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棋局

　　乔洛知道自己是洗不清了，干脆不再理他。李凡真被请进了审讯室，她的律师义愤填膺地控诉着，“李小姐可是公众人物，你们有逮捕令吗？凭什么抓她？”

　　薛老笑着安抚道：“她是公众人物没错，可她也是公民，每个公民都有义务向警方提供线索，包括你在内，李凡真请你来这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情况？”

　　李凡真带来的律师是她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自然不会被吓到，他冷笑道：“协助调查也得看公民本人愿不愿意。刚才李小姐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想离开这里的意愿，请你们马上放人。”

　　这边程思静得了狄衡的示意，拿了几张表过去，“李凡真是来接刘小青的对吧，我这儿有些表需要你填一下，请到这边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请那位律师去她的办公室。

　　程思静话说得很客气，可是语气里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强势，那律师虽然是业内大牛，可涉及的大部分是经济案件，头一次来到刑侦局还是有点犯怵的，“你们这是白费功夫，李小姐和刘女士不可能跟女童失踪案有关系。”

　　“有没有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还请你配合。”

　　那律师跟着程思静去了她办公室，嘴里还说着：“等调查清楚，我要你们公开向李小姐道歉。”

　　狄衡把其他人叫到大会议室，瓜子儿看到案情板上李凡真的名字，不忿地骂了句，“什么玩意，还公开道歉，明明是她自己跑来我们这里的，她不心虚跑来这里干什么，而且刚才她差点就承认了，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薛老有些诧异，“她差点承认？”

　　瓜子儿把刚才狄衡和李凡真的对话简单叙述一遍，薛老皱眉道：“看来确实是两个嫌疑人，崔兰珍和李凡真母女俩。”

　　孟杨指指案情板上的时间线和关系图，“这样来看实际情况跟我们推理的一样。可现在我们还是没有证据，看刚才李凡真的态度，她也不太可能自首。”

　　薛老道：“不错，她绝对不可能自首，她从小就知道她妈妈杀了人，而且她妈妈一直都没被人发现，这让她有了侥幸心理，在她心里杀了人，只要收拾干净，不留证据是不用承担责任的。”

　　乔洛叹口气，“是啊，连一个指纹一点毛发都没有找到，这可是很难做到的，她太聪明了，瓜子说得对，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狄衡轻笑，“怎么？你们俩个世界观崩塌了？”

　　乔洛哼了一声，“不至于，我早就说过了她不是我偶像。”

　　狄衡没再纠缠这个话题，“李凡真是自己过来的，这给我们争取了点时间，先拖上两三个小时，等她的律师再次要求离开时，再强行置留，也就是说我们能把她留到明天下午下班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找到她杀人的证据。”

　　孟杨疑惑道：“奇怪，她为什么要自己送上门来，她就一点不担心我们会识破她？”

　　“她太自负了，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又被媒体捧上了天。她觉得我们不可能识破她，就算是识破了也拿她没办法。她觉得自己做下的案子让我们一头雾水，找不到嫌疑人更找不到方向，所以在这盘棋上她是胜利者，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这里的。”

　　薛老道：“狄队说得没错，她确实是这种心态，膨胀了，觉得她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中，不过我感觉她不只是来看热闹的。”

　　狄衡说：“难道她过来是怕刘小青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我觉得刘小青一定知道点什么，或者说李凡真觉得她知道点什么。”

　　“刘小青刚才听到我们的对话气晕了，我想她应该不知道李凡真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不过也许她知道崔兰珍做过什么，她一直说是江东河害了李紫萌，带走了她的小儿子，可她没有报警更没有找过江东河，这也太反常了。”

　　孟杨看看表，“队长，咱们接着