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无涯海、伤心地
“你来了。”
不弃没有觉得惊喜，更没有觉得烈如歌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因为正是因为他的到来，齐婠婠才那么急匆匆的要离开。
烈如歌看出了不弃的情绪中的带着漠然，有些不解，迈着步子上前：“小鱼儿，你就不欢迎一下我吗？”
那日分别之后，烈如歌整颗心都因为不弃而终日惶惶不安，还特地吩咐了那些人，如果没有不弃下落的消息传来，就不要告诉他。若是找到了尸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始终坚信，不弃一定活着。
烈如歌目光灼灼，仿佛带着火焰，两只手颤抖着抚上不弃的肩头，一把将不弃搂进了怀中：“为什么？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穿着男装的不弃在烈如歌看来，还是那么的玲珑小巧，戴着银质面具，还多了几分神秘感。
“你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烈如歌只想着要将自己的思念全都告诉不弃，藏在心中的那份心思也逐渐的浮出。
看着不弃面具下的樱唇，粉嫩的好像桃花瓣，不弃就算是不说话，什么都不做，都让他的心被撩拨的痒痒的。
“不弃......”
烈如歌的眼睛突然认真起来，不弃也似乎感觉到了这点认真，伸手推开了烈如歌，语气有些冷淡：“你就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人吗？”
烈如歌摇头，他有些不明白不弃的意思。
“婠婠。”
不弃从烈如歌的怀里出来，将面具摘下：“烈如歌，你当真就看不到婠婠对你的一片心意？”
烈如歌薄唇蠕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自己愧对齐婠婠，可是他真的对齐婠婠没有半点情意。这些年对齐婠婠的宠爱，也只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婠婠有多委屈？”
不弃质问着烈如歌。他是一个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婠婠对他的心意。若是真的不喜欢，为什么之前婠婠情根尚浅的时候不拒绝，不和她说清楚，反而要等到现在来说？
烈如歌还是自私的吧？若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不如让齐婠婠陪在他的身边。反正，这也是烈阳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面对不弃的质问，烈如歌身子微微晃了晃，好像藏在心中的一点秘密都被不弃狠狠的扒了出来，放在了太阳底下晒着。
“我......”
“你不用解释。”
不弃捏着手中的银面具，这些话，她不敢和齐婠婠说。现在对她说这些，无非就是在她的心上再添一道伤疤。
“烈如歌，你问问你的心，你是不是想过，若是没有什么喜欢的，有婠婠也不错？”
不弃的话也深深的刺痛了烈如歌。
他日夜兼程，知道了不弃的消息之后便驭着弱水赶来，刚到无涯海的时候，知道不弃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烈如歌连忙去将自己梳洗了一番。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不弃的面前。
洗去那一身的风尘仆仆，想着好好的同不弃相处一会儿，却被不弃一声声的质问。
“那你呢？”
烈如歌也忍不下去，红着眼，往日里含着春水万千的眸子里满是伤痛：“那你问问你的心，你这番话是想要将我推给婠婠吗？”
“长鱼不弃！”
烈如歌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不弃的名字，之前总叫她“小美人”，后来知道了不弃的名字，便直接称呼她为“小鱼儿”。
这样的称呼，也就只有烈如歌一个人这么叫。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将我推给别人！”
烈如歌的心里也清楚，自己这只是在逞强。他不敢面对和齐婠婠的感情，更不敢带着这样的感情面对不弃。
这仿佛是对不弃的侮辱，也是对齐婠婠的刻薄。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见不弃，也从未想过什么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弃的脸，不弃的笑容，深深的印在了烈如歌的骨子里。
磨灭不去。
现在不弃为了齐婠婠质问自己，不就是要将和自己的关系一刀两断，将自己推给齐婠婠吗？
不弃的意图也确实如此。
她不想因为自己误了烈如歌，害了齐婠婠。
这两个人，都是她的朋友，值得珍惜的朋友。
“小鱼儿，你心疼婠婠，可曾心疼过我？”
烈如歌就算是年幼的时候被烈阳逼着练功，驭灵到满身是伤，就算是娘亲离世的时候，也不曾露出这样痛苦的神色。
“我也是人啊！”
烈如歌轻吼了出来：“我的心，难道就不是肉做的吗？它也会疼，会难过的！”
指着自己的胸口，烈如歌感觉那里已经疼得呼吸不了，难受的不能用言语形容。
