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绝望
第六十章绝望
临海市某高档公寓内，500多平方的顶层海景房，刘昊辰面色阴沉地来回踱步。
“亲爱的，怎么了？人家还没玩够呢~”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从床上起身，伸手想要揉平男人紧绞的眉头。
“别踏马用你的脏手来碰我！”刘昊辰突然喝道，把女人吓得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于啸，我艹我艹你吗的！”男人像是发了狂，将女人一把丢到了床上，一脚劈开了女人的腿，疼得女人嗷嗷直叫。
十分钟，男人重新从床上坐起，拿出手机打给何航涛。
“高司令的人被截了回来。”刘昊辰冷静道。
电话那头听起来没有多大意外。
“没事，”何航涛道，“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随即，电话里传来忙音。混蛋！刘昊辰骂了一声，砰地摔去了手机，脸色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如恶虎般再次扑向床上早已冰冷的女人尸体。
……
早上八点，沪市瑞鑫医院。
“于老师，不好了！患者突然出现呼吸困难，血压不断在下降！”早川结子着急道。
一大早，刚去病房看望费娟的她没想到竟然出现危急症状，于是连忙跑来通知于啸。
手里还抓着包子的于啸，放下包子，一边让早川结子准备急救设施，一边跑向病房。
稍稍一检查，于啸脸色一变，道，“是急性肺栓塞！准备开胸！”
“是！”众人立即推着病床到手术室。
急性肺栓？一同赶来的宋秋凉倒吸了口冷气。这是一种危险度极高的疾病，死亡率仅次于冠心病和恶性肿瘤，是由于栓子堵塞了肺动脉主干或分支，最后导致肺梗，引起全身血流停止灌注，病人死亡。
看费娟呼吸窘迫的程度，绝对是堵塞了肺主动脉，凶多吉少。
“准备肝素！”早川结子对手术巡回护士道。
“不可以溶栓，患者有脑部肿瘤，会引起颅内出血！”于啸刚消毒完毕，从手术通道内走出来。
“开胸器。”于啸冷静道。
“是！”
“手术刀。”
“是！”
男人的手虽然大，但胜在修长灵活，很快确定了病灶位置。
……
“患者心率98，舒张压回升至70……”
于啸舒了口气，道：“把夏柏良找来，让他负责接下来的手术！”
“老师，那您呢？”早川结子不解道。
“开颅，”于啸走到费娟头部方向，对手术护士道，“将手术床向左倾斜20度。接下来开始菊形团形成性胶质神经细胞瘤摘除手术。”
早川结子大惊失色，“于老师，现在做，患者会承受不住的吧！”
宋秋凉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于啸。
“已经开胸了，如果不一次性完成所有手术，依据她的年龄，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患者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绝对不能失败！”于啸坚定道。
尽管理智上早川结子告诉自己，这场手术的成功率几乎为零，尚且不论闻所未闻、世界首例的菊形团形成性胶质神经细胞瘤摘除手术能否成功外，光是心脏瓣膜置换术，再加上患者肺栓塞，全身血液高凝状态的病理基础，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外科医生摇头了。
但是不知为何，可能是受到男人士气的鼓舞，冥冥中，早川结子竟然相信这场手术会成功。
很快，无菌处理完毕的夏柏良走进了手术室，陡然间脸色大变。
“不可能！快停下这愚蠢的手术！”夏柏良大叫道。
“你只需要完成人工主动脉瓣置换术即可，其余的我负责。”于啸道，已经清理完了费娟的头发。
“出了事怎么办！”夏柏良说着扯掉了手套，“我不会做这种注定失败的手术！”
“怕你的不败纪录出现污点吗？这就是你成功率百分之百的由来，避重就轻？”于啸冷笑。
“不是的！”夏柏良像是被戳到痛处，脸扭成了一团，完全没了平时王牌医生的派头，“为什么要做这种根本没有希望的手术！做了之后只会带给所有人绝望！”
“被医生抛弃，对患者来说才是真正的绝望！”于啸冷哼一声，便一脚踹开了了夏柏良。
“宋秋凉，去找一个敢做的医生来！”
宋秋凉立即跑出了手术室。
“于啸，没有医生会来帮你做这个手术！死心吧！”夏柏良咬牙切齿道。
男人的一脚可不轻，夏柏良疼得脸色煞白。
十分钟过去了，宋秋凉依旧没有回来。然而，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如果再不开始颅内手术，只怕时间不够，患者会在麻药失效之前醒来。
再五分钟后，宋秋凉终于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没有医生愿意，”宋秋凉哆哆嗦嗦道，“但是老师，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你？”说实话，于啸有些意外，宋秋凉平时一副畏缩的样子，虽说也是个主治医生，但看起来仍像是跟在上级医生后面的小医生。
“可以，不过你要细心一点，不用紧张，我会在一旁看着你。”
“谢谢老师！”宋秋凉重重点了点头。
尽管颅内手术难度极高，但好在于啸在术前有了数次模拟，一路下来还算顺利。
“肿瘤切除成功，”于啸取出一大块暗红色组织，“送检病理室。”
“是！”
反倒是宋秋凉，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问题，但是因为不熟练，速度远远落后于于啸。
如果麻药醒了，那就大麻烦了，若是手术中途加重麻醉剂量，只怕会引起麻醉猝死。
看来只能加快自己这边的手术进度，再去帮助宋秋凉完成余下部分。
离麻醉醒来还有二十分钟，然而于啸这边还差最后一处清扫。
“手术剪。”
“是！”
“4-0缝合线。”
“是！”
于啸再一次加快速度，手下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如同妙笔生花的画家。
“好快！”夏柏良忍不住叹道，如痴如醉地看着于啸，“哪怕是那位被誉为神之手的女外科医生，也达不到这样的速度！”
脑部手术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夏柏良不禁心中懊悔起来，早知如此自己就答应做手术了，那么现在在台上的将会是自己，这场闻所未闻、惊世骇俗的手术必将成为自己职业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身为主刀医生之一的自己会因此而名誉世界。
“出血了，大出血！”宋秋凉突然尖叫起来，急射出来的血液一下子喷到了他的脸上。
涌出的血液弥漫了整个创面，宋秋凉吓得一动不动。
“血压降低至35！”护士提示道。
于啸喝道，“宋秋凉别傻愣着，先止血，病人的性命交托在你手上！”
“是，是！纱，纱布给我……”
于啸还在缝合，根本抽不出手来，“找到出血点，好好回忆你刚才戳破了哪里！”
“血压20！”
“我，”宋秋凉整个人僵直，机械地按着纱布，“我，我想不出……”
这场手术算是彻底完蛋了，新人果然靠不牢，哪怕是再厉害的医生，搭档是个白痴也是白搭，幸好自己没有参加，夏柏良不由暗舒一口气。
夏柏良正打算悄悄离开，此时，一个金发丽人迎面走来，镇定无比地走进了手术室。
“amber博士？”夏柏良一愣神。
女人直接无视了夏柏良，大步流星走到了宋秋凉身边，道，“你下去，我来。”
然而，当女人抬起头看到于啸时，表情瞬间凝固了，可在下一秒，极度的喜悦在女人脸上展露，碧蓝的眸子中泪光闪烁，女人满怀激动地望着男人，痴痴道：“t，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