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安定
第五十六章安定
当于啸送方雪晴回到蓝色风情，别墅门口，岩鼠和另一名女性特殊行动组成员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
“辛苦你们。”于啸说完转身开着车飞速驶离了别墅区。
十分钟后，于啸来到临海市第二人民医院，程雅雯所说的病房门口。
病房门紧闭，从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可见一个年轻医生坐在患者家属的折叠床上，正低头玩着手机。
于啸推门而去，发现费娟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整个人瘦了一圈，变得憔悴无比，两鼻腔插着管，一根输氧，一根输流食提供营养。
“你是什么人？现在不是探望时间，请你出去！”年轻医生站了起来。
费娟这时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迟缓地转过头。
“费老师，是我，于啸。”
费娟哦了一声，反应迟缓，如同八九十岁的老人般。
“不管你是谁，请你出去！”年轻医生道。
明明十多天前，费娟虽然身患重疾，但表面至少看起来是健康的，能说能笑，曾想如今现在竟成了垂死之人，只能横躺在床上！菊形团形成型胶质神经细胞瘤虽属罕见，但是恶化进展缓慢，即便不做任何治疗，费娟也不会憔悴成现在的模样。
“你们用了什么药？”
于啸吼道，一下子把这个年轻医生镇住了，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忍不住往床边柜瞟去。
于啸眼疾手快，一把拿起白色的小药瓶，年轻医生想要夺来已经迟了，神色惊慌。
这是没有上市的新药，配方是绝对的机密，如果万一流传出去，造成的经济损失将不计其数。
“放下！你再乱来，我要叫人了？”
于啸不答，一拳打晕了年轻医生，拉来椅子自顾自坐了下来。费娟所住的病房是特需病房，里面只有费娟一个患者，并且配备了一台医用电脑查房车，可以直接从里面调取患者病例、检查单、医嘱等。
打开电脑，尽管设置了密码，但对男人来说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于啸三下五除二就破解了，直接点开了费娟的一切住院治疗。
ytxp-2，新型胶质神经细胞瘤抑制剂，米国拜迪乐医药公司……
于啸默念道，又查看了费娟最新的检查结果，肿瘤体积被上一次的检查单又大了不少，这药物用上去似乎没什么作用，现在如果再不动手术，只怕将来再也没机会了。
费娟伸出手，努力想要坐起来，但凭现在费娟的体力，根本办不到。
“小于，是你吗？”费娟虚弱道，“童妍呢，她在你边上吗？”
童妍？
看到费娟那无神如鱼目的瞳孔，于啸心中一悸，费娟竟然已经看不见了……
面对这样一个孤独无助的可怜老人，自己怎能坐视不管！只怪自己来得太迟，这几天于啸一直在努力回忆过往，凭借脑海中的知识，为费娟模拟动手术的过程。
或许自己曾是个外科医生。
于啸拉住费娟的手，尽可能柔声道：“是我，妍妍没来。费老师，听说您晕倒了，是刘昊辰把您送来的？”
费娟点点头，叙述起来。
一周前，刘昊辰来费娟家里看望，还带来了一堆礼品，可没谈多久，费娟不知怎么的，一阵头晕，瞬间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醒来后，费娟发现自己已经在了医院，而且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小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怀疑过是不是刘昊辰和医院设下的圈套，但是……刘昊辰这孩子我知道，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心肠不坏……如果他们让我做伪证，我死也不会同意那个……”费娟磕磕绊绊道，因为鼻饲，说话很费劲。
“世上总是好人多，费老师，您不必多想，”于啸笑了笑，尽管费娟看不见，“这几天，一直在吃药吗？”
费娟应了声。
咚咚咚！
自信满满，一副超级医生派头的中年男医生走了进来，抬了抬眼镜，正要说话，看见了于啸，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
“你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这里是病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何航涛，何主任，是吧？”于啸瞥了眼男医生挂着的吊牌。
“对，是我！怎么？”
“没事，你们谈，我是费老师的学生，不用管我。”于啸闲闲道，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正好一脚把之前打昏的年轻医生踹到了床底。
何航涛瞪了于啸一眼，算是警告，拿出病例夹，认真道，“费老师，这次的检查结果很不理想！”
“不是吧，我自己感觉还行……”费娟歉意一笑，“我还是出院吧，不劳烦你们了。”
“这怎么能行，现在出院，不是我吓唬你，最多三个礼拜！”
“三个礼拜啊……”费娟怔怔道，“够了，够我陪陪我孙女了……”
“费老师，你听我讲！我们做医生的怎么可能明知病情危重，还放任病人回去呢！我给出的方案是加大现有的药量，再联合和另一种进口药，相信我！”
看着何航涛闪闪发光的眼睛，于啸心中暗笑，这家伙以后当不了医生，直接下海当演员去得了！
“一定很贵吧，进口药？我一个孤老太婆那拿得出这么多钱……何主任，你们还是别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你们的临床试验我不会同意，住院费用我会结清！”费娟气喘吁吁道，伸手要拔去鼻管，“小于，麻烦你送我回家！”
“不是啊！”何航涛也急了，没想到年纪一把的一个糟老太婆居然性子这么烈，之前瞒着给费娟用的药确实就是试验中的新药，但说实话，这药的效果作用不明显，反倒是对骨髓造血系统有不小的副反应，费娟已经有轻微的慢粒表现。
但是，和米国的拜迪乐医药公司已经签下了合同，全球首例ytxp-2治愈菊形团形成型胶质神经细胞瘤的病理报告，自己势在必得！
绝不能放费娟离开医院，哪怕是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不，从费娟住院的那一刻起，已经在赌了！
成功了，自己将成为医学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和弗朗西斯·佩顿·劳斯，世界上最早提出病毒致癌学说的伟大医学家齐名！失败了，自己将锒铛入狱，或许将在苦窗中度过自己的一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何航涛也要一搏！这么多年来，支撑自己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临海三甲神经外大主任，国内神经胶质瘤权威，除了决心、毅力、足以博得起世人目光的不俗医术和甘居人下多年的超凡忍耐力，更多的是野心，三十四年前踏进医院第一天的野心！
“两支安定，一号床，现在！”何航涛拿出手机道，一边按下了床铃。
两个女护士每人手中各拿一支，连忙跑了进来。
何航涛眼角闪过一丝狠色，“你们按住病人，我来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