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龙清的事？”少音迟疑，“你好像对她有很深的成见。”

　　“她是杀人的剑，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

　　少音惊怒：“不许你这样说龙清！”

　　对方玩笑的语气道：“你与她果然姐妹情深。”

　　少音却无比认真。

　　“龙清是个重情义的人，她本性不坏。”少音为我辩解，“很多事情都由不得她，龙清控制不了自己，自她出生起就那样了——没有人愿意一出生就当一个伤害人的怪物；她活了二十年，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来历，我们都希望她糊里糊涂的过一生，不要再去想起自己曾经忘记过什么……因为那对她来说太残忍……”

　　对方收回视线，在少音那里貌似读懂了些什么。

　　目色微缩，“你是说她会忘记很多事情？”

　　少音艰难点头，“是啊，她不记得小时候杀死了自己喜爱的宠物狗，也不记得自己拆了几回师父的祖屋……我只不过在她面前提过一回我们镇上一个叫小花的姑娘，说很讨厌她总缠着龙清的师父，龙清病发时用剑在小花脸上写字让她毁了容，现在你问她小花是谁她完全想不起来，你说她毁了数不清的人命，她更加不会记得。”

　　“都会忘记？”深锁眉宇。

　　“令她痛苦的人和事都会忘记。龙清这一生过得不完整，也幸好她能忘记不好的记忆——谁能承受那些过错？希望大公子不要在龙清面前提起你知道的一切……”

　　对方陷入沉默，良久，少音提醒：“大公子，你怎么了？”

　　“她此刻人在何处？”

　　“我带你去，希望大公子对龙清有所改观，她并不可怕。”

　　刚走到后院，听见房间里传来瓷器碎裂之声。

　　少音推门冲进来，“龙清！……”

　　我跪坐床前，正在捡被自己打碎的药碗。

　　“放下，我来。”少音跑过来收拾，“你呀，身子不舒适还乱动，我这药碗并不普通，被你打碎了。”她自嚷可惜。

　　我翻白眼，“谁叫你不给我请个丫鬟床前伺候，喝口水都喝不上，还说是我半个娘呢——前日在丞相府，就你那个什么……未婚夫，弄四五个丫鬟侍候我，比你这半个娘强多了！”

　　少音惊讶看我，“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对他有意思？……正巧今日他来看你。”

　　回头，白痴公子正一脸幸灾乐祸对我盈盈笑。

　　“龙姑娘原来还在帝都。”

　　我想起三天前的约定，咬牙：“放心，我会走的。”

　　少音闻出碎在地上的药碗有一股异味，突然叫起来，“龙清，你没病吧，竟瞒着我喝软骨散？！难怪这几天你全身无力，像又被人废了手筋脚筋。”

　　“那个……少音……对不起……”知道她担忧我，内疚。

　　少音欲哭无泪：“我还在想前日好不容易弄来的软骨散藏在暗格里怎么突然不见了，还以为被老鼠偷吃了，竟想不到是被你这只老鼠吃的！告诉我你还剩多少？”

　　我弱弱说：“不多，全撒在地上了。”

　　少音气绝：“你可知软骨散是武林禁品，现在连神医阁都没有这种东西，我好不容易托人弄了些，你没事吃它做什么？！！！”

　　我如何解释？

　　少音，你可知我担心自己半夜发疯咬你的脖子，吃了软骨散便没有了那个力气，这不是替你的安危着想嘛！

　　我嗫嚅道：“我肚子饿，以为你在暗格里藏了好东西，就拿来吃了。”

　　“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