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哑然笑道：“哦！这倒是我显得矫情。有机会请方警官抽抽我收藏的名烟，可以体会不同的味道。”

　　“不好，不好。”方少平摆手拒绝道：“你的烟，万一我抽习惯了怎么办？我可不像你这么有钱。”

　　“这有什么，只要方先生你愿意，想抽多少抽多少。”王朝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对于朋友，我这个人一向是大方的很。”

　　“是吗？”方少平毫不回避他的眼神，“可惜啊，我这个人啦，没那个福气哟。这个牌子的烟我抽了几十年，换了其他的烟恐怕睡觉都不踏实。”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有机会和先生同香茗。”王朝眉宇间间一片惋惜。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现在可以。”方少平笑道，拿起旁边的茶壶一人倒了一杯，“虽然烟不怎么样，茶还是很好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老级那里抢回来的。”

　　“尝尝”

　　王朝接过后，放在鼻间轻闻，“好茶，茶香清幽”方才抿了一小口，闭眼说道：“先苦后甜、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应该是清明前的极龙井。”

　　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杯，又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土制大茶壶。

　　王朝将杯子放下，叹惜道“这么名贵的茶，配这些茶具，实在是太过辱没。”

　　方少平哈哈大笑道：“我是个粗人，没什么化。知道喝茶解渴，哪里懂这些门门道道。”说完牛嚼牡丹的一口喝完。

　　“方先生真是性情人，可是好茶不是这么喝的，要不然茶叶的贵贱也不会相差万倍以。”

　　“我这人没什么其他爱好，唯独爱好茶之一道。有机会还真得请你，好好尝下我泡的茶。我保证你喝完会是另外一个感觉。”

　　“王先生，这么有把握可以出去吗？”

　　方少平随口说了一句。

　　王朝没有回答，拿起桌的烟盒，自己抽出一根点燃火，轻嘶一口。

　　看着鼻飘出的青烟，“我能不能出去不是我说了算。我相信政府、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清白，依法而为不是吗？方警官。”

　　“那是当然……”方少平平心静气的说道，“法律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更加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说是不是？王先生。”

　　“那将一切交给法律，让它来判决吧！”

　　“王先生，你知道吗？那天晚居然还有一个活口，只不过受伤太重，今天才醒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王朝心里蹬的一下，只觉得劣质烟草熏得满嘴苦涩，端起塑料杯抿了一口才觉得舒服点。

　　“是吗？我真不太清楚，当时我和我的保镖昏过去了。”

　　王朝随意说道。

　　“他叫贺义，外号小七，这个人你该不会陌生吧！你这次交易的对象。”

　　王朝摇摇头看着方少平，眼睛都不眨的说道：“你说的这个人，我并不认识。”

　　“呵呵，王先生太不诚实了吧，到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刚才从医院录完口供回来，小七可是把一切都招了，他说这次带着六百万现金与你交易，要买你手的五号海洛因。”

　　“方警官，你可别乱说啊。我可是正经商人，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去做。”王朝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飞快的辩解着“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小七，我不认识。”

　　“你为什么要去那个码头？”

　　“约了一位美女吹吹海风。”

　　“现场的人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昏过去了。”

　　“为什么要逼萧小姐杀人？”

　　“开开玩笑而已，枪是假的。”

　　“为什么捆自己的手？”

　　“我看那位萧小姐有点误会，自缚双手让她放心。”

　　两人飞快的问答着，间没有一丝停顿。

　　“你在撒谎！”方少平突然大声喊道：“五月三十一日晚九点，你与贺义约定，在外滩七号废弃码头进行毒交易。这些你的保镖张勇，已经全部交代、供认不讳。事到如今，你还想撒谎！”

　　“哈哈”听到这里，王朝再也止不住大笑：“方警官，你的想法太匪夷所思了吧。我更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贺义，更谈不与他交易。”

　　“方警官，如果警方能拿出证据，我愿意伏首认罪。但是长官像你这样光凭想象办案，是不是太过于不严谨？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吧！”

　　王朝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仿佛没看到方少平一脸的铁青色，自顾自的轻声说道：“方警官！我再次要求见我的律师。在律师没到之前，我拒绝回答警方任何提问。我怀疑警方对我进行诱供。”

　　看着摔门而去的方少平，王朝拿起桌的香烟点燃，“我还以为有什么底牌，张勇会招供，真是笑话。”

