说:“这不挺好的嘛,你还顾虑什么?”
叶然想了想,说:“我怕我和她不是真爱。”
薛梅噗嗤笑了,叶然问:“你对石渡秋是一见钟情吧?”薛梅点点头。
叶然又说:“所以,我怕我是因为孤单寂寞,才去想和她做朋友,如果这样的话,太对不起人家了。”
薛梅笑了,凑过来低声说:“你没听说过,爱是做出来的吗?”
叶然拿筷子敲了一下薛梅的头,薛梅撤回身,又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时,服务员上来了菜,薛梅又一边吃一边说:“昨天晚上柳师姐对我说,如果石渡秋和她联系了,她会告诉我——”
叶然问:“石渡秋怎么会和她联系?”
“就是啊,”薛梅说,“他和我们谁都不联系,怎么会和她联系呢?”
叶然边想边说:“这说明石渡秋和她的关系,比和我们的关系要更密切,莫非,他们两个人有一腿?”
薛梅听了就生气,一拍桌子,大声说:“你说什么!”
叶然笑了,不说话,低头吃饭。
薛梅咬着筷子,懊恼地说:“如果石渡秋和她有一腿,我死了算啦!”
叶然赶紧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石渡秋和戴言梅分手后,一直闷闷不乐,借酒消愁,怎么会有心情搞这个?”
“也许柳师姐就是趁这个机会而入呢?”
“不可能!石渡秋的底线我是知道的,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薛梅吃不下饭了,扔下筷子,恨恨的说:“亏柳师姐对我这么好——”
叶然笑着说:“她做了亏心事,所以对你好,弥补一下。”
薛梅哎呀一声,叫道:“叶然,你还有没有立场?如果柳师姐偷了我的男人,我马上就去骂死她!”
叶然又说:“石渡秋不是你的男人吧?你们俩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啊。”
薛梅愣一下,哼一声,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叶然给薛梅夹菜,说:“吃饭吃饭。”
薛梅嘟着嘴,说:“吃你个头啊,我现在一点食欲都没了。”
二人正说着话,这时陆飞走进来,叶然招呼他坐下,说:“没吃饭吧?再点几个菜。”
陆飞摇摇手,说:“不用了。你们也别吃了,一会我去超市买菜,你们和我回家里做饭,吃饭。”
叶然说:“可是,我们刚吃了一半——”
“打包。”陆飞说着,看见薛梅一脸不高兴,就问:“小师妹怎么了?”
薛梅说:“我想死。”
叶然叫来服务员,要了两三个餐盒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