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老夫人的彪悍

　　莫士轩也看了一眼卫氏，心里面也升出不忍之情，最后低叹了一声对着国公爷施了一礼：“祖父，我送娘亲回去吧！”

　　国公爷看了他一眼铁青着一张老脸，这年还要不要过了，不就多了两双筷子吗？老大媳妇她至于吗？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呢？他当初真不应该娶这么一个宗妇给大儿子，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嗯，送回去吧！”

　　七娘却皱了一下眉，不着痕迹地瞪了莫士轩一眼，上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做法，大哥原以为送走娘亲可以给她减少尴尬，可他作为一个外男永远也不清楚女人的苦楚。这种场合被打脸，娘亲这主母以后还怎么当：“慢着，凭什么让我娘亲走，今天这既然要走人，那要走的人也不是我娘亲！”

　　国公爷听着七娘那平平淡淡的语气，眸子里闪过微怒。他的威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个孩子三番五次的质疑，这算怎么一会儿事？莫士轩是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他自然发现老人家动怒了，不停的向七娘使眼色，但她却一概无视。

　　国公爷自然发现了两兄妹这小动作，瞪了一眼莫士轩然后转头望向七娘：“你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七娘看着国公爷那阴沉的脸色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沉着而冷静地说：“若祖父的命令就是让嫡妻退让妾室登堂入室，那么小七也就只有违抗。”

　　“我没有觉得我哪里做的过分，我娘亲是莫家明媒正娶的宗妇。在这个要拜祭祖宗的日子里，若她退了，她退的不仅是她而是她莫家长媳的身份，您老以后还想让她在莫家立足吗？”

　　对于今天的事情七娘一步不退，上一辈子从娘亲走出正堂的那一刻，她大夫人的身份与地位已经接受到了来严重的挑衅。自家大哥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他不清楚正室是永远退不得的。

　　国公爷眯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七娘，这姑娘还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其实他明白七娘在担心什么——若卫氏连这一步都退了，那她以后很难在莫家立足，这就是一步退步步退。

　　“那就让她呆着。”

　　思及此国公爷坐在凳子上赌气地说了一句，其实刚才他只是想让卫氏退下去不影响年宴的进程，可似乎没有考虑到他以后将如何的自处。小七的话虽然不中听了一些，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句句在理。

　　七娘可不认为这件事这样就可以解决，若娘亲没有那么伤心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说娘亲不在乎这些东西。可现在，她都哭成这样了，不管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还是大房嫡系一脉的地位，这条路都是退无可退。

　　“既然娘亲留下来，那就是阴姨娘她们下去吧！这个场合应该不适合她们吧！”她勾起了轻薄的唇角对着国公爷轻声细语，声音里面有着软糯的香甜之意。

　　看着国公爷还没有要发话的意思，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萧姨娘：“这莫家的年宴，除了萧姨娘，还没有其她姨娘可以占据一席之地。况且当年萧姨娘参加年宴，我听下人们说她是以祖母侄女的名义自居的，难道阴姨娘的祖上也是姓萧吗？”

　　听着她的话，萧姨娘的脸色也是不好，但她说的又是实情，自己确实无法反驳，而且老夫人虽然疼自己但那也是曾经。这次从永州回来后，她明显的感觉到姑母对自己也没有以前亲厚了。

　　——所以七娘的连削带打她只能一股脑的接受没有办法反抗，这就是妾室的悲哀。

　　莫清平看了一眼万分尴尬的阴莲和一直低着头的云雅，有些不满地道：“那都是我吩咐下去的，你把火发向她们干什么？”

　　其实莫清平说的是实话，他是可怜她们母女两个孤单，才会到三弟媳那里，让她给她们也安排个位置。

　　七娘理所当然的把这当成莫清平对她们母女的维护，声音里面增添了几分悲戚：“那父亲觉得我应该把这火发给谁？我娘亲把这委屈又该撒给谁？”

　　她看着脸色发黑的莫清平不带一点矫情，掷地有声地说：“我常听祖母说在京城的世家中，你即使说破了天也大不过一个规矩，而宣国哪一方豪族又不是规矩森严，难道莫家连这点规矩都没了吗？”

　　老夫人听着自己孙女的质问也没有不开心，而是对着沐氏道：“撤了她们的位子，一个姨娘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

　　沐氏连连点头，而国公爷此时也一句不发，不仅是因为七年刚才的态度，更因为这内宅的事情自己不好插手。这个时候众人低头默许的时候，只有莫清平不赞同：“娘，是我让她来的，您至于这样打她的脸么？”

　　老夫人听着他的话微微皱眉：“那你想打谁的脸？打你嫡妻的吗？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你的眼睛瞎了吗？一个有孤居的寡妇你也敢招惹，你知道现在京城的人都怎么说国公府吗？”

　　她将旁边的茶杯拿起用力地向莫清平飞去，这一下子不要说其她人了，连一旁的国公爷都愣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个老妻的悍性，他以为这么多年她的脾气有所改变，却不料这还是有她当年随自己在边关吃苦的风范。

　　看着莫清平那满衣的茶水，她的怒火可一点也没熄，也不顾及旁边的小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阴家的女人就是那狗皮膏药让你别给我招惹。当年你因为什么要死要活的，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看着越来越不能控制情绪的老妻，国公爷脸色也是变幻莫测，当年那耻辱他也不可能忘记，更不要说当事人了，这不是明摆着揭儿子的伤疤么？

　　要知道当初阴莲和大儿子是有婚约在身，是那个云姓状元郎让阴家升起了退亲的打算，而自此之后莫国公府也被耻辱所遮盖，若不是当初情非得已，他怎么可能让大郎纳阴莲这孀居之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