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老鼠精
黑色的弑魂在这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在什么地方，但是江笑白却知道。
因为这剑就在他的手里。
他知道，并不代表着那只老鼠知道。
对于黑暗近乎相同的适应能力让他与这东西之间没什么差距，而即便有也是他占优势。
啪嗒。
啪嗒。
那东西动了，而且速度很快！
江笑白还是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迷迷糊糊的像是要睡着一样。
他是人类，当然会感觉到困，只不过他不会在不该犯困的时候犯困。
现在当然就是不该犯困的时候。
又是一阵冷风袭来，江笑白向后一仰剑尖顶在地上轻轻的一起就让自己腾空起来。
冷风擦着他的后背从下面窜了过去，尽管很危险但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害怕。
“如果你只有这么点本事的话，那你今天可能注定就要为你杀的那些人偿命了。”
“我杀的人？”那声音说道：“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因为那些人是混蛋。”
“那你呢，你有没有杀过老鼠？”
“好像杀过。”
“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希望我们还是不要动手为好。”
“你怕了？”
那声音中多了一丝嘲讽，又继续说道：“你们人类就是这样，贪生怕死却又无恶不作，最可恨的是偏偏活的时间还长，这让我们怎么活！”
“我没说我怕，只是我觉得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完全能祭奠你那已经死去了的孩子们。”
“不够！还不够！”
“你有二十个孩子，但是人类却只有一到三个孩子，难道你就没有觉得是你们比我们人来活的时间要长吗？”
“我们活的时间很短，你不能否认！”
“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们的数量多啊。”江笑白又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繁殖的速度完全比人类要高，几乎可以说你们随时随地都能繁殖。”
“那又怎样，就算是这样不还是被你们人类赶尽杀绝！”
“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
“打什么赌？”
“天下任何一个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老鼠，而就算是没有人的地方也绝对会有老鼠的。”
“这说明我们的适应能力强！”
“没错，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如果你还想杀我的话那就动手吧。”
“你会死的！”
“我希望我会死。”
江笑白转过了身，直接走了。
后背就这么袒露出来，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时候都能一刀把他给杀了。
他在赌，赌这个东西能够清楚这些事情，不然的话这个地方以后就算是有了人类也还是会战争不断。
曾经是人打老鼠，但以后是什么样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等等！”
他笑了，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怎么？有什么事吗？”
“我承认你刚才说的很对，我们老鼠的数量的确要比你们人类多得多。”
“然后呢？”
“可是我觉得这并不代表着这是你们杀我们的理由。”
“如果在人类能够活下去的时候这的确没什么，但是当人类都活不下去可是你们还要偷吃他们的粮食时候就很严重了。”
“我们很少偷你们人类的东西。”
“只是喜欢偷吃人的脑子。”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让那个东西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你……你说什么，你不准诬陷我们鼠类！”
嗖！
那东西还是过来了，而且速度很快！
江笑白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想要说服它已经不可能了。
“极魔剑术第三式！”
剑气开始汇聚，但就在要成功的时候却忽然散掉了。
如同一团烟被吹了一口一样的散掉了。
正在惊讶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东西已经扑了过来而且亮出它那巨大的獠牙张嘴就要啃。
“卧槽，要死！”
他往后一缩身子提脚向着旁边的石壁就是一蹬，而他自己也是像是一个小孩子们玩的陀螺一般在地上打着滚离开。
后背被粗糙的地面蹭的生疼，但现在也没工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他清楚如果自己再不做什么的话自己很可能就会死在这。
“等等！”
“去死吧！”
那老鼠又扑了过来，这次迎面而来的是那两只利爪！
叮！
江笑白提剑就挡，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里根本用不出来剑气的原因还是实在是这只老鼠力气太大，他竟然没能挡住而被重重的拍在了石壁上。
一口血从胸腔直接就喷了出来，腥甜的味道让他的脑子都有点晕眩了。
“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弱，世界的主宰应该就是我们鼠类！”
“世界的主人是任何一种生物，你这样做只能让我们之间的仇恨更加剧烈！”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那你就更不应该说我们人类杀你们！”江笑白大吼一声，眼前发黑让他赶忙扶住了石墙：“你们在吃那些植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们也会痛，那些被你们吃进肚子里的果实也是他们的种子！”
“我们要活下去！”
“我们人类也要活下去！”他还在继续的大声喊着：“和你说的那样弱肉强食，那你们这些羸弱的物种被我们杀了也情有可原！”
“我们根本没有招惹你们人类！”
“你他妈放屁！”
“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们老鼠和我们人类抢东西，我们犯得着要花那么大的心血去防范你们！”
这下，轮到那东西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只顾着自己的兴亡，是不是忘了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物种了！”
见那东西没了动静，江笑白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说道：“难道你们就不吃虫子，你们就不杀生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当局者迷，那些深陷这种仇恨的物种是想不明白的。
它们只想杀了那些杀了它们同胞的人，它们只想让自己的利爪或者利齿穿透那些东西的胸膛。
