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那个老人
“全都死了？”
江笑白难免有些不相信。
其实，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就连圣骑士军的长老们也是不敢相信自己派出那么精良人员竟然无一例外的全部捐躯了。
“不然呢？”老人脸上还挂着笑，好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那些醒来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降住他们的东西一样。”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们有多厉害。”
“你碰见他们了？”
老人的目光忽然集中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笑白又说道：“小伙子，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万一说不准可是会死人的！”
“我没必要开玩笑。”他回答道：“厉害就是厉害，不行就是不行，因为他们这些诶东西我根本就犯不着骗人。”
“那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吧。”
“嗯，多谢。”
老人用翻动了一下木棍，看了看那土豆有没有烤熟之后才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鬼就是在这里的人几乎全死掉之后才出现的。”
“那个鬼是什么样子？”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那东西白天不出来只有晚上才会出来，可是大晚上又乌漆麻黑的怎么能看清？”
“这倒也是。”江笑白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是怎么一直活下来的？”
“白天的时候我就去找吃的东西顺便回复回复体力，等到晚上的时候就生起一堆火。”
“就靠着这两点你一直活下来了？”
“要不然呢？”老人打了一个哈切，看得出来已经是很累了：“我一个老头子能干什么？要力气没力气，要人没人的除了这么做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的确是这样。”
江笑白伸手拿下了火堆上的土豆，深深的闻了一下又将其放了回去。
“怎么？还没有熟吗？”
“没有。”他说道：“外面的皮已经热了，但是里面应该还没有熟透。”
“那既然这样的话就多烤一会吧，你也正好还能跟我这老头子在这里多说一会话。”
“你一个人住着？”
“对。”
好像勾起了老人的伤心事，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是有一个婆娘的，但是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给死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孩子也在打猎的时候被一头狗熊咬死了，这下子可不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了？”
江笑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原本以为只存在于街坊中流传的闲言碎语却没想到真的被他给碰上了。
而且，距离这么近，让他想要无视都做不到。
“活着，真是不容易。”
“天底下有谁活的那么容易呢？”老人说的话忽然变得有哲理起来，有哲理的让江笑白都忍不住认真的听了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就算是那些富可敌国的人也有自己每天的烦心事，大权在握的人也无时无刻不担心会不会有人谋权篡位。”
“这么说来，活着的确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那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活着？”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大锤一样重重的敲了他一下，直敲的江笑白是心神不宁两眼无神。
“活着这么累，倒不如一死了之。”
“没错。”他的声音好像不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变得那么无主：“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江笑白伸出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淡淡的白光从他的掌心散发出来，尽管很弱可还是有的。
“死了多好，死了省的再烦心，省的再痛苦。”
“你说的很对，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他在慢慢的用力，胸膛上甚至都能看得出来他掌上的力道在慢慢的加重。
“死吧，死吧。”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一直环绕着，如同鬼魅一般驱逐不去。
就连他的大脑中都出现了这个声音，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那一堆火也变得晃悠起来。
“小伙子，听我的没错，早死早超生，争取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一点的人家，那样的话不知道能省多少的事。”
“好，我听你的。”
他的脸上已经变红了，血液正在倒流，顺着他的身子倒流。
“死吧。”
随着老人的最后一句话发出，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响了起来。
“死是可以死的，只不过不应该是我死，而且就算是我该死了也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
火苗停止了跳动，映出了江笑白那风轻云淡的脸。
“你……”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动手？”
“是。”
“我动手了，难道你没有听到刚才那一声骨头断掉的声音？”
“但是你还是这么好好的。”
“那你再看看自己。”
闻言，老人也是低下了头，却发现自己的胸膛已经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并不是你低估我了，而是你说的话中破绽实在是太多了这让我想配合你继续往下演都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了？破绽又在什么地方？”
“你自己想一想。”
“我想不到。”
“那既然你想不到那我也没必要要告诉你了，就让你带着这个遗憾去死吧。”
“你想杀了我？”
“既然你想杀我，为什么我就不能杀你？”
“这倒是一个不吃亏的交易。”老人又笑了起来，胸前的血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滴着血：“只可惜你是杀不死我的。”
“为何？”
“因为只要我不出这个屋子我就不会死。”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江湖上的最大奇人江笑白。”
“那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就不应该怀疑我说的话。”江笑白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很开心：“你应该听说过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有做不到这一点。”
“我的确听说过，可惜在今天就要断了。”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你有这个实力？”
“你认为我没有？”
“是的。”
“那既然如此，我只能让你看一看到底有没有了。”
他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在笑。
笑的让老人都感觉了冷意。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
“笑我？”老人冷笑着，问道：“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笑你的无知。”
“我无知？”
“没错，你不仅无知，而且还该死。”
“你可以说我该死，为什么要说我无知？”
“不为什么，想说了而已。”
江笑白打了一个哈切，身后将火堆上的土豆拿了下来。
“这么香，应该是已经烤熟了。”
老人的脸阴沉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要吃吗？”他嘿嘿的笑着，甚至还拿泥土在老人的面前晃了晃：“你看这烤的金灿灿的，难道你真的就不想尝尝？”
“我可不想吃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这不是你给我的东西吗？”
“在你的手里就是你的。”
“那如果我抓住你了的话呢？这算什么？”江笑白伸手去掉了土豆上那已经被烧黑的芽，又是深深的闻了一下才说道：“闻着味道都这么香，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好吃。”
“小心你吃了拉肚子！”
“拉肚子就拉肚子呗，至少现在是已经吃进肚子里去了。”
这老人看着他，脸上只有冷笑。
“你喜爱你更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你问我那个鬼是什么。”
“那个时候我还是想知道的，但是现在我不想了。”江笑白一口吃了半块土豆，又说道：“我已经知道你和那个影子有些关系了，那既然这样的话也就没什么再追问下去的必要了。”
“你看的挺开。”
“不是看得开，而是我对着这件事本来就不怎么关心。”
“那既然你不关心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过来。”
“因为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他第二口就吃完了手里的那个土豆，说道：“如果不摆平这件事的话我根本就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你要去做什么？”
“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很重要？”
“当然重要。”
“既然重要的话那我也就不打扰你的时间了。”
老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他的背还是佝偻着的。
“都已经坦白了，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吧。”
“坦白什么？”他回过了头，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走路的，还能变成什么样子？”
江笑白并没有追过去，他知道既然他能这么从容的离开那一定也是手里有什么独特的应敌方式。
现在的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不然的话很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老人走进了那个小房间里面，从此之后就再没有声音传出来。
房子的外面又响起了风声，伴随着的还有那一阵轻轻的走路声。
“你们来了。”
当赤木和陈婷婷推开门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笑白。
看到了那个站在窗户面前正向外面看着的江笑白。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