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雨夜
高冷水的伤口越来越严重起来，腥臭的浓水已经将整个屋子染得污臭不已。
门外站着一个人，他的眼中不断流转着痛苦的光芒，看上去受苦的不是高冷水而是他一般。
第二天的太阳像在附和着这种冷峻的气氛一般迟迟不肯从乌云后面出来，云层中隐约闪着电光以及沉闷的雷声。
刘天游捂着额头坐在门槛那里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但是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现在的心情不会太好。
“该怎么办，冷水真的没救了吗？”像是在自问，也像是在问天地，刘天游突然狠狠地敲打起自己的头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了的。”
昨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不同的是听起来多了一点的怂恿意味：“昨晚我说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我说过只要你……”
“闭嘴，不可能！”刘天游愤怒的大吼起来，被憋的通红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我是不可能拿我家人的生命开玩笑的！”
“开玩笑？这可不是开玩笑。”声音离得近了些，又说道：“我的时间有限，不可能一直跟你在这里玩这种游戏，希望你能快点作出决定，不然等到屋里那人死了的时候说不定我就已经走了。”
“你到底是谁。”
刘天游突然冷静了下来，抬起头来不知道该看面前的什么东西但还是紧紧地盯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奇我的身份。”声音有些不满，发了发牢骚又说道：“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没好处，说不定你会被吓死的。”
“不可能。”
“你真的想要知道？”
“你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声音在过了很长时间后才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音调却提高不少听起来有点像一个女声：“都说刘天游聪明无比为什么连我的身份还猜不出来呢？”
“可恶！”他猛地向前挥出一拳好像要痛揍这声音一顿，可毕竟这东西是一个虚无的毫无意外让他直接倒在了地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晚上我还会再来的，好心提醒一下如果你再不做决定的话高冷水今晚就会死。”
像昨晚一样，声音慢慢的消失了，这股神秘的气息也随之而去。
刘天游趴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好像这样就能让一切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乌云也终于厚到不能再厚随着一声雷鸣就下起了暴雨。
雨，很大，很称得上是暴雨。
泥水打在他的脸上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冰凉，因为一个人的心凉了之后是不会在感觉到外界的寒冷的。
“咳嚓！”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原本是下午的时间反倒是被这耀眼的白光映衬得更加黑暗。
“老天啊老天，你为什么不帮帮我！”刘天游用力的捶打着地面，溅起的水在他脸上慢慢滑落下来又滴进水洼：“拜神没用，原来是真的。”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曾经对于那些所谓的神明那种憧憬，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神仙，哪里可能会保佑人。”他的眼睛有些暗淡了，如同突然熄灭了的蜡烛一样：“现在也算是我如日中天的时候，却有这样的一个玩笑摆在我的面前无法横跨。”
雨还是这么大，水洼也在逐渐变大着最终竟然到了耳朵的位置。
“我不能没有高冷水，波元城也不能没有他！”
刘天游眼中的光芒重新亮了起来，他从水洼中突然坐了起来大声地喊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
“所以你……”江笑白有些动容，从来没有人想到过会有人为了情谊而舍弃家人的生命，更何况还有一个尚未出襁褓的幼儿：“高冷水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对吗。”
“对，他是活了下来，只不过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高冷水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接着听下去。”
……
屋里的烛光不断地飘摇着，就像每个在外漂泊的游子一样随时可能熄灭。
“你们走吧。”刘天游推开门走了进来，湿哒哒的衣服上还在滴着水：“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医师们连忙收拾东西从屋里走了出去，也不顾这么大的暴雨纷纷离去。
刘天游冷笑着，说道：“他们根本不配做波元城的医师！”
这句话可能是在对高冷水说，也可能是在跟自己说。
他往前走了走来到了而高冷水床前，轻轻伸手一摸却发现几乎已经摸不到脉搏的跳动。
“我是不是不行了……”
“你还有救，医师出去给你找药了。”
“咳咳。”高冷水剧烈的咳嗽两声，嘴角也喷出数点鲜血：“别骗我了，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
刘天游没有说话，也相当于是默认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那些人的刀剑上都是抹着毒的，几乎没有人能活下来，更不要说我这么深的伤口了。”
“别胡说，你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会好起来的。”刘天游紧紧地抱住了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还没有成亲呢，说好的要请我喝喜酒的！”
“我当然还记得。”高冷水气若游丝，声音也小的听不清了：“但是看样子要等到下辈子再喝吧……”
“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死！”
可是，已经没有回音，残存的气息也最终从高冷水的躯体上离去了，彻彻底底的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刘天游还在哭着，没有声音的哭着。
“你怎么就能这么死了，波元城的人都还在等着你！”
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抱着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会再活过来。
至少，在这之前刘天游是这么认为的。
突然，他的眼中光芒大盛，没有烛光那么闪亮也足有萤火那般皎洁。
“我需要你，你给我出来！”
“呦呵，现在想起我来了。”
“不要废话，快救他！”
“那么，条件你答应了吗？”
“我答应你！”刘天游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大声的喊道：“只要你能救活他，怎么样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