　　张勇跟随王朝，两人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性格的人，王朝一清二楚。张勇算是死都不会出卖王朝。

　　方少平怒气冲天的回到办公室，过了半天才平复心情。叹了一口气，从衣内口袋掏出一根录音笔放在桌。

　　“叫李若澜来见我。”

　　挂内线电话，往衣口袋摸了摸，才发现烟留在审讯室内。

　　“长官，你找我。”

　　“坐！”

　　看着正襟危坐的李若澜，方少平缓缓的开口说道“为什么你次的报告没有提到，现场还有一位醉汉。”

　　“醉汉？什么醉汉，我怎么听不懂您的话？”

　　“怪！”方少平心里疑惑道，看她迷惑的样子，并不像说谎的人。

　　“王朝逼你拿枪，枪杀的那个醉汉？而且你们还说过话。”

　　李若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长官，你说的这些我真没什么印象。”

　　“你仔细的想象，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昏迷之前，我下了车……然后疑犯给了我一把枪，在然后……”

　　“在然后怎么样？”方少平急切的看着她。

　　“在然后……在然后……”李若澜陷入追忆，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

　　突然抱着头喊道“我的头好疼……好疼啊。”

　　“若澜！”

　　方少平赶紧跑过去扶住她，“若澜，你怎么样！”

　　可是毫无反应，李若澜只是抱着头，嘴里不端念叨着“头好疼。”

　　在一干警员的帮助下，李若澜被送到隔壁的医院。

　　“医生怎么样？”

　　“病人情绪很不稳定，你们最好不要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方少平愤怒的一拳砸在墙，“该死的，那天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少平心憋着一团火踹开总局审讯室大门，

　　“长官！”

　　“你们出去。”两名警察看着暴怒的级赶紧离开。

　　“方警官，来拿烟的吗？”王朝刚笑着说完，被方少平一把揪住衣领“说！那天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王天推着鼻梁的眼镜，轻声说道。

　　“砰”

　　方少平一拳打在他右脸，眼镜瞬间被击飞掉落在一米外，王朝一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日来各种压力，级的压力、案子的压力、神秘凶手的压力，现在连老领导托付给他的孙女也变成这样。

　　方少平的耐性彻底被耗光，只有王朝知道真相。

　　“你到底说不说？”

　　王朝站起来摸了摸下巴，吐了一口血水，嘴角扯着一丝诡笑道：“不知道！”

　　“砰”方少平又是一拳打过来，王朝没有闪躲，站在原地硬生生吃了这一拳，嘴角任然诡异的笑道：“方警官，我们熟归熟。但你这样严刑逼供，我可是会告你的。”

　　审讯室大门被推开，原来监控室的警员看到级殴打疑犯，赶紧过来劝架。

　　两名警察站立左右拉住方少平，“王八蛋，有种你高。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方少平奋力的挣扎着，嘴里激动的说道：“你当我不知道！现场还有一名醉汉，那个年轻人是杀人凶手。你们也是听了他的指令，才会自投罗。你还敢说不知道！你真以为我们警方查不到！”

　　王朝听到这番话，脸的笑容也不见了，两边翘的嘴角也落下，满脸严肃、无悲无喜，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风轻云淡。

　　“我要见律师，我要控诉在这里受到的不公正遭遇。”王朝扶起倒地的凳子，坐在面一动不动。

　　“你……”看到对方嚣张的模样，方少平被刺激的鼻孔直冒粗气。

　　两边警察赶紧将他拉出去。

　　监控室里，警察端来一杯水递给方少平，“长官先喝杯水，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另一个警察则在电脑操作着。

　　方少平以前是一个暴脾气，这些年不在一线工作。修身养性下脾气也好了很多。没过多久心情平复下来，静静的看着屏幕的视频。

　　视频内容的正好是方少平，从进门打人直到离开的画面。

　　另一个警察正准备删除时，被方少平呵止住。

　　“停！在回放一遍。”

　　方少平瞪大着眼睛，仔细盯着视频。

　　“再回放一遍。”

　　连续看到第五遍时，方少平伸出手指着屏幕的一点，说道：“从这个地方开始，”

　　电脑音响里也跟着放出方少平的声音“你当我不知道……”

　　手指着屏幕王朝的面部，“这里局部放大，镜头放慢。”

　　这个慢镜头已经连续放了十多遍，在场的两名警察看的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但长官没发话，他们也只能任由视频继续循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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