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禅房。
身边围坐着欧阳晓慧、刘管家和肥猫村长。
吴铭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肥猫村长一爪摁住:“事情的经过,本喵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费心解释。只是……老妖婆骗你吃了邪物,那东西,虽然对提升修炼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更有可能引发心魔。往后你得多花些时间修身养性……以免邪念滋生,堕入魔道,节外生枝。”
“我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吴铭颤着嗓音问。
他此刻尚不知肥猫村长也受了重创,毕竟闭关控制时间,消耗了肥猫村长太多的真气,中间还被老妖婆干扰,弄得差点神形俱散。要不是凭着底子厚,还真难说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老妖婆歹毒的一招,可谓是一石二鸟。
因此,肥猫村长也没什么力气长篇大论,只能微微转过头,示意刘管家解说。
于是刘管家代替他回答道:“铭少爷吃下的,是由精气所炼化而成的丹药。精气,是人类生命构成之根本,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先天受之天赐,后天可自行养成。先天优于后天,是根本中的根本,唯有从刚出生不超过百天的婴儿身上获取。把精气炼化成丹药服下,等于将他人之根本,盗取转移至自身。而铭少爷吃下的那颗,不但是由先天精气炼化,并且,估计数量超过千人……”
吴铭听得脸色煞白,气急攻心,硬生生又喷出几口血来。
本来刘管家就是想故意气一气吴铭,才会说得如此详细,可眼见着他吐血的惨状,转而起了同情之心,又补充说明道:“婴儿失了先天精气,倒也不致命,只是发育……”
这时欧阳晓慧在旁边使眼色,央求他不要再说下去,刘管家赶忙打住了话题。
“只怪本喵一心闭关,疏于防范,结果让那个老妖婆钻了空子。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书库的时间也不用控制了,只等第二层封印解开,咱们再做打算……书库里面有各种派系的经书,多对修身养性有好处,铭少爷,希望你能顺利抵制心魔。”肥猫村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力不从心,连坐都坐不稳了,还好刘管家上前扶住了他。
“村长大人,你口口声声老妖婆、老妖婆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晓慧一边忙着替吴铭擦拭血迹,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肥猫村长略一沉吟:“说来话长,日后你们都会明白的,先好生养伤吧。”便由刘管家搀扶着,慢慢走出书库。欧阳晓慧看着那蹒跚的背影,心生歉疚,也就不再追问。
但出于一贯的谨慎原则,欧阳晓慧还是仔细地整理了一下思路,以防再有不测发生:
第一、村长似乎没有恶意。毕竟他几乎赔上性命控制书库,也是为了替吴铭争取更多修炼的时间。
第二、村长知道老妖婆和那块石头的底细,却不知为何一直不肯透露。
基于以上两点,结论就是,肥猫村长固然厉害,值得依赖,不过他有意隐瞒事实,就不能完全信任他。
第三、老妖婆与吴铭之间有很深的渊源。她接连两次都是直接对吴铭出手,绝非偶然。虽然一次送了石头,一次送了丹药,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才是最大的威胁。
第四、老妖婆功力深厚。喵星村有别人不能轻易进入的通道,外面还有一层特殊的迷雾空间,老妖婆却来去自如,甚至当她潜入书库后,连刘管家和自己都没能发觉。即便推测她用的是远距离幻术干扰,这幻术也未免过分强大了。
将来要是不得不与老妖婆起正面冲突,自己肯定斗她不过,这又如何是好?难道只能指望有奇迹发生在吴铭身上了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最初因为吴铭有伤在身,经常陷入昏睡状态,晓慧便每日点了檀香,为其诵读一两篇经书文章。
后来他身体痊愈,又自行找了以为会感兴趣的书来,结果内容基本上都让他感到晦涩难懂。吴铭只坚持了几天,就觉得索然无味,晓慧也不可能什么都管着他,经书这个事便不了了之。
而法术方面的修炼,得益于他服下的丹药,果然是一夜之间暴涨。
五行之术中,水自然不用说,泡温泉受伤的那天,吴铭其实就已经掌握——那些浮在空中,后来又把他砸伤的水球,其实是他自己操控出来的,只是当时的情况太混乱,才会出现了那样的意外。
在欧阳晓慧的指导下,由水生木的修炼,吴铭只用了两天,木生火,又只用了两天。
土之术,因为与吴铭所主的水之术相克,有点瓶颈,但也只花了五天。最后的由土生金,几乎可以说是一蹴而就,完全不费功夫。
至此再稍加练习,融会贯通。不到一个月,吴铭法术的深度和力度都在欧阳晓慧之上了。
如此迅猛的提升,令吴铭产生了天才般的成就感,由此形成的巨大光环,渐渐覆盖掉他内心深处,对于吞噬掉上千婴儿先天精气的愧疚,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问题还是有的,主要是体力完全跟不上。吴铭从小就不喜欢搞锻炼,空有一米八几的花花架子,平时不是跟狐朋狗友的出去鬼混,就是坐着不动,看影碟打游戏。如今,体能弱的弊端暴露无遗,随随便便使几个法术便没了下文,累得气喘吁吁。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觉得反正已经很厉害了,只要关键时刻能用上一两招就行。可怜急坏了欧阳晓慧,每天连哄带骗的,什么跑步、站桩、瑜伽,有氧的、无氧的,休闲的、力量的,各种各样的运动,变着花样试了个遍,吴铭匀没有长性,坚持不下来。
这一日,欧阳晓慧又不知从哪扇纸门里面,寻出几把宝剑,正准备哄吴铭练练剑术,刘管家急急忙忙跑来传话:“请二位速去星空殿!”
待三人赶到,肥猫村长早已端坐殿前,精神比上次见面时,已经好了许多。
众人皆将注意力集中到星空上。
只见太极图案已经停止运转,并发出“噼噼啪啪”的电流声。中间的琥珀通体血红,正如心脏一般,有规律地跳动着。
随着跳动速度的加快,琥珀上本来就有的裂纹变得越来越深。
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射了出来,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