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荒诞而痴痴的日子

　　太阳金灿灿地照在院墙，多美的早晨啊！

　　这才五月份呢，可是我却以为夏天已经到来了。

　　望望这熟悉的草地，这雪白的墙，甚至还是一仰头可以看到的澄澈的天空，哦，这是我在古城的落脚地，这是似梦非梦的，我的人生的转折之处？

　　好想掉眼泪，可是，我抬起自己的手时，才发现那黑黑的爪子，全是黑黑的毛，我知道，我仍然是那只叫做巫子的狗。

　　忍不住凄惨地一笑，也许，从始至终，浑身长满黑毛的我才是我，那个风度翩翩而又青年才俊的我，只是梦的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而已。

　　“小狗狗，小狗狗......”稚嫩的童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有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的背，仰起头一看。

　　噢，那不是岁生吗？

　　他正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已经不敢肯定，这是我收留的那个孩子吗？我曾经收留过这个孩子吗？还是这一切......

　　正当我疑惑不已的时候，我看到了岁生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他抱起我，蹲在草地仍然自言自语，仿佛知道我能听懂他的话似的。

　　他说，为什么叔叔会死去呢？

　　他说，以后要怎么办呢？

　　他还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大院子，可是，他无处可去。

　　我想安慰他，还有我呢。

　　可是，我汪汪汪几声，他却瞪着大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并不清楚我是啥意思。

　　他问，饿了吗？

　　然后，抱着我往屋子里跑去。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浅黄色的地板，客厅里静悄悄的，岁生放下我，去了厨房。

　　很快，他带着一截火腿肠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他撕开塑料包装纸，露出里面粉红色的火腿肠，我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忍。

　　看到他小跑着过来，我扭身便跑。

　　轻轻呼唤着，很有耐心地哄着，岁生似乎特别想要用那根火腿肠让我收获一个他认为的美好而没有饥饿早晨。

　　然而，我是多么讨厌他手里那东西啊，那种吃了让人发胖的食，一直是我是为抗拒的。

　　我们绕着客厅的茶几，沙发，追逐着。

　　岁生不停地呼唤，偶尔还咯咯的笑。

　　我也不停地吠着，不时停下来喘口气。

　　那情形俨然一场有趣的游戏。

　　正当我们闹腾得厉害时，楼梯响起了有节奏的哒哒声。

　　我看到岁生眼里浮起一丝惊慌，赶紧将火腿肠往自己的衣袋里一塞，然后想向屋外跑去。

　　“岁生，干嘛去呢？”一个尖细的女声响了起来。

　　娇儿，是娇儿，我吃力地仰头朝声音来处望去。

　　娇儿仍穿着那件性感的粉红色睡衣，迷人的风光若若现。

　　她快步走过来，将我抱起。

　　在那温热而柔软的一隅，我有些沉醉起来。

　　有些恨自己，真的。

　　让我痛彻心肺的那一幕仍不时扑入脑海，可是，我真是贱透了，因为当她雪白纤细而好看的小手轻轻挠着我的脑袋，抚过我的背，不停地说我长得俊时，我怎么都恨不起来。

　　这一点也不像我。

　　不对不对，其实，那根本不是我？

　　可是，我记忆里的一切，却又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

　　我急切地想要见到一个人，那是聂同，我记得他穿着道士服的样子，虽然他否定自己认识我，但我敢肯定，他看我的眼神与高时没有什么两样。

　　我想，聂同一定隐瞒了什么。

　　虽然我现在躺在娇儿怀里，享受着那温柔的抚摸，可我还是依稀记得，不久前，我曾经在一座美到极致却又诡异到极致的花园里徜徉。

　　此时，想起那座花园，我不禁战栗起来。

　　那些人或事，如云的美女，奢华的生活，都不足以让我魂不守舍，可是，那美貌异常的陈生却刻在我脑海里。

　　当然，还有那座庭院。

　　实际，此刻回味起那里时，我才蓦然惊觉，它其实一直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远离过，只是，那是我内心最为隐秘的一部分，我将它紧紧封闭了起来。

　　“岁生——”娇儿抱着我来到了院子里。

　　那孩子怯生生地，极不情愿地走了过来，眼睛看着地。

　　娇儿的声音一转到岁生那里，变得有些不耐烦与冷淡起来。

　　原来，她是吩咐岁生给我洗澡。

　　细细交待了一番后，她便将我递到岁生手里。

　　很快，在岁生的精心打整下，我浑身散发着好闻的洗浴水的味道，在阳光下晒着自己黑而亮的毛。

　　岁生口袋里那根剥好的火腿肠掉落在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极其讨厌那玩艺儿，可是洗过澡澡后，我明显饿得不行了，好像肚了还咕咕的叫着。

　　只是好像而已，其实我的肚子并没有那样抗议。

　　看着那只火腿肠，我用嘴轻轻将它拱了拱。

　　岁生赶紧将那只火腿肠拾起，吹吹面并不存在的灰（我家草坪定期都有人打扫，干净着呢！）。

　　终于，岁生将那只火腿肠放到我嘴里，我使劲咀嚼着。

　　那味道让我有些想吐，可是，我太饿了，还是忍着想吐的感觉将它慢慢咬碎，吞到肚子里去了。

　　吃完火腿肠，我又开始犯困，岁生也无精打采的。

　　我们俩一起靠在围墙下，一起呆呆地看着天空。

　　岁月静好，岁生与我却是如此的寂寞。

　　我想要睡着，然后，我想要继续之前的旅程——雅园里的奢华岁月。

　　不是迷恋那样的生活，而是想要找到那个人——陈生。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天生竟会有这么相像的人？

　　只是，他和他，却古今不同时代。

　　可是，他和他，似乎又重叠在一起，总让我觉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只眼睛刚要闭的时候，娇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大声呵斥着岁生，问岁生怎么让我在墙根的草地躺着，她说，早晨的草地是很潮湿的，会让我生病的。

　　岁生没有辩解，而是将我抱起。

　　娇儿想要一把将我从岁生手里拎过去，却没抱稳，竟让我掉地，头朝下，摔了个狗啃屎。

　　虽然不痛，可是我却有些懊恼。

　　娇儿赶紧抱起我，安抚我，亲吻我。

　　岁生默默地站在一旁。

　　“还不赶紧去将卧室打扫了！”娇儿命令到。

　　岁生低着头往屋里走去。

　　“干嘛那么凶一个孩子！”白衬衣，牛仔短裤，一头潇洒而时尚的短发的者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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