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废人
江笑白死了吗？
并没有。
江湖上的传奇人物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晨曦的光芒照进洞穴中来让他觉得暖洋洋的。
“真是一个好天气，这么大的太阳要是不再睡一觉真是可惜了。”说着便又闭上了眼，好像又睡了过去。
“你真的能睡着？”钱雪莹在一旁说道：“不要忘了外面……”
“有什么好怕的。”他翻了个身，背朝她说道：“不就是那么点人吗，等到我手里的剑一出鞘……”
等等，剑呢！
江笑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瞬间跳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四周，双手还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钱雪莹有感觉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很严重，当下也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在找那柄红色的剑？”
“对对对！你见过？！”
“我见过，还给你拿回来了。”说着，钱雪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洞穴的角落扔出一个包裹说道：“就在这里面。”
“这……”
这包裹并不大，根本不可能装得下一柄剑。
“我希望你有点心理准备。”钱雪莹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江笑白要打开包裹的手，冷声说到：“你记住你是谁！”
这一声如同洪钟又如同惊雷，直叫江笑白是醍醐灌顶般的通透。
他点了点头，脸上的震惊也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淡然一切的神情。
当包裹被完全打开的时候江笑白直觉得自己脑子嗡的一下好像失去了判断能力一般。
“这，是我的剑？”
“对，昨晚你身边的剑，”
已经碎成几段的无影剑静静地躺在地上，包裹着它的蓝布无风自动。
按理来说没有剑身的无影剑是不可能会碎的，可现在它偏偏就给碎了，而且碎的那么真切那么真实。
陪伴着江笑白渡过无数次难关的无影剑寿终正寝了。
“你……没事罢。”
“没事。”江笑白伸手捂住了胸口，一脸惨淡，说道：“我怎么会有事。”
“可是你……”
“我说了我没事。”
他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洞口，说道：“我要杀了连城阙。”
“可是你还没有恢复好。”
“我说的不是现在杀他。”他的眼中充满了暴戾，充满了对于复仇的渴望，淡淡说道：“现在，莫宗又多了一条让我摧毁它的理由。”
……
又是夜晚，又是明月。
江笑白站在洞口，看着举着火把的人群不禁是叹了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你能够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钱雪莹站在他的背后，不知怎么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我以为你真的……”
“你以为我死了？”他也笑出了声，接着说道：“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又怎么可能死。”
“可是，你经常说你想要死。”
“想要死跟能够去死这两点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两人又不再说话，夜风吹过，吹动了她手里的拂尘，也吹乱了他的长发。
“你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为了不打草惊蛇。”江笑白倒是很轻松，说道：“江笑白已经人尽皆知，如果还以曾经的样子出现的话无论在哪都会招来杀人之祸。”
“你这是人皮面具？”
“不是，这是另一个人的身体。”
“谁的身体？”
“我不清楚，不过给我这个身体的人应该不会想要杀我。”
“你就这么肯定？”钱雪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问道：“难道你忘了曾经……”
“我当然记得。”他突然打断了话，说道：“我选择相信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如果想要杀我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犯不着让我一直活着。”
“他，是谁？”
“一个男人。”江笑白又笑了，说道：“一个男人。”
“你为何要说两遍？”
可江笑白却不再回话，只是抬头看向夜空，眼中神情变得忧郁起来。
“没想到这一次又是你救的我。”
“没有人规定只有男人才能救女人吧。”钱雪莹说的倒是有道理，接着便又说道：“而且，我这也不算是救你，只不过是把你抬回山洞而已。”
“谢……”
咚咚咚！
震耳的鼓声从远处传来，两人相顾无言皆是转头看去。
只见少说有两百人的队伍正在向他们所在的这个山坡奔袭而来，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刀，一把用来杀人的刀。
“我不喜欢见血。”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江笑白送她回了山洞，神情动作无比自然宛若就是一对夫妻般。
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两人擦肩而过，隐约的，好像听到她说。
“小心。”
他突然又笑了，眼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狂放，只剩下那丝毫柔情。
“我会让你看到活着的我。”
有人说爱情会让人变了样，而变得颓废变得无所事事更是大多数。
可这句话在江笑白这里却不再适用。
……
“你就是江笑白！”
他站在山洞的外面，凭借着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个入口。
他知道，这并不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曾经。
“我就是。”
“他竟然还活着！”
“没想到连副宗主说的竟然是真的！”
“那宗主该怎么办才好！”
那些人早就开始窃窃私语，可江笑白却充耳不闻，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天空依旧黑暗，钱雪莹能看到外面的天，能感觉到这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气。
她清楚，她明白。
这一切，自己已经控制不了了，江笑白也控制不了了。
外面刀光血影，没人看得清这个穿梭在人群里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唯一知道的是只要这个黑影到了的地方就会死人。
而且，死的人不止一个！
江笑白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
剑意早已经随着先前的肉体被燃烧军团的火焰焚烧干净，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较为厉害的江湖人但是绝对算不上曾经的顶尖。
惨白的念力在空中不断地翻滚着，如同奔腾的巨浪一般向前涌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杀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在已经脱力的情况下坚持多久。
可他心中还清晰的念头，就是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人就此止步无法靠前！
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地上，江笑白还在向外走着。
每走一步，都会有人倒在地上吐血而亡。
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两个，更可能是三个。
人名，在这个时候变得廉价起来，好像每个人只要在这里都可以杀人。
杀戮，看起来无比的正常。
可，无论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终有撑不住的时候，更不要说江笑白的念力早就已经消耗殆尽。
当最后一掌挥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月光，倒映在剑刃之上，闪烁着让人心寒的光芒向着江笑白劈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