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在寻芳姑姑家住了下来。
师父离开梅之洲前,与寻芳姑姑告别,委婉说:“清儿年纪尚小,多点耐心指教,她不会让你失望。”而我却让师父失望至极,在梅子洲的那些日子我心里偷偷立誓,要重新做人,争取不给师父丢脸。
“轩辕,这些年我想清楚了,不管有没有用,只要龙清肯学,狂人剑法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寻芳姑姑看上去还很年轻,手里却握着一柄拂尘,仙风道骨,彷如高山林士。
平心而论,与少音比起来,寻芳姑姑跟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如此神仙似的姑姑,我本想多亲近亲近,一打听却芳华已过,守着一盏青灯,活像给佛祖守寡,我想尼姑的生活不大适合我,也就与她疏远了些。
师父带我去她的梅子林那日,看出她古井无波的眼底洋溢浅浅的喜悦,她应是见了我师父,才会这般欢喜吧。
紫阳峰下,师父已经惹了那么多桃花,而紫阳峰外的江湖,师父他老人家又欠下多少情债?我叹息,寻芳姑姑和少音一样可怜。
过了两个月,少音来梅子洲看我,问起我的寻芳姑姑,我支支吾吾,不敢说我师父曾在姑姑房中留宿一晚的事。当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俩纯粹在谈论我成长的事情。
而少音论起这寻芳,态度倒是很淡定。
“你的寻芳姑姑我见过。”少音半夜还拉着我在被窝里说话,一辈子的话要趁一夜良宵说完。
“见过有什么稀奇?这么好看的女人,想必曾经风靡整个江湖吧,也只有我这个没下过紫阳峰的人未闻未见。”
少音抱住我,“龙清,曾经怪过你师父把你锁在紫阳峰吗?”
我看着帐顶,“说不怪他肯定是骗人的,可师父他对我有养育之恩,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得了癫狂症,总给师父惹麻烦,所以才会被他整年锁在山上吧。”
少音拍我肩膀宽慰:“你师父说只要跟你寻芳姑姑学会狂人剑法,你的病就好起来。”
“真的?师父怎么没跟我说过?他只交代我要听寻芳姑姑的话。”我有些不高兴。
少音随即转移话题,“龙清你知道吗,别看你寻芳姑姑如今一身老尼姑打扮,她年轻时候可有桃花缘了,记得那时有一位闻名天下的剑客,性情孤傲,相貌又生的极英俊,天下女子都想与他亲近,可惜他心中只爱你寻芳姑姑一人,而你姑姑虽然看起来高冷了些,脾性倒好,剑客身后跟着一个小拖油瓶,她一点都不介意,把人家的孩子当亲生的一般照顾。”
我打了个哈哈,“看来你的初恋不是我师父,而是那位傲视群雄的孤胆剑客。”
少音发花痴:“遇见他时我只有八岁,还太小,不然……不然那****一定以身相许。”
我讶然:“不会吧,七八岁就思春,你大姨妈几岁来的?”
少音强调,“是整八岁!”
“好吧,整八岁。”我蒙在被窝里偷偷笑。
夜阑人静,少音感叹:“可惜后来听说他死了。”
红颜薄命……我跟着叹了一声,然后睡着了。
少音独自嘀咕:“他和你一样,也姓龙来着……”
听少音说只要认真学会狂人剑法,我的病就会好起来,为了让师父放心,不再给他惹麻烦,第二天清早起床我就跑去找寻芳姑姑,让她教我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