江笑白并没有那么傻，他能够认得清楚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必要做这些战斗的，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你……”
“况且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类了，难道你就有没有想过他们其实连一个老鼠都没有杀过？”
这句话更是震撼到了那只老鼠，它低下了头眼中的凶光正在慢慢退却。
“杀老鼠的确不对，我也不喜欢。”他顿了顿，看它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这才继续说道：“一个种族想要活下去，或多或少都会伤害另一个种族的。世界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如果那个种族想要更强大的话也只能对其他的种族下手。”
“为什么你知道的这么多？为什么你能看清这些事情？”
“正是因为我能看清这些事，所以我才要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真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处，唯一一点就是不喜欢骗人。”
“你真的说的是实话？”
“不然呢？”
它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呼出一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你和其他的人类一点都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是人类，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不，你比他们正义。”
“正义？”江笑白笑了起来，说道：“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这个词用在我的身上。”
“其他的人类永远看不清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而我的族人也想不透彻，所以这才导致我们两个种族互相残杀。”
“互相残杀？这是不可能的，永远只能是人类残杀你们老鼠。”
“没错，我们没有任何防御力。”
“那你觉得这样就很好吗？”
“什么样？”
“你现在的样子。”弑魂一闪就消失了，这个地方只剩下了他和它：“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还像是一个老鼠吗？”
“可是至少我有了保护族人的能力。”
“总有人能杀了你的。”
“至少你……你现在还不能杀了我。”
“有一种人叫做驱魔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当然是听说过的。”
“他们已经过来了，你觉得你们能从他们手上逃走？”
“你是说那群无恶不……”
“不要这么说。”
江笑白打断了它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并不是无恶不作，而是想要维护人间的平和，尽管方法并不太好但也算是有功之人。”
“就像我一样。”它的声音有些远了，但随后就是一道光从它的那个方向传来：“我也不想杀人，可我不杀人，我的族人就要死。”
“你能想明白这些事情就好。”
老鼠的手里面还有一个火折子，那燃起来的烛火想必也就是它点着的。
它是背对着江笑白的，可是此刻后者看着它的背影却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你……是妖？”
“什么是妖？”
它并没有转过头，只是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妖也好，什么鬼也好，我只想让我的族人好好的活下去。”
“你们能好好的活下去的，我会让这里的人每天都给你们投食的。”
“真的？”它的声音里有了些激动，可随后就又冷淡了下来：“他们都是一群顽固不化的家伙，之前有一个云游到这里的人说了一大堆尊重万物生灵的话，当时我听了就觉得这个人太好了，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这里的人是怎么对那个人的？”
“不知道。”
“他们把那个人架在了木柴上活活烧死了。”
“烧死了？”
江笑白摸过火，他知道被火焰烧死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也知道那是一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过程。
“对，但是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安详？怎么可能会安详？”
“有一个族人跟我们告别了，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了那个人脖子上一口咬死了他。”
“那……你那个族人呢？”江笑白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变得沙哑起来：“它还活着吗？”
“它也一块被烧死了，只是我们都能感觉得到它的幸福。”
“幸福？”
“跟一个几乎要拯救了自己全族的人一同死去岂不是一种幸福？”
“你也说了，只是几乎要拯救，但他并没有拯救。”
“至少那个人说出了这种话。”
它猛地回过了头，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江笑白：“除他之外，没有人再做过类似的事情。”
江笑白皱了皱眉毛，看着这个老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说实话他来到仙武大陆之后见到的妖魔鬼怪并不能算是少数，可是偏偏这个老鼠精却让他心里一颤。
它……她的头上竖立着两个尖尖的耳朵，两条细长的胳膊末端并不是人类的手而是肉茸茸的爪子，更为离奇的是她的屁股后面竟然还拖着一条尾巴。
除此之外，她身上的所有地方都和人类无异。
甚至，长得比一般的人类还要漂亮。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样子？”她举起爪子看了看说道：“一个族人把我变成这样的。”
“一个族人？”
江笑白眉头一挑，忙问道：“是不是一个浑身黝黑的老鼠？”
“你怎么知道？”
“那看来没错了，就是它！”
“谁？”
“瘟疫之源，一只想让你们鼠类和我们人类爆发战争的老鼠。”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它就不是老鼠了？”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只是能够确定的是它完全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婴儿般娇柔的皮肤甚至都没有起一点皱纹：“难道会是鬼？”
“鬼不是那个样子的，很可能是魔。”
“魔？那是什么？”
“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这里就发生了剧烈的颤抖。
一抖一抖的，从顶上都开始掉下碎石块。
“怎么回事！”
“这里要塌了，快跟我过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