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故人
面碗中飘出的热气让江笑白的眼神迷离起来，白茫茫的眼中好像闪烁着人生的智慧但也好像是是不可解开的疑惑。
他闭上了眼睛，任凭这灼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
热气中，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年初入社会时候的样子，看到了自己被人欺负时候的样子。
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己来到了这仙武大陆时候的样子。
阮森的样貌还在他的面前显现，江笑白想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如同身在不可见底的迷雾中一般无法逃离。
“阮森。”江笑白喃喃的说道，随后就感觉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吃面？”
“不然呢。”他说道，挥手叫来老板要了一碗面说道：“这位兄弟的钱记在我的头上。”
“为什么要记在你的头上，我又不是没钱。”
“但你习惯不带钱。”这个人好像很了解江笑白，只见他很随意的将筷子从兜里掏出来说道：“很巧，我这个人就喜欢给别人付账。”
“这种人我确实是第一次遇到。”江笑白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来人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好似是身上猛地被压了一个秤砣：“当日寒冰洗炼宫一别，师妹成慧一直没有找到。”
这个人正是温天放。
闻言，江笑白拿着筷子的手也是一凝，他知道成慧的失踪跟自己有绝大的关系，但是自己当时竟然抛下了她率先进入了寒冰洗炼宫。
温天放突然安静了，江笑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过了好久之后才听到他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的眼睛……”
“我瞎了。”
他说的很轻松，就如同在说一件特别特别小的事情一样。
“什么时候……”
“不久前。”
“谁！”
“我自己。”
温天放又安静了，他知道江笑白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而当他做出这种近乎于自残行为的时候只能说明他遇上的事情已经算是无法解决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温天放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江笑白能从他的话中感受得到惋惜，不过还是只在吃面。
“我会接着去找成师妹，再找到她之前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你的目标呢。”江笑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没有目的的乱跑吗？”
“我不知道，我一路问来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她。”
面上来了，和江笑白所吃的一样，热气环绕的。
温天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筷子最终还是下了手。
轻轻一挑就是一嘴面条吃住，还不等嚼上两口便一口吐了出来。
“这面怎么回事！”
温天放几乎是瞬间来到面摊老板的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也是让老板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你想害我！”
“没有，没有。”
“那这面怎么都酸了！”
“我们这面都是这样的。”老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里穷乡僻壤的，哪有那么好的面让这里的人吃。”
江笑白还在那里吃着自己碗里的面，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抬起头来，直到吃完之后才抬起头冲着依旧是有些愤怒的温天放说道：“饭，不过就是让人吃饱的工具而已，无论你吃多好的东西到了胃里面都会成一样的东西。”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因为不合口而动怒。”
“我……”
温天放沉默了，抓着老板衣服的手也慢慢松开，说了一声对不起后便又坐回到了江笑白的旁边。
“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你觉得你有资本来教训我了吗。”温天放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有些不满，尽管说的带着强硬但是语气中还是有些没有底气：“你不过就是比我多在江湖上行走了两天罢了。”
“也就是这两天让我经历了你这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
无神的眼睛让温天放不敢直视，关于江笑白在江湖上的传闻他也听到了不少，如此成就可以让他受到正道中人极高的仰视。
但是他也清楚江笑白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江笑白如同有读心术一般，竟然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淡淡的说道：“就连我都不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这些所谓的外人就更不清楚我的为人。”
“你救了很多人……”
“救了很多人？从哪里救？莫宗手里吗？”
“对，莫宗这些魔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江笑白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却不敢让听的人再说话：“如果你早些时候来就能听到这里的人对于莫宗的评价。”
“井底之蛙不足为引。”
“但是也就是这些井底之蛙才值得让人去保护。”
温天放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到现在他在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人真的是一无所知。
曾经以为的亲密无间在这一短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甚至对于江笑白的对错判断产生了忧虑的情绪。
“能让一些人从心底里不厌恶的人那就不能绝对说是大恶之辈，无论他是什么人。”
“你去过莫宗？”
江笑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可是温天放还不善罢甘休的又问道：“你见到她了？”
“你想说什么。”
“那你觉得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掌门。”
“我没跟她打照面，我不知道。”
“你说你要消灭莫宗，那按照你这样的话来说莫宗也有自己保护弱小的一面，这一点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
江笑白的脸依旧很平静，好像温天放问的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回答我！”
“你没有资格冲我大喊大叫，在江湖上我的资历比你老。”
他还是淡淡的说道，只不过声音中却多了一点不耐烦。
“你变了。”
“我不只是变了，而且我的心也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