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风呼啸吹过,打着我的脸庞,虽然很热,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清凉。
这风……打得真爽。
从警局出来后,帮我们作证的老人就先与我们两人道别了,因为他的家离这儿不远。
而民工服男子拍着胸脯说保证把我送到家。于是他就找住在这儿的朋友借了一辆摩托车。
太阳肆虐的季节,路面上的摩托车很少,两人开着一辆摩托车,就像是在岩浆里冲击火山的骑士,太阳把我们照得发黑,但也很爽!
只是苦了汪娅男,她戴着一个大帽子坐在后边,紧紧地环住我的腰。
民工服男子微微偏头,喊道:“小兄弟啊,爽不爽??”
“爽!”我豪气冲天的回答道。
“哈哈。小兄弟,今天我可做了一件大爽事啊,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帮人捉贼,干惩恶扬善的事。”民工服男子在前面哈哈大笑道。
车子骑得有点快,风从耳边呼呼吹过,说话的声音有些听不清。于是民工服男子放慢车速,继续跟我说着话。
“不过小兄弟,你是咋看出他是小偷的?”
我眯着眼,迎着风开口陈述道:“其实我也是偶然发现,他在偷那个男人的钱包时我无意中瞟到了,不过那小子手真快,刷的一下就完事了,那时我就想喊捉贼,可我一想,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一时冲动干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怎么办,当时车上可有不少老弱妇孺呢。
“他坐在椅子上时,我假装在怒视他,可我在观察他的口袋,之前他左边那个袋子是瘪的,可那时是鼓的。后来我就找你帮忙了,就算今天坐不到家我也要抓住他。”
“唉…你的心思真细腻,咋不去当警察呢。哦,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姓李,叫李钟。”李钟出声询问我。
“我姓江,叫江城”
“嗯嗯。叫我大钟就行,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那可不行,你比我大呢,我就叫钟哥吧。”
“行!哈哈,你高兴就好,来来,我再开快点,无摩托不男人!”
“____”
说着李钟立马提高了车速,口里还蹦出一句句歌词。
“做一个男人,不怕那风雨吹,为了生活不怕那苦与累,一天又一天冲着钞票追,把心中的苦也当做美味……”
到家时,李钟依然满怀激情,似乎晒了几十分钟的太阳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我俨然已晒成了一坨炭。
“小兄弟,你这可不行啊,以前我和战友寒冬日里骑摩托跨越几个省,那才叫挑战,这点距离算什么,你这身子骨还得加紧锻炼啊。”李钟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苦笑,吹冷风和晒太阳是一个概念么……
“还有,小城,今天的事别太去在意其他人的行为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那就问心无愧了。我相信,我们可以影响更多人的。”李钟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做好自己遇到的每一件事,就算会有人说你傻逼,讲你做作,对你的行为嗤之以鼻,那也无关紧要,因为你问心无愧。
“好了,小城,改天我们再出来喝酒,到时我打你电话,我有事就先走了。”
李钟发动摩托车,带起一线烟尘,轰轰远去。
我望着李钟远去的背影,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这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值得结交。
我在心中给了李钟这么一个评价。
“喂,还走不走?”一旁的汪娅男翻着白眼说道。
“呃。”我讪讪的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在想事情,倒是把这个小妮子给忘了,还好她聪明,戴了一个帽子,否则不被晒成傻逼才怪。
“走吧。”汪娅男提起手中的东西,往小区里走去。
这是一片小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算是小区,因为它没有固定的楼盘划分和居民房分布。
小区内的房子左一栋,右一栋。有单独一栋的,也有几栋集在一起的。
小区中央有一个大坪,它是小区居民的综合使用坪,小区内众人的锻炼、娱乐以及一系列活动都在这里进行。
大坪中央有一座写着奋进字样的雕塑,分布着零散的几对石桌椅。
可无论是房子还是大坪,都显得有些破旧。
因为这儿算得上是半个贫民区。
两个大爷正在围着大坪跑步,几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正在打篮球,还有大妈正坐在屋后淘米、洗菜。
我面带笑容的看着这一切,而汪娅男的脸上则充满了好奇。
“咦,那人是?……小城!”一个在坪内与人一同散步的老太太看见楚其,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惊讶的出声道。
“小城?”
“城伢子回来啦?”
“是城哥!”
……
在场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向我这边奔来。
“小城回来了啊。都很久没回过了。”
“小城啊,今天来你婶家里吃饭,我回去多做几个菜。咦,小城找女朋友了啊?这么漂亮的女娃儿呀?”
“城哥,你走了之后都没人带我们打球了,安和小区那群家伙趁你不在时总来挑衅我们。”
“对呀,就是。噢对了城哥,嫂子长得好漂亮啊!”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许久不见却又熟悉亲切的面孔,伸出手摸摸一个小男孩的头,笑着向众人问候道:“几年不见,大家都还好吧。虎子,你又长高了?”
“青婶,我还真怀念你做的菜呢。”
“张爷爷,您看您那双跑鞋,我读高中时你在穿,现在还在穿,去换双好一点的。”
“不怕,下次我带你们去把安和小区那些家伙给虐成狗。”
……
一句又一句的亲切问候,让我找回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这儿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家每户,甚至每一条狗我都如此熟悉。
这儿是我的根,虽然有些贫,但很温馨。
我委婉的推掉了邻里乡亲的好意并承诺下次一定去他们家做客后,我带着汪娅男,来到了家门口。
那儿有我牵挂的人,也有牵挂着我的人。
我感觉到汪娅男有些紧张,于是我握住了她的手。
熟悉的灰瓦屋顶小房出现在眼前,我走过去,抬手敲击有些破旧的木质大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