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这儿干嘛?”
院外传来六皇子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让三娘下意识浑身紧绷,竖起尖刺,攸的挺直胸膛摆出面对敌人时的姿态。
本来还要再教育三娘的独孤恒见状眼睛一亮,对六皇子的到来倒是没了不满,等着对方进来,丝毫没有要出门迎接皇子的打算,当然,三娘也没有这个意识,主要她和六皇子之间可谓是仇深似海了,反正都得罪透顶了,就不要去做无畏的表面工作了,免得恶心着人。
院门外,六皇子看着萧慎安,随口问了一句,本来也没挂在心上,他的主要任务是劝说孟三娘主动放弃追究独孤梦然的责任,可他问话后萧慎安竟然不回答,他竟然敢无视他,六皇子不满了。
停住往医馆去的脚步,站在萧慎安面前,一手背在身后,训斥道:“萧慎安,本皇子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萧慎安淡淡瞥了眼六皇子,只一眼,就让六皇子冷汗直冒,六皇子抖了抖身子,觉得不对劲,再朝萧慎安看去,还是和平常一样,只不过似乎沮丧了些,奇怪,他刚刚怎么会有种萧慎安很可怕的感觉,唔,难道是太阳太大,出现幻觉了!
萧慎安知道六皇子在打量评估他,垂着脑地一动不动,若是平时他应该插科打诨,打消六皇子的疑惑,可他此刻一点心情都没有,谁也不想理会,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三娘刚刚那句“我喜欢五皇子”,一会儿是三娘和五皇子在马场上抱在一起的画面,在眼前轮番闪现。
身体里好像有东西在撕扯着他,要将他彻底摧毁,他很后悔来的这么早,若是没有亲耳听到也许还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可真的听到的那刻,萧慎安才发现,原来他人生前十年的苦难并不算是真正的苦,这一刻的痛苦绝望才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即便心里设想的再完美,真正面对的那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懦弱,痛,全身都痛,胸口似乎无法呼吸,只要想到日后三娘会和萧昭在一起,他就恨不得毁了所有。
可他不能,他没有资格决定三娘的人生,他只会为三娘带去麻烦,甚至是性命之忧,他应该远离三娘,既然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大概也不需要自己了,萧慎安脚步沉重的转身,最怕情深不知处,他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唯有放手。
“小安,你怎么走了?”
三娘听到六皇子训斥的话里提到萧慎安便立马出来了,看到的就是萧慎安转身离开的背影,想也不想叫道,三娘还没忘记自己可是和萧慎安在冷战中啊,如今受伤了可是绝好的机会,她稍微装一下虚弱,应该可以和好吧!
萧慎安却是脚下不停,走的更快了。
三娘怒了,疾跑上前,拦在萧慎安根前,双手叉腰,“萧慎安,你什么意思,我都已经主动和我和好了你还想怎么着?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和你道歉行不行,你这么不声不响的是想作甚,还要不要我这个姐姐了?”
三娘骂得痛快,萧慎安却是垂着脑袋闷不吭声,绕过三娘就要离开,三娘气得杏眼圆溜溜的,眼见着萧慎安越走越远,根本没有回头的趋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脚下起跑,猛地蹦到萧慎安背上,想也不想啊呜一口咬在萧慎安脖子上。
“嗷~”
萧慎安终于不再装闷葫芦了,捂着自己被咬的地方,却碰到了柔软滑腻的唇瓣,吓得萧慎安立马缩手,又不敢用蛮力将三娘甩开,无奈道:“孟三娘,你给我松口!”
“菇松!”(不松)。
臭小子不让你知道知道姐姐的厉害,你还真打算中二下去。
三娘颇有咬定青松不松口的架势,萧慎安皱眉,手拖着三娘腿,警告道:“你再不松口我不客气了啊!”
“哼!”
三娘不信,料定萧慎安是在诈她。
然而下一刻三娘就知道自己是又多天真了,萧慎安放在她腿上的手竟然掐她,他竟然掐她!
“疼!”
三娘不自觉松口,跳下了萧慎安后背,想要揉揉疼得地方,手伸到大腿外侧才反应过来眼前有三个男人,而疼痛的地方在大腿内侧,她哪里好意思当着几人面碰那里,跺着脚举起拳头朝萧慎安挥去。
萧慎安捂着脖子后退,“喂,你别过分了,是你先咬我的,”说着放下捂着脖子的手,歪着脑往三娘眼前凑,“你看看,你看看,伤口这么深,我让我怎么好意思出门?”
专门咬在脖子上,孟三娘就是故意的。
三娘看到连着血丝的牙印,顿时心虚了,她当时只顾着生气便没有注意力道,谁知竟是咬破了皮,拳头改为拉着萧慎安衣袖,心虚的道歉,“我,我一时没注意,快让李馆长给你看看,都怪我,可谁让你不理我的!”
她心里也委屈好不好,萧慎安莫名其妙朝她发火,冷战,她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当然不愿意失去他了。
萧慎安抬眸飞快的瞅了眼三娘,到底没忍住,嘀咕道:“你现在还用得着我吗,反正都有五皇子陪你了!我理不理你也不重要了!”
三娘吃了一惊,结巴了,“你你你说什么,这和五皇子有何关系?”
萧慎安眸底一暗,甩开三娘拉着他的手,自己往医馆里去了。
三娘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又生气了,她也没说什么呀,萧慎安步子大,三娘忙小跑着追上去,“哎,你等等我,萧慎安你给我站住……”
留下独孤恒和六皇子面面相觑,独孤恒盯着院子里三娘扯着萧慎安衣角,被萧慎安不着痕迹的闪开的背影,脸上若有所思,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六皇子打断了,“孟三娘这是什么意思,没见到本皇子在这里吗?”
竟然敢不给他行礼!
独孤恒轻飘飘瞄了眼六皇子——的脖子,六皇子下意思手捂着脖子,思及刚刚孟三娘咬人的狠劲,脖子好像也痛了,心底骂了句野蛮人,却是不敢做多说了,这会儿倒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