来的路上，烈如歌曾想过不弃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欣喜？不满？惊讶？亦或是略微的失望。
聪明如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不弃见到自己，竟然是，满身的漠然。
“长鱼不弃！”
烈如歌见不弃不说话，双手压住不弃的肩，逼迫着不弃看着自己：“你没有心吗？还是你的心都只给了一个北堂浮生？”
不弃抬头，眉头微皱，视线对上烈如歌。
那双眼睛的伤痛将她深深的刺伤，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是不做，就一定是不对的！
“烈如歌，我说过，我与你可以是挚友，可以是知己，朋友敌人都可以，唯独你要的那个关系，我给不了！”
不弃一字一句的说着，感觉肩头的手松了又紧，最后颓然的落下。
烈如歌闭着眼睛，仰天大笑，冬日的寒风中露出他白皙的脖颈：“小鱼儿，可我就是放不开啊！”
长叹一口气，烈如歌睁开眼睛，望着漫天的繁星，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他就是想要坚持。
犹如飞蛾扑火，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条，也义无反顾。
明知道不弃的心中只有一个北堂浮生，那小小的心房被北堂浮生占据的满满的，不能给别人留一点位置。
烈如歌还是想要坚持。
“小鱼儿，我爱你，不需要你爱我。至于婠婠，这或许就是我们需要经历的。她和我，都会有解开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烈如歌又恢复了往日的桀骜不驯，只是那双眼睛还透着淡淡的红色：“你可以不爱我，不接受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
不弃被烈如歌的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烈如歌，忍着心中的淡淡酸涩，只能扔下一句：“随你。”
转身离开。
烈如歌一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不弃离开的背影。徒留满地的月光。
慕容家已经被彻底灭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从江湖到朝堂，再到九宗，都是大惊失色。
什么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就将慕容家给灭了？
虽然只是一个主家，还有其他的旁系不在无涯海。可是没有主家，这慕容家也算是废了。
“苏木，将东西收拾好，我们今日便离开无涯海。”
不弃也懒得再去查密道的事情了，如今烈如歌在这里，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既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苏木还来不及说话，房门便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一个魔教中人，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交到了不弃的手中：“璇玑公子，这是我家少主让给您的！”
不弃疑惑的将锦盒接了过来，那魔教中人将东西交给了不弃之后便离开了。打开锦盒，上面是一封信。
烈如歌的笔锋苍劲，与他邪魅的外表截然相反。
“烈如歌走了？”
不弃皱眉，烈如歌不是昨夜才到吗？
这么快就走了？
信上写的清楚，烈如歌似乎也不是很想当着不弃的面说别离。这次来，原本是想要和不弃说求娶的事情。却不想昨夜不弃说了那样的话。
烈如歌表示自己等得了。等到不弃心中没有北堂浮生，等到不弃会发现自己的好的时候，他都可以等得下去。至于齐婠婠那边，他无能为力。再去找齐婠婠，无异于是给了她希望，倒不如让她自己想个清楚。
这心结，要自己解开才行。
而锦盒的下面是一个玉镯，玉质通透，透着灵气。款式倒是很简单，清新淡雅。
“好漂亮的镯子。”
苏木见到那镯子，忍不住的惊叹了一句。她也是在婺城里见了不少好东西的人，但也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玉镯。
“公子，那魔教少主送你玉镯是什么意思？”
芍药瘪瘪嘴，在她心里，能够当上婺城城主夫婿的人只有北堂浮生。其他人都是肖想！
魔教少主又怎么样？也是一样！
“暂时保管。”
不弃将盒子盖上，这确实是烈如歌说的。
镯子交给不弃保管，等他真正放开了，或者遇到了其他心爱的女子了，便会亲自来向不弃讨要。
“苏木，将它收好。”
锦盒交到了苏木的手中，苏木连忙接下，顿时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这东西，可是那风华无双的魔教少主的真情真心啊！
“苏木，我们离开无涯海！”
因为烈如歌和齐婠婠的事情，不弃心里并没有因为慕容家被灭门而轻松半分，反倒是更加担心这两个人了。
这无涯海，也算是一个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