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听到云小五开门的声音,云娘顿时睡意全无。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女儿这几个月很奇怪。
明明胃口大好,却不见身上长一点肉出来,晚上跑茅厕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她越想越不对劲,连忙披衣坐起。
这时,云小五蹑手蹑脚进了屋子,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到娘亲坐在那里,吓了个半死,连忙扑过去。
“娘,您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等她靠近,云娘反手将她有些冰凉的身子抱在怀里。“小五,如今娘的身子已经大好,倒是你让为娘放心不下……”
“嘻嘻,小五现在有师父,娘亲又病愈。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小五松了口气,贪婪地嗅着娘亲身上好闻的味道,嘻嘻笑说道。
“那你为何起夜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这里……”云娘下意识抚上女儿只有睡觉时才解开的胸部,欲言又止。
听出对方声音忧心忡忡,云小五只好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月仿佛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似的,越长越大,尿意频繁让她睡不安稳。
“肚子里有东西长大?!尿意频繁……这不正是怀孕女子才有的征兆么?”云娘听了大吃一惊。
怀孕女人?!云小五眼眸闪了闪。
这些日子她的梦中时不时出现一个举止高贵的女人,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高耸的腹部表明对方是有孕在身。
莫不是自己在梦中看到对方频繁起夜受到了某种影响?她怔怔地想。
见小五发呆,云娘本能伸手去探女儿的小腹,等摸到那瘦得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娘,您想些什么呢?”她的动作让云小五哭笑不得,接着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说自己最近医术也提高了不少,早就给自己把过脉,这身子好得没话说。
“您就放心吧!”说完,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她也不往自己床上去,径直钻进了娘亲温暖的被窝,转眼便入了梦乡。
“太像了!虽然这丫头已经用上了药婆婆留下的易容术,但这眉眼根本就是和那个人一个模子……”
借着月光看着女儿清秀小脸,云娘想到自己之前还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生的,不由得百感交集。
这丫头天生丽质。日子稍好过一些,一张小脸便出落得如花似玉。如果不是药婆婆留下易容术,只怕早就让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我当时一定是生了一对龙凤胎!否则这孩子身上的朱砂痣从何而来……”细细望着女儿浸润在月华中越发显得出尘的脸蛋,她肯定地想。
清醒后的她反复思量,总觉得是不是当初有人一开始就瞄准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时做了手脚。
毕竟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法比比皆是,对方迷昏阿公阿婆,将男孩偷走也说不定。
身子痊愈过后,她看到女儿明明身份高贵却跟着自己过着这般苦日子,也曾想过是不是回去。但每每想起那个生死未卜的儿子,还有那道圣旨,她心里又打了退堂鼓。
“如果回去只会给所有人带来杀头之祸,不如先这样呆着。只是……只是苦了这孩子……”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她暗暗思忖着。
正想着,睡梦中的云小五翻了个身,有硬硬的物件儿硌在云娘的胸前。
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孩子除了腰间一刻也不离身的装着药婆婆给的医经等物的荷包袋,胸前还多出了一枚小小的月牙形玉佩和一个圆形佩件,她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这丫头有了这些东西,跟宝贝似的贴身放着?”
想想又说不出的心痛。虽然说起来是庶出,但以这孩子国公爷女儿身份,什么样的首饰没有,用得着把这些破烂东西当个宝?
胡乱地寻思着,又挂念着那个一出生就被人抱走的孩子,她搂着女儿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