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就像是逃狱
“现在，你已经大概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老头子又开始咳嗽起来，在这空旷的后院声音更是显得无比凄然：“你就是那个江笑白，原本我是什么都不能告诉你的，但是……”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江笑白打断了他的话，对于外界的不信任没有让他选择相信而是第一时间选择了怀疑：“如果你真的在这个地方被关了这么久，你不可能会对外面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更何况我并不认识你，你说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玄乎了。”
“唉，我没有指望你能在我说完之后就相信，我只是希望你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想起我说过的话，这样至少也让你了解了来龙去脉。”
“你，究竟是谁？”
“我只不过是一个看守莫宗后院的可怜虫而已。”老头子拿起了油灯，光源离开的时候，像爬墙虎一样的东西顺着地面又弯弯曲曲的将方才躲避光线而裸露出来的地方再一次掩盖住了，他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但始终还是无法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只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上古神兽？”
“它还到不了那种地步。”他举起了油灯，让所有的光线汇聚到了一点之上照向了那只怪物：“如果真的能划分到神兽一列的话，我们是完全拦不住的，依我看这只东西也不过就是勉强能算到凶兽这一行列。”
“上古凶兽。”江笑白也转过了头，看着这只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嘴睁开了双眼的怪物说道：“它的脾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已经想到我要干什么了。”
“不，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你被关了这么久就不想报仇吗？”
“我说过我不是被关在这里的。”这个老头子很纠结这个问题倒是让江笑白感觉到了一丝的奇怪，随后又是咳嗽两声说道：“报仇的确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话题，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你和我们宗主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难道你真的就硬的下心来将她杀了？”
“她已经杀了那么多人，我必须做出判断。”
不知何处吹来的一阵风，吹乱了他乌黑的头发，也晃动了老头子手里的油灯。
“如果你真的杀了她的话有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嗯？”
“莫宗肯定会再次选出一个宗主，而且就现在各个堂主的勾心斗角来看下一任宗主绝对要比刘芮彤还要凶残。”
“你肯定？”
“我是莫宗的局外人，没有必要对你撒谎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和我曾经很相似的你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
“你知不知道被莫宗关押的人都在哪里？”江笑白忽然就想到了阮森，忙是问道：“还有那些他们从世界各地搜刮过来的奇珍异宝又在何方？”
“你想干什么？临走之前再捞一笔？”
“扯淡，我只是要去救一个人。”
“救一个人？”
“嗯……两个。”
老头子忽然嘿嘿一笑，笑容中竟然透出不属于他这个沧桑年纪的狡黠，说道：“我会凭借我的记忆给你画一张莫宗的地图，我只能保证莫宗在很久以前是这个样子的，而至于这么久有没有变动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没关系，聊胜于无。”
“你倒是真会挑词。”
接下来长达五个时辰之中，老头字从一个刚死不久的人身上用一种奇怪的手法拔下了他背上的皮，然后又将江笑白拉了过去让他看着自己作图。
“小伙子，你一定要记住，莫宗建筑走向十分的诡秘，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变动，可能你上一刻刚刚走进驯兽厅转眼之间后面的路就已经不是你刚才来的路了。”
“我明白。”江笑白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毕竟这里有一个熟知莫宗构造的人倒是也显得放松了一些：“如果我救了人了该从什么地方走？”
“你想要先救谁？”
先救谁？
这个问题让人有些难以思考。
恍惚之间，江笑白好像回忆起了一个很普通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一般都是女的提出来的：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了，你先救谁？
原本只是以为在不入流的电影情节中才会出现的情节竟当真在他的身上发生了，而且还事关自己的生死。
“他们没有在一个地方？”
“没有，两个地方隔得还很远。”
“哪个地方离得近就先去救哪个！”
老头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情，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所在位置不允许的话，他是一定要拉着江笑白去喝一顿酒的。
“那你就只能先去救被关起来的人了，刘芮彤应该是在距离宗主最近的地方。”
“你知道我要去救她？”
“在你说要救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幸好你好没有忘记另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不然我就会把见色忘义的人喂到怪物嘴里。”
“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老头子的确没有笑，而且表情已经变得很严肃；“从你醒来的一刹那我就开始考验你，因为我不想把我唯一的逃脱计划与一个不靠谱的人绑在一起，不过万幸你也并没有让我失望。”
“你还是想要出去？”
“不然呢？在这个地方你觉得你能呆多久？”
江笑白环顾了一眼四周，整个地方果然是只有那个相貌凶残的上古凶兽和地上那见光就避退的神秘藤蔓。
“这么久了，那你是靠吃什么东西撑到现在的？”
“之前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人来给我送吃的，不过越往后饭菜做的就越差了，到了现在甚至三四天都见不到送饭的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利用价值的就要丢掉，这是莫宗信奉的法典，也正是以为这样也才能让他们长久置于不败之地。”老头子咳嗽了两声，透过这昏暗的光线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嘴边有血迹但是被他极快的擦拭干净了，又道：“当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快速行事，等到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我就会激怒这头凶兽，到时候你就带上你救出来的人立刻离开这里！”
“那你呢？”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等着。”
他说的很简单，也很让人明了，所以江笑白就坐在了地上。
开始等着送饭的人过来。
一天，两天，三天……
已经到了第五天，可依旧没有任何人过来，两个人每天都是听着这怪物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这诡怪藤蔓的攀援声度过的。
一开始老头子还以为江笑白会撑不住就想找他说说话分散一下年轻人无处安放的注意力，可到了最后才发现反倒是自己先忍不住了。
“你的耐性怎么会这么好？”
“当你在空无一人的沙漠里面待了一个多月的时候，你就会看来人生，无论人多人少对你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
人多又何妨？你又不认识。
人少又何妨？你又不交流。
对于江笑白这种人来说，没人的时候能够做的事情要比有人的时候做的事情更多。
毕竟，一个人身边的那些人并不全都是支持的。
也有反对的，而且这种反对积攒到一起的时候所爆发出的力量是巨大的。
巨大到足以把你杀死。
江笑白害怕人多，害怕在自己走神的时候会被背后靠近的人一刀杀死。
所以，他刻意的远离人群，远离人烟将自己放置在空洞的地方，让自己忘乎所以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