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个头，你忘了我们是妖？！比人类高级得多的物种！人类那些低级的情感，在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朱珠牙尖嘴利地数落熊壮。

　　“你数数，你这一句话里面都提到多少个失恋了？”

　　“难道不是你先提的吗？！”

　　白吟霜头都大了，“别吵啦！请你们顾及一下当事人的感受好吗？！”

　　两只妖怪一起歉意地看着白吟霜傻笑，一个体型硕大，铁塔似的汉子；一个圆圆胖胖，细皮嫩肉的姑娘。

　　“快吃饭吧，吃完还得给豪叔送饭去，他一旦饿了什么东西都啃。”白银霜若无其事地说。

　　朱珠和熊壮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在餐桌旁坐下，生怕一言不合，又触到白吟霜的伤心处。

　　三人低头吃饭一时无语，气氛有些压抑。

　　白吟霜低头啃着一只油滋滋、香喷喷的烧鸡腿，忽然想起早上柳亦尘说的妖气，连忙给正在看店的豪叔打了个电话。让他今日早些打烊，直接回来吃饭。

　　不一会儿，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须的小老头开门进来。

　　一进门便抱怨：“忙死啦！忙死啦！掌柜的，你可得再给我找个帮手。朱珠和熊壮在外面找了工作，店里只剩我一只，实在是忙不过来。”

　　朱珠白他一眼，“有那么忙吗？！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便利店而已。”

　　豪叔一屁股坐下来，小三角眼一斜道：“你知道什么？最近不知怎地，大量妖怪涌入城市，我们店都快成妖怪集散地了。”

　　他抄起另一只鸡腿，边啃边含糊不清地说：“喔，对了，掌柜的，你编的那本《化形期妖怪入门指南》老畅销、老好卖了，实乃妖怪入城，行走江湖之必备单品……我看最少得再加印一百册。”

　　朱珠在一旁补充：“那叫爆款！”

　　“对对，爆款。”豪叔兴奋道：“还有许多妖怪日用品也都快卖光了，必须大量进货。”

　　白吟霜边吃饭边慢条斯理说：“能在网上订货的今晚就订，实在订不到的，只有周末跑一趟龙溪山庄。”

　　三只妖怪点头称是。

　　“小白，今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吧？”熊壮没话找话说。

　　被豪叔这么一打岔，白吟霜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赶紧将早上遇见小道士柳亦尘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问：“你们怎么看？最近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豪叔挤眉弄眼道：“小道士道行尚浅，不足为俱，身份暴露大不了一口吞了他，保管连骨头带渣一点儿不剩。倒是能有效收敛妖怪气息的敛气丸，最近价格涨得离谱，都快断货了，原想省着点吃……”

　　朱珠吐了吐舌头，背道：“《妖怪守则》第十六条，但凡进城居住、办事、旅游、探亲之妖怪，需有效收敛自身之妖气。但凡修为不够者，需在妖怪药师指导下，定期服用相关有效药物……小道士，还是留着吧，长得挺帅，养养眼睛也是极好的。”

　　熊壮摸着脑袋瓮声瓮气道：“是我们大意了！妖气外泄被人举报到妖怪协会，是要惹出大麻烦的。至于小道士嘛……小白，你就想个法子帮忙遮掩过去吧。”

　　白吟霜点点头：“只能如此，可是你们……药不能停！”

　　三只妖怪信誓旦旦，举爪子保证。

　　饭毕，白吟霜外出和肖剑汇合，去罪案现场寻找破案灵感。

　　三只妖怪凑在一起商量。

　　朱珠痛心疾首：“真没见过小白这么消极怠工的狐狸精，居然被一个人类抢了男人！绝对是狐妖界的耻辱！”

　　熊壮感慨：“真没见过小白这么纯洁的狐狸精，一百七十九岁高龄居然还是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雏儿。”

　　豪叔贼眉鼠眼地附和：“她连做人也失败，进城十年，人龄都二十八了还是个剩女，怪不得公司女同事人送外号——白骨精。”

　　“过分了啊，不带这么损人的！”霎时间之间猪蹄和熊掌在眼前乱晃。

　　豪叔连连闪躲，万般委屈：我到底说错了什么？！

　　夜色沉沉。

　　肖剑那辆中规中矩的火山灰辉腾轿车内。

　　白吟霜讨好地献上烧鸡一盒，“朱珠做的，让我带给你宵夜。你闻闻，可香了。”

　　肖剑果真凑过去闻了闻，严肃地说：“不如你香，实话。”

　　白吟霜抬头望天，“咳，咳，今晚的夜色真美！”

　　肖剑面无表情：“刚才收音机里播报，今晚到明天阴有雷阵雨，重度雾霾，能见度低，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楚。”

　　白吟霜：“我说的是……感觉。”

　　尴尬片刻，发现前方路边警灯闪烁，问肖剑：“怎么出城方向有警方设岗盘查？”

　　肖剑想了想，说：“大概是拾荒者连环命案相关的，这个案子影响极大，已经引起社会动荡、民众恐慌，公安部限期破案……”

　　正说着，辉腾轿车被了拦下来。

　　肖剑停车，出示警官证。

　　年轻交警接过，仔细验证后行了个礼：“抱歉，法医官同志！”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辉腾正要发动，一名中年便衣刑警走了过来，透过敞开的车窗，往里面使劲闻了闻，自言自语道：“什么味儿？！”

　　年轻交警对他耳语了几句。

　　中年便衣警惕地往车里看了看，见肖剑是熟人，顿时客气起来。

　　解释道：“原来是肖法医官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唉，都是那起拾荒者连环命案给闹的，上头有令，所有出城车辆必须接受盘查临检，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公事公办，没办法……”

　　肖剑颚首，表示理解，缓缓靠边停车。

　　两人下车。

　　两名便衣刑警上车快速搜查一番，捧着一个食盒下来了。

　　守候在一旁的中年便衣凑上前看了看，“原来是烧鸡啊。”

　　压低声音对肖剑说：“这个案子实在太诡异了，尸体残缺不全到现在为止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监控影像。这不，我们正查找受害者身上丢失的内脏和肌肉组织，最近在排查所有出城车辆上携带的可疑肉源……”

　　十几步开外，白吟霜听得一阵反胃。

　　肖剑拍了拍中年便衣，表示理解刑警同僚的工作，“你们辛苦了！”

　　中年便衣打趣他：“你们这大晚上的带着烧鸡出城，打算去郊外野餐？”

　　肖剑不置可否。

　　中年便衣又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白吟霜一番。

　　只见她身材高挑，容貌明艳，长发微卷，穿着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