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是那么的黑,黑的让人心慌,黑的让人难受。
房门已经打开了,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尽管不能照亮一切但是却也能让人看清点东西的。
一个人,而且还是男人,就坐在桌子边,桌子上还放着一把紫色的长剑。
一旁的,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影子很长,长的几乎要比江笑白还要高。
“是不是那个盒子把你锁住了。”
“什么盒子?”
“就是那个盒子。”江笑白伸手指了一下那个先前被自己拍了一下的那个盒子,说道:“那里面好像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你不是说你被剥了皮了吗?”
“我不敢确定。”
“你敢确定什么?”
“那个清波绝对不会是好人。”
“当然不会是,有哪个好人会随意杀人?”
“你见过他了?”
“当然见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进来这里?”江笑白捂住了额头,另一只手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说道:“这个屋子布局就不正常,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这是一个缚灵阵。”
“缚灵阵?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必须由施法者来解除2才能失效的阵法,如果里面的东西想要强行突破出去的话就会魂飞烟灭。”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话。”黑影并没有接下去他的话,反而是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就算你已经天下无敌了,那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
“我并不是天下无敌,还有很多高手一直没有出现。另外,只要不是人的话一般我都会信的。”
“你是人类,为什么不相信人类的话?”
“你曾经也是人类,不过现在不是了,你应该也清楚为什么我不想相信人类。”
“因为欺骗?”
“还有很多别的,只不过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能明白,所以我也就不说了。”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如果我和那些人一样的话也就不会来这个地方,也就不会碰见你了。”
“你说的没错,那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找巅峰骑士团。”
“巅峰骑士团?!”黑影猛地抖了一下,说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清波就是巅峰骑士团的人,他们那里的人都惹不得!”
“惹不惹得也得看谁去惹,更何况我只是去拿一个东西罢了,并不是去找麻烦。”
“我不明白。”
“如果你明白的话你就是江笑白了。”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里很黑,可江笑白却就是能感觉到她是在看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还是在看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坐上江湖第一人的位子的。”
“你听谁说的。”
“波清。”
江笑白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江湖第一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我不信。”
“你不信?就算你不信你又能决定了什么?”
“我……”黑影不知该说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根本决定不了什么,我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决定不了。”
人类生而自由,即使被囚禁的时候还能决定自己生命的去留,那就说明他还是自由的。
可当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控制不了,那无论他再怎么自由也不是真正的自由。
“这句话说出来的确是很伤人的,但是能够明白这些事情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知道。”
“能想清的也不多。”
他们又不说话了,在这夜中倒是显得异样的感觉。
更不要说还是一个人一和一个鬼。
笃笃笃。
好像有人在敲门,沉闷的声音让江笑白眉头挑了挑。
“客官?在吗?”
“波清!”黑影攥紧了拳头,若不是因为江笑白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就已经怒火爆发了:“我要杀了他!”
“你要是不怕永不超生就去吧,我绝对不会拦你的。”他还是那么淡定,冲着门口说道:“我在。”
吱呀。
门被推开了,波清还是那副店小二的打扮,只是手中多了一个托盘。
托盘里还有一壶酒,一些饭菜。
奇怪的是,酒壶旁边竟然有两个酒杯。
“怎么?”
江笑白笑着问道,他知道那个黑影是不会这么冒失的,除非她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你是要和我喝两杯吗?”
“如果客官不嫌弃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那就来坐吧。”
酒杯被倒满了酒,醇香且悠扬。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句话可能就是说的此刻。
“客官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为什么?”
“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然也是有事要做。”
“当然,要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话也不会来。”波清端起酒杯敬了一杯才又说道:“客官莫不是为了巅峰骑士团的那场拍卖会而来的?”
“你知道?”
“这地方荒无人烟,一下子来这么多江湖中的高人,一定是为了这件事的。”
“那你看我像不像高手?”
“小的不敢多说。”
“说就是说,有什么敢不敢的?”
“那好,小的就都斗胆说了。”波清笑了笑,全然没有了那种方才的市侩模样:“客官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杀气,就算再怎么隐藏也是不可能藏起来的。”
“接着说。”
“小的虽然不知道客官来这个地方是不是为了那场拍卖会,但是有一句话客官还是要听一下的。”
“什么?”
“这场拍卖会是由巅峰骑士团举办的,而且现在还有不少的人往这个地方赶过来,如果能不掺和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掺和了。”
“我会记住的。”
尽管是这么说,可江笑白脸上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看的让人有些不悦:“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说吗?”
“如果到时候遇到了麻烦,客官只要说是一个叫波清的朋友就可以了。”
“会怎么样?”
“至少不会死。”
……
外面有歌声传来,这让刚刚躺到床上的江笑白觉得有点心烦。
而就在他刚想发作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个客栈里好像只有他们三个人。
一个是他,一个是波清,另一个就是那个叫做尘离的人了。
当时在床底下的时候因为实在是太黑了,所以完全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现在一想起来竟然还有些后怕。
他在怕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在担心自己对付不了他?
连一个面都没有见过的人都这么害怕,是不是他真的已经老了?
江笑白摇了摇头又从床上坐了起来,透过门缝刚好可能到有影子在外面。
“有人?”
他不敢肯定,因为毕竟自己对这里也不熟悉,就这么乱下定论的确有点不太合适,说不定会是什么枯树之类的东西被月光一照看上去就和人影一样了。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股凉气也跟着吹了过来。
晚上的空气都是清爽的,就连温度也跟着降低了不少。
江笑白抬起了头,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唱歌。
歌声悠扬,然而在这夜里听起来却有些忧愁哀怨。
“伤离别,见时亦难别亦难。”
这一句词将两人相见时的心里不舍完全唱了出来,若是现在刚好有两个分别的人在此一定会忍不住痛哭出来。
可江笑白却并没有这个念头,他挑了挑眉毛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这首歌是女人唱倒还好了,然而却偏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能让一个大男人如此忧愁的,也只有另一个女人了。
“既然离别如此之难,为何还要相见?”
歌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把刀切断了一般让人不安。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那声音叹了一口气,江笑白听出了这就是那个叫尘离的人:“我喜欢她,可是我却不能想见就见。”
“哦,这的确不怎么样。”
“不仅不怎么样,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对我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江笑白歪了歪头,看向坐在屋顶上的那个人,说道:“难道你就没有问过吗?”
“我们之间有一道鸿沟。”
“没人能肯定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
“我真的很喜欢她。”
“那你就去告诉她。”
“我不敢。”
“连说都不敢说,还谈什么男人。”
江笑白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这种嘲笑就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去强暴她。”
“你疯了吗!”
“既然你知道这是一件疯狂的事情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我为什么要去做。”尘离竟然觉得有点意思,问道:“如果你是我的话难道你就会对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做这种事情?”
“你强暴了她,最多不过是被追杀到死,你说你连为她死都不敢还谈什么喜欢她?”
“歪理。”
“我也没说是正理。”
两人一块笑了起来,他们都听得出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听得出来也是没有恶意的。
既然没有恶意,那也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