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无办法,坐家里哭了一天。第二天,我去他的单位找他,他的同事说,他请假回老家了。我一听,头皮发麻,心想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我找到他的老家就能见到孩子吗?他妈妈那个人,十足的老妖婆,更是不好对付!……”
“我刚走出他的单位,他的电话打过来了,肯定有同事给他通风报了信。”
“他说:我知道你去我单位找我了,没用!你去哪里找都没用!”
“我求他说:你让我见见儿子,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他说:那20万今天能换给我吗?”
“我说:我现在哪里去弄20万!”
“他说: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你问你爸妈要!”
“我说:我已经问我爸妈要了50多万,怎么还能要???”
“他说:那我不管,不给我20万,你就别想见到儿子!”
“我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办法筹钱,实在不行,就算把房子卖了,我也会把那20万还给你!!!”
“没有想到他听了这句话后,却说:好吧,你后天上午8点来五元桥吧。”
说到这里,她把烟头掐灭,又点了一根。
陆飞让她喝水,她喝了几口,接着说:“他让我后天去五元桥,我说:好,后天我准时过去。挂了电话,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想出来工作吗?见了几个朋友后,他们让先去考公务员,然后再引荐到他们的单位。我考试那天正好是后天的上午的9点!”
“你想想,******这个人,有多坏!有多阴!”
陆飞叹一口气。
她说:“我从南四环到五元桥,就是不堵车,也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家的车又被他开走了,我只能打车过去了。至于考试,我哪里还有心情复习?……”
“到了那天,我早早的出门,打车到了五元桥,给他打电话说我到了。”
“我在公园的路口等他。过了半小时,他开着车过来了,也不开门,也不让我进车。他后车窗摇下来,我看见我的儿子坐在后面,低着头。我走过去,拍着车窗叫我的儿子,儿子也不抬头看我,只是低头流泪。”
“豁然,我明白了:在我和儿子分开的几天里,他一定编排了我的坏话,说我不是好女人,不是好妈妈。现在,连儿子也不认我了!”
“我哭着求他开车门,让我抱抱我儿子。他却说:孩子你见也见了,回去考你的试吧。说完他开着车就走了。我没有追上,倒在地上大哭:我的孩子……”
“不一会,有两个警察开车过来,走到我身边问:姑娘,你怎么了?”
“我哭着说:我的孩子……被人抢走了。”
“那警察说:哎哟,姑娘,您怎么不报警啊?抢你的孩子人长什么样?您说说。”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那警察也急了,说:孩子被抢了,这是大事,您别老哭着,赶紧说个情况!”
“等我情绪缓下来,东一言西一语,说了个大概。那警察懂了,说:哦,原来你们是闹离婚,争孩子,这个我们管不了,您还是回到老家和他打官司吧。我听了心想,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我打了出租车回去,回哪去呢?我让司机先送我去东城。等我到了鼓楼东大街,考生已经散场,考试结束了。我的工作也没了。”
说完这些,她拿着烟的手都是颤抖的,陆飞把烟拿过来,又抽着她,说:“亲爱的,我真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痛苦……”
她躺在陆飞的怀里,流着泪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陆飞紧紧地搂着她,她哽哽咽咽地说:“发生了那些事,一开始我也不敢和我爸妈说。如果我说了,肯定会把我妈我爸气死。丈夫是我自己选的,罪是我自己找的,我能怪谁呢?”
“后来,他把孩子带回长沙,我跟着找过去,他们一家人连门都不让我进,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骂我是狐狸精,骗了他们家的儿子,让我等着吃官司吧。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想要把儿子要回来,只有回上海,从家里拿钱去和他家打官司。妈妈听我说了情况,气得哭了,骂我自作自受,骂我活该……爸爸也哭了,搂着我哭。”
陆飞问:“现在你的孩子呢?跟你了吗?”
她苦笑了,说:“在湖南打了一年官司,拖来拖去,我又不是本地人,实在耗不起,只有庭外和解,孩子给他,但是要给我探望权。他们家居然同意了。”
“回到北京后,我把南四环的那个房子卖了,——你知道北京的房价涨得厉害,我买的时候才花了180多万,户口本写的是我的名,等我卖的时候房价已经涨了三倍,我赚了200多万呢。——这可能是和那个人结婚以来,唯一的一件让我心情好一点的事情了。”
说着,她笑了,笑里尽是心酸……
“我给了他20万,逢年过节的,我都去长沙住上几天,看一看孩子,带他出去吃顿饭,给他买衣服,所有他想要的我都买给他。可是,孩子仍旧和我不亲,他们家里已经把我是一个坏女人的思想,灌输给了他。”
“家里人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又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唉!……我年青的时候总是听不进去,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自己负得了责,可是没想到,一犯下了错误,我一个人是负责不起来的。因为我的事情,连我的家人,我爸爸妈妈整天提心吊胆,怕我想不开寻短见,尤其是我妈妈,一想起我就哭。”
“我对妈妈说:妈妈,您放心,虽然您女儿栽了一个大跟头,但是我的人生不会到此结束,我还会重现站起来的。您放心吧,以后再有什么事,我绝不会自作主张,任意行事,我一定会告诉您和爸爸,让你们给我做主。请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回北京吧,我还要去工作,生活,等我状态恢复了,我会回到上海,呆在您的身边,照顾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