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对并不困难，相框背后的那个女人与服务员看到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第二天清晨，沈全和警方才找到了入住在一家小旅店的楚梅。可半地下的标间里只有一个女人。这家小店位置偏僻，警方也只是在店内监控才看到了楚梅架着晏如壹的身影。而室外几乎没有监控设施，几个能看到的，一调查，也发现不过是些摆设。

　　晏如壹，又一次下落不明。

　　审讯室里，几番问询都没有结果。一夜未合眼的褚万年强压着怒火，可他深知自己耗不起，不知下落的晏如壹更耗不起，便通融一番和孔然、薄司瑶一起进了审讯室。

　　看楚梅打量着他们，褚万年朝监控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便如凶神附体一样双手钳住了楚梅的衣领，将她拎到了半空中。

　　“说！”

　　“你让他们关了监控？”从这三个人一进门，楚梅便格外用心打量着褚万年。她原来在商场里卖过服装，不用摸，她就能辨识出料子的质地。进门的三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好料子，而褚万年的格外不同，她知道那是好东西，自己却从来没摸过。

　　此刻，她一边将手搭在褚万年的袖口，摩挲着这件大衣的布料，一边说：“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褚万年被楚梅摸得心生厌恶，一把将楚梅摔到了墙角。也许是脸部撞击到了地面，楚梅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看向褚万年。

　　“唉……好料子！早知道，晏如壹能勾搭上这么有钱的主，我就不会舍得把她卖那么低的价钱了。”楚梅幽幽地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褚万年，只想知道这个人对晏如壹能有几分真心，自己是不是，真得打错了算盘。

　　褚万年向薄司瑶一伸手。

　　“什么？”

　　“相框。”这短短两个字，却是褚万年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接过相框，两个箭步冲向了墙角。一手将相框背面那张写着“幸福的一家”的照片放在楚梅的眼前，一手抓着楚梅仓促盘起的卷发。

　　“你看！你看到了没有！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这就是答案！这是她藏在自己照片背后的合影，你们不把她当一家人，可她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们，还将你们的照片待在身边。可你呢？你做了什么？告诉我，你对她做了什么！！！”

　　褚万年的咆哮似乎还没有将楚梅从拿到重金的兴奋与癫狂中拉回来，她的头发被褚万年死死地抓着，撕裂般的头皮传递着的痛苦，让嘴角带血、惨白如纸的面庞极力地扭曲着。

　　“你放开我，我慢慢告诉你。”楚梅惨笑着说，那样子仿佛是古代的巫女，从地狱回来，向尘世的人传递着亡灵的讯息。

　　“说----不然我一定让你死在她前面！”褚万年又一次将她甩开。

　　“我没想让她死。”楚梅揉了揉头发，懒洋洋又带着几分魔怔地说道。“我说过，我把她卖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几天，几天就够了。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也许，还会傍上一个大金主。那我就是改变她命运的人、改变晏家命运的人了。”

　　“卖给谁了？”褚万年说着，掏出了不知从哪里弄到的手枪，这句本就冰冷的问话和手枪上膛的声音一并发出，让刚刚还不知忏悔一味求财的楚梅扶着墙爬了起来。

　　“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也找不到她。”

　　“可我至少让你死在了前面。”

　　“这是公安局。”

　　“我，是褚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