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下场,你若忍心,便从阿祭的尸体上踩过去!”
这话乍一听是威胁,可放在顾云面前却是求死。
想当初在三八村,无论是寂灭还是白伊,只要挡了他的路,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顾云都照杀不误!
如今这祭风花以死威胁,可不就是求死吗?
然后那祭风花似乎看出了顾云心中所想,竟还笑得出来:“昔日师父敢毫不犹豫地杀了寂灭白伊,是因为你知道那只是幻象。可是师父,你又怎么确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阿祭,也是幻象?”
“师父,阿祭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他们都觉得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在阿祭看来,师父你是全天下最善良,最慈悲的人。”
“师父,如果你以为这里是天梯,而阿祭现在出现在这里,就必然是幻觉。可若我不是幻觉,而是那个最真实的阿祭,你还愿意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吗?”
“为了摘取一朵不可能的花,就亲手杀死自己唯一的徒弟,师父,你认为这笔生意是赚了还是赔了?””
“师父……”
“够了!”
顾云终于听不下去了,拔出那柄似乎多出了一丝灵气的破剑,毫不犹豫指向哭的楚楚动人的祭风花。
“你这番蛊惑人心的话对我不起作用!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辩说,都是假的!”
祭风花只感觉眼前氤氲了一层雾气,哽咽道:“师父……还是不肯相信阿祭吗?”
“闭嘴!”顾云大喊道,“你若再敢蛊惑一句,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师父就不好奇,阿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我不好奇。”
“师父就不好奇,就算我是幻象,可为什么出现在你面前的幻象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我说我不好奇啊!”
“师父就不好奇,杀了我这个幻象,会出现什么后果吗?”
“……”
顾云沉默了一会儿,好奇地问了句,“什么后果?”
只见祭风花淡淡一笑,缓缓向顾云走进:“这里反应的,都是师父内心最真实的东西。我便是师父内心的阿祭,师父若杀了我,从今以后,你心中便再无阿祭这个人。”
也就是说,他若真要杀了这个阿祭,便是就此斩断了他与他那个徒弟的情分?
这天梯考验的并非什么体力颜值,要想摘到那朵花,就必须绝情断义,无欲无求!
这,才是对他真正的考验!
可这世间真正能做到无欲无求的,除了成神,便是成魔。
他顾云,能通过这场考验吗?
“师父,你愿意放弃与阿祭的师徒情分,去救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吗?”
祭风花走到顾云面前,将自己的心口,抵在他的剑尖上。
只要那把剑稍微一动,便会挑破她的心口,也是修士的命脉。
命脉一破,这情分,就真的断了。
顾云步步后退,那祭风花便步步紧逼,退到背后突然多了一面无形的墙,让他退无可退时,顾云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世间,竟还有东西能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不得不妥协。
原来他也有他害怕的东西,也有他不想失去的东西。
他前世唯一的徒弟,为了一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沙狐,他怎么可以与他那么宝贵的徒弟断了情分?
见顾云面露犹豫,那祭风花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狠厉,同时一把夺过那柄指着她心口的破剑,握在手中,再狠狠地插进顾云的身体……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含糊,而被重伤的顾云反倒迟钝了起来。
只见他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呆呆地看着迅速变脸的祭风花,那眼神就仿佛看到一只小白兔脱下自己雪白的皮毛,露出了狰狞的野兽面孔。
他这是一时大意,被算计死了?
“呵呵……师父啊师父,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问过你,为什么你要杀那么多人。你可记得你是如何答复我的?”祭风花冷笑着问道。
顾云看着她,摇头。spwn
祭风花继续道:“你说你们立场不同,你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你!如今也是一样的,你要摘离门花,而我的使命便是阻止你。如今你不杀我,那我只好亲手杀你了!”
顾云依旧摇头。
于是,祭风花的智商又不够用了。
“你摇头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很对。只是我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顾云开口道,“阿祭是不可能杀我的,你根本就不是阿祭!”
事已至此,她也就承认了:“我的确不是阿祭,我是看守离门花的女妖!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不过你现在都是将死之人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顾云咧开嘴,笑嘻嘻地说道:“知道你不是阿祭,那我便能放心地杀你了。”
“什么?!”
女妖突然瞳孔放大,因为在她面前,那个笑嘻嘻的红衣少年突然凭空消失了!而同顾云一同消失的,还有插在他身上的那把破剑!
“可恶,又去哪儿了!”
女妖环顾四周,愤怒地大骂道,“顾云,你逃不掉的!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噗!”
女妖骂着骂着,突然猛地喷出一口血,她只感觉胸口如烙铁般一痛,那把消失的破剑,不止何时从后面刺穿了她的命脉——心口上。
而那个消失的少年,此时正站在她的身后,手握剑柄,面露笑容:“杀了你,我果然放心多了。”
“你……”女妖坚硬地扭过头,惊恐地睁大眼,“为什么……你没有死?”
顾云笑着反问:“为什么我要死?你以为就凭你一只小小女妖,就能要了我的命?啧啧,果然是脑子被驴踢爆了!”
“可恶!我不甘心!”
女妖原本那楚楚动人的小脸上,突然爆出无数条绿色的荆蔓,一张樱桃小口里也徒然生出一颗深绿色的卵,如同花骨朵一般,外表覆满了藤筋和粘膜,且富有韵律节奏地在她口中膨胀起来。
于是,顾云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花季少女,一点一点地萎缩,最后被一颗由荆蔓与粘液包裹的绿卵完全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