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的一根一根的东西,竟然是头发,还在我的手心里蠕动,想往我的手心里钻。
“爸爸,小心……”
我正恶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鬼胎从我的肩膀上弹射出去,炮弹一样,直接扎进瞿小柔的胸口。
然后,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鬼胎竟然对瞿小柔张开了大嘴,牙齿咬住瞿小柔的胸膛,撕下一块肉来。
肉一被撕下来,瞿小柔胸口涌出一股黑血,更多的黑色头发,竟然像八爪鱼一样,从她体内伸了出来。
鬼我见得不少了,这么恶心的鬼还是第一回见到。
那些头发一团一团的,还裹着血脂,就像堵住下水道的头发球一样。
我挡在杨春健前面,想拿个东西挡一下,手边就一张凳子还有桌子上的一个碗,这碗只能挡住脑门儿那么大一块,其他什么地方都挡不住。
头发从瞿小柔的身体里爬出来后,顿时填满了地板缝,在地上密密麻麻地结了一张黑色的网。
死我不害怕,可我真怕死了以后身体里都是头发,一想到我的脑浆和头发混成一团,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客厅里已经沦陷,我们想逃是不可能的了,要逃,只能往卫生间里逃。
杨春健已经不动了,我蹲下来摸了一下,他还是热的,身体也软和着,我脱下外套堵住他胸口的伤口,然后拖着他往卫生间里退。
谁能想到,刚才我从这地方逃出来,现在又要退回这地方去呢。
那些头发好像很忌讳鬼胎,在鬼胎前面十几公分的地方,就不再往前蔓延了,而是像黑蛇一样,昂了起来。
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杨春健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我不敢再耽搁,赶紧打了急救电话,见鬼的是,电话竟然打不出去,手机没信号了!
“老杨,你撑住,我们肯定会没事儿的。”看杨春健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怒火。
妈的,敢动我的兄弟!
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仙二代之怒!
这东西既然是头发,可能会怕火,我小时候烧过头发,打火机一碰就焦了。
正好我口袋里有打火机,就脱了外套,用打火机点着外套。
现在的衣服都是放火设计,打火机只能烧出一个个窟窿,根本点不燃,我正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脚背麻麻的,低头一看,吓得手上的东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那些头发绕开了鬼胎,已经卷着我的脚脖子了。
打火机掉在地上,屋子里喷出一个巨大的火球,于此同时,那些头发将我用力一拽,我一下子滑倒了下来,被拖出了卫生间。
还好杨春健家里铺的是地板,够滑的,否则我非被膈死不可。
这些头发是想把我拖进头发阵里去,可火太大了,没一会儿我就闻到一股焦灼的味道,脚上拖拽我的力气变小了。
透过熊熊的火光,我看见瞿小柔的影子痛苦地挣扎着,然后开始变形。
我松了口气,回头背上杨春健,冲出火场,浓烟差点儿没熏死我,在我离开火场的一瞬间,冲天的大火吞没了杨春健家里的房子。
火实在太大了,周围的邻居也醒过来围观,喊着快救火,见我和杨春健冲出来了,几个大爷冲上来扶住我们。
很快,我和杨春健就被送到了医院,我被烟熏得够呛,眼睛都熏红了,只感觉肩膀上冰凉凉地趴了个东西,估计是那个鬼胎还在。
过了两个多小时,我的眼睛能睁开了,老妈坐在一边,欣喜地问我怎么样。
“妈,我的斩火剑带来了么?”我问道。
老妈随身带着一个半人高的铁匣子,打开匣子将斩火剑取出来给我,重新拿到这把剑在手上,我才松了一口气,以后除非天荒地老,否则我都不会扔了这把剑。
“你们俩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老妈问我,她跟我说,杨春健的情况不太好,还在急救。
我睁开眼看了一下,吴顺也在一边站着,夹着根烟,眼神闪烁地看着我。
“妈,我有些话要跟吴顺说,你先出去一下吧。”
我妈点了点头出去了,她一走,我从床上跳起来,一把卡住了吴顺的脖子:“老王八蛋,你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们!”
吴顺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有事儿!
他绝对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瞒了我们!
瞿小柔的尸体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杨春健的房间里,那些黑色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这老王八羔子隐瞒了一些真相,害得我和杨春健差点儿死在这儿!
吴顺被我按在墙上,带着哭腔求我放了他。
“放了你?老子的兄弟还躺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想骗你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些是真的!”
吴顺说,其实前几例案子发生后,他们已经调查过被害警察身上的伤口,好像就是被遇难的母子弄出来的。
“可这种东西怎么能写进卷宗?所以卷宗里都没写,我就也没和你们说,我以为这都是假的……”
我指着他的鼻子:“你少和我来这一套,那些头发是怎么回事?这里头有鬼你不会早点儿和我说啊。”
他的话我听了都想笑,知道这些案子奇怪,要找我来帮忙,却不相信有鬼,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我喘着粗气说:“好啊老吴,你不说真话是吧,那我就让你尝尝厉害。”
吴顺害怕了:“江城你要干嘛?我可是国家公务人员!”
他这句话倒提醒了我,要是他不说,我就差点儿酿成大错了!
吴顺对我喊道:“你快把我放开,要不然可是袭警了,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气喘吁吁地按着他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警察我就没办法收拾你了?”
听了我这话,吴顺无比惊讶:“你,你要干什么?”
我呵呵一笑,我和杨春健差点儿没被吓死,他吴顺倒是在家里呼呼睡大觉,我怎么能不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儿呢?
我用手一摸,脖子上还是凉凉的,那鬼胎还趴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