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心底最疼

　　等连城离开许久，洛芊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不同以往的师傅，洛芊芊内心却是说不出的冲击，还觉得这样的师傅很是可爱。甚至连之前的失望伤心都淡了许多。

　　“丫头，过来，我有些许事情想要问你。”

　　千暮道人的话语，将洛芊芊拉回现实。虽然对这个师祖不怎么感冒，但洛芊芊还是挪动着脚步走了上去。

　　“我听说，你是五灵之体？”

　　“恩。”连城一走，洛芊芊留在这里顿时没有了多少趣味。不过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太过轻慢。

　　“我还听说，你从秘境之中获得了五灵归心轮？”

　　“是不错。师祖，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听到千暮那左拐右拐的问话，洛芊芊忍不住出言道。面上却带着隐隐的不耐烦。

　　“你……”千暮道人被这么反问，反倒一愣。多少年了，还真没有几个人敢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和他说话。

　　“也罢，既然你是个急脾气。我也就不和你转弯抹角了。”吸了口气，千暮道人面色一整，凝视着洛芊芊道，“你可否将你得到五灵归心轮的过程详细与我说说？”

　　洛芊芊没有料到，千暮道人居然会在意这个。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顿时将之前得到五灵归心轮的过程说了出来。

　　千暮道人听得很认真。只等洛芊芊说完，才转头看向了一边的鹤鸣道人。那一眼似乎带着某种东西，但洛芊芊却看不懂。

　　沉默，悄无声息的到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低头沉吟之中的千暮道人才抬起了脑袋。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几经流转，五灵归心轮终究还是出世了。”

　　一声叹息。洛芊芊却听不出里面的东西。可是鹤鸣却摇了摇头。看着千暮道人有些欲言又止。

　　“师弟，当年的事情，你也是知晓的，你有什么看法不妨与我直说！”

　　听到千暮道人所言，洛芊芊也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了一边沉凝的鹤鸣道人。

　　虽然她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心思剔透的她却听出了里面可能隐藏着某些事情。和她身上的五灵归心轮有关，所以也就留了心。

　　鹤鸣道人犹豫了一下，方才出言说道：“师兄，当初之事已然过去。你也无须太过介怀。只是当初五灵归心轮认她为主，这么多年过去，却突然出世，我却认为，这或许并不是巧合？”

　　“你的意思……”

　　“师兄，你不妨看看，这女娃，和她，其实……”

　　这一次不等千暮道人说完，鹤鸣就低声继续。只是他自己的话也没有说完，看着洛芊芊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

　　千暮闻言，这才转眼，再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了面前的洛芊芊。这一次离得近了，洛芊芊才终于知道，千暮道人的打量，就只是打量。那深邃的目光，却仿佛将她看了个通透。

　　她想要避开，却躲避不开。

　　“是了，是了！”蓦然千暮大人一拍大腿，猛然站了起来，盯着洛芊芊面门，神色癫狂。

　　洛芊芊被吓了一跳，这一下拍的那么用力，听着都觉得疼。不由心道：这家伙不是傻缺了吧！

　　不过她可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口。正自惊疑，千暮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始料不及，想要挣脱，却迎上千暮道人那双炙热的眼眸。

　　“丫头，你告诉我，你可有亲人，你的娘亲是谁，你的父亲是谁？”

　　看着他有些疯癫的模样，洛芊芊却忍不住狠狠皱起了眉头，使劲儿的挣了挣身子。

　　千暮道人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悻悻地松开洛芊芊的手掌。一双眼睛却依旧炯炯地盯在洛芊芊面上。似乎等待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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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不是洛芊芊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不明白眼前这个“高人”师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关心她的私事。

　　正如之前一样，她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洛芊芊轻声说道。

　　“我的母亲名叫李禾雨，自小我就是跟随母亲长大，只是母亲她，却先去了。至于父亲，我没有父亲！”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平平淡淡的说完，洛芊芊的目光却变得有些悠远，似乎忆起了往日时光。浑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某人骤然苍白的面颊，和已然踉跄的脚步。

　　“师兄，你没事吧！”

　　鹤鸣上前一步，扶住跌撞的千暮道人，小心的扶他坐下。千暮道人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只是那苍白的面色，却变得有些发青。

　　抬起无神的双眼，眼眸之中渐渐弥漫着其他的情绪，是追忆，是懊悔，还是歉疚，似乎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过了许久许久，千暮才徐徐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抓住面前的洛芊芊，但是最终却无奈放下。他转过头，带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看着鹤鸣。

　　“师弟，你去帮我通知他们。我要……”

