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风雪衣的尘事
一把剑怎么样才能永不生锈？
一个人怎么样才能长生不老？
剑，杀人就能够不锈。
人，杀人也不能长生。
江笑白已经看见了须弥阁这三个大字，可不知为何却始终看不到阮森和刘艳静的身影。
“呜……”
悠扬的号角声从远处缓缓地飘了过来，像是军队征战时所吹响的冲锋声，但细细一听却又似是起灵时殡仪队的送葬声。
“莫宗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并不准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蓦然发现这个声音忽然近了许多：“是谁在这？”
“既然你已经听见这个号角声了所以你也就别走了。”
“为何？”
“因为我现在随时都能杀了你。”
“杀了我？”江笑白叹了一口气，宛如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我……”
“可到最后却都被你给杀了。”这个声音离得更近了，近的好似是从耳边吹过的一阵清风：“不过今天的话可能就有变化了。”
“你挺有信心？”
“因为我能感觉得到你现在是看不到我的。”
“的确看不到。”
他很诚实，诚实的在有些时候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不过仅凭这一点的话你想杀我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的。”
“嗯。”
那人应了一声，远方的号角也渐渐停息了下来，直至完全听不到的时候才有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黑祖？”
“你听说过我？”
“没有。”
“听说过我的人不少，可是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说没有听说过我，这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讽刺的话就算再厉害也不会要了人的命。”
“的确不会。”
“可剑是能要人命的。”江笑白又一次握紧了手里的剑，眼中的神情也变得犀利起来：“你要如何与我交战？”
“交战？我并不是过来与你交战的。”
“那你总不会是过来要与我混个眼熟。”
“的确不是。”
黑祖虽然被称为黑祖可是他的脸却并不像他的这个称号一样黑的发亮，反而是白皙的不像话。
“面具？”
“人皮面具罢了，黑街那里有不少的。”他手里拿着那个黑的一塌糊涂的面具，扬了扬手笑着说道：“你那个时候不也是用过？”
“你听他们说的？”
“不，我亲眼见到的。”
江笑白笑了笑，他知道黑祖并没有骗他，因为以那个时候他的实力来说的确是认不出躲在暗处的黑祖的。
“你好像并没有惊讶？”
“没有。”
“你猜到了？”
“我猜到了。”
“可你又知道那个时候我戴的人皮面具是谁？”
“不知道。”
“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拍卖师？”
话头打开，记忆瞬间涌现了过来，直叫江笑白是哭笑不得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当初那个跟我说过话的女拍卖师就是你？”
“答对了，只不过你的反应有点慢。”
说完这句话，黑祖忽然后退一步身子遁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面对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江笑白也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可还没等他走出去两步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
“江笑白？是你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起来这个声音好像还是认识他的。
“是我，你是谁。”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可心中还是那么不敢确定，便又问道：“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的旁边，之前英灵殿被破开的时候我趁机冲了出来。”
“风雪衣。”江笑白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倒是有些惊讶，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你能不能先给我两件能遮羞的衣服？”
遮羞。
听到这个词之后他第一时候便想到了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正与凌云卿卿我我好不欢乐，现在再听到她说这个词的时候竟有些忍不住想要大笑几声。
“拿去。”
可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同门师姐，如果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莫宗的人抓走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脱下自己的外套冲着声音的方向扔了过去。
“谢谢。”
这两个字已经近乎蚊子的嗡鸣声，但再怎么小声也还是有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古剑门被莫宗灭门之后，一个浑身火红的人从天而降更是将所有的尸体带去了一个无比黑暗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每过的一刻都是折磨……”
“你不是说那个时候不是被灭门了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说来也奇怪，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然而却还是和活人一样能够呼吸能够眨眼甚至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真是奇怪。”尽管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江笑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浑身火红的人有什么特征码？”
“当然记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忘记了那个人的样子！”
风雪衣咬牙切齿的说道，用力的攥着双手就好似那个人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手里马上就要被攥碎了一样：“他的整个头发都是红色的，连他的眼睛都是红的！”
“有多红？”
“像血一样红，像火一样红！”
江笑白居然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说道：“凤凰啊凤凰，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去招惹了古剑门的人。”
“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风雪衣说完之后便一脸警戒的看着他，好像他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古剑门首席大弟子一般：“难道江湖上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江湖上是有很多传闻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种传闻。”
“你真的是剑神？”
“算是。”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算是又是什么意思？”听到江笑白那么敷衍的话风雪衣倒是秀眉一横，恨恨道：“你现在可算是出名了，连我们这些他们的人也不放在眼里了。”
“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不与我说？”
“说什么？”
“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他嘴角轻笑片刻，转而又是冰冷的脸庞：“也要多亏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并没有非要让凌云杀了我，要不然的话我现在说不定连尸体都被啃光了。”
赤裸裸的讽刺已经这现实中不可否认的差距让她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到了最后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
“你如果想走就好好地跟在我的后面，可是如果你不想走我也不勉强你，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抓进英灵殿了。”
“我不要再回去了！”
风雪衣猛地扑了过来，几乎是呈现了跪倒的姿势说道：“你把我带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把我都从这里带出去好不好！只要你能让我出去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我都能做得来的！”
“让你这么漂亮的人去做如此下贱的事情岂不是有些耽误你的大好年华了。”江笑白伸出手来轻轻地拂过她娇嫩的脸庞，指尖传来的那带着点温度的触感更是让他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凌云在哪？”
“他本来就是莫宗的人。”踢到凌云，风雪衣的脸上竟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连厌恶都不曾看出来丝毫：“我竟然一直跟着他在一起为莫宗做了那么多事情。”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跟着她是有其他原因的，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要听真实的。”
他的眼在黑暗之中散发着金光。
他的剑在金光之中闪烁着白光。
无论是谁，只要在他的面前都会感觉到窒息的。
风雪衣更不例外，几乎是在江笑白的气场出现的那一刹那，她就崩溃了。
“我是为了来莫宗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混元真气。”
“哦？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人提起过，我们家族就给了我信息让我想办法潜进莫宗把这个东西给偷出来。”
“混元真气。”江笑白反而笑了起来，说道：“根本没有这个东西，你的家人应该是骗了你。”
“为何要骗我？”
“你家是风雪家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也就是在几年前被莫宗的人全部杀了，你想一想你走的那段时间不就正是他们遭受毒手的时候？”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只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但是却并不知道是何人何时过来挑事，所以胡乱编造出了一个理由把你支了出去，可没想到他们谎言之中的主人公刚好过来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
“这是真的？”
“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江笑白叹了一口气，看着眼眶微红的她说道：“但是这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推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