　　“师兄，兹事体大。有些事情还是确认一下为好！”

　　不等千暮说完，鹤鸣便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拍了拍千暮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急躁。千暮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只是之前受到的冲击太大，所以乱了心智。

　　此刻鹤鸣提醒，虽然不愿意，但是却没有拒绝。毕竟他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为了今后，他也没有拒绝。

　　鹤鸣看见千暮情绪稳定下来，这才起身离去。大殿之内一老一小，兀自沉默，千暮看着洛芊芊，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唇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至于洛芊芊，静静伫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曾被她注意。

　　不多时，鹤鸣归来，手中多了一个古怪圆盘。犹如阴阳太极一样，各有两个鱼眼，从两颗鱼眼之上蔓延出无数的纹路，纵横交错，最后汇聚在中心位置。

　　这里却是一个透明的晶石，就仿佛普通的水晶球一样，并不起眼。

　　鹤鸣回来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回忆中的洛芊芊，洛芊芊转头过来，看着鹤鸣手中的圆盘，露出一抹疑惑。

　　鹤鸣并无多言，将圆盘摆放在千暮道人身边茶几，然后才淡淡地冲着千暮点了点头。千暮并无迟疑，抬手一划，左手掌心顿时出现一道血口，汩汩鲜血顺着血口溢出。

　　千暮并不犹豫，提着手掌，凌空放在右首鱼眼之上，鲜血滴落，落入鱼眼之中，宛如一条活着的游鱼。血色的血珠连贯涌动，顺着纹路瞬间涌入中央，沾染了血的气息，那水晶球却蓦然迸发出一道道赤色的光，充盈了整个空间。

　　“丫头，该你了！”

　　鹤鸣转头，看着洛芊芊轻声说道。

　　洛芊芊忍不住蹙眉。看着两人，不知道两人是要玩什么花样。似乎看出了洛芊芊的疑惑，千暮道人终究地叹了一声，柔和地说道。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现在我要确定一些事情。不论确认与否，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没有更多的言语。

　　洛芊芊看着两人，沉默了，犹豫了。过了稍许。终究有了决定，她抬起玉掌，右手指尖在左手指头狠狠一划，血珠顿时冒出。

　　洛芊芊也不迟疑，一指点向另一只鱼眼。另一道血色纹路开始蔓延，终于在中心水晶汇合。

　　那原本散发着赤色荧光的水晶球，赤色却越来越浓。仅仅片刻就完全成了血色。洛芊芊正自诧异。熟料那血色的水晶却蓦然一通大亮。

　　迸发而出的血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回缩，而水晶球表面的血光，却在不久之后，完全淹没，一道柔和的碧色光彩悄然绽放。

　　没有之前刺眼，却同样明亮。

　　“哈哈哈，师弟，没错没错，就是她！”

　　看到那抹碧光闪现，千暮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只恨不得仰天狂笑几声。

　　洛芊芊看得莫名其妙。想要问问千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他的模样，一时半会还真得不到回答，只好将目光转向鹤鸣长老。

　　“丫头别急，有些事，不该我来说！”

　　鹤鸣微微一笑，说完一句，收拾好那诡异圆盘径直离去。洛芊芊却一头雾水，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是好。

　　过了半晌，千暮道人终于止住了笑声。抚了抚胸口，望着洛芊芊，眼神却变得异常柔和起来。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千暮说着，眼神微微一黯，“你娘，你娘她真的已经，已经去了吗？”

　　“你认识我娘？”洛芊芊这时候也终于抓住了些什么，忍不住问出口道。

　　“认识，或许我们不该认识的，是我对不起她！”

　　千暮神色低落，洛芊芊却不明所以。但洛芊芊也看得出来他的伤怀，此刻并没有有出言打扰。只等了一会儿，千暮才重新说道。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你想听吗？”

　　洛芊芊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关于娘亲的记忆很短很短，而对于那个总是温暖温馨的母亲，她同样怀念而又好奇。

　　她很想多了解母亲一些，哪怕母亲已经不在了。

　　千暮看到洛芊芊的神色。复杂地笑了，仰头看了看屋顶，深深吸了口气，他闭起了眼睛，再次睁开，已经只有追忆。

　　洛芊芊也屏气凝神，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去聆听母亲的事迹，她一个字也不愿意错过。

　　随着千暮低沉的语调，母亲那从不曾提及的过去，却在她的面前悄然呈现。而她看着千暮的目光，却在渐渐的变得复杂。

　　可是她依旧没有开口打断，听着千暮口中的描述，她仿佛能后进入到那久远的曾经。那里有她的母亲。她最思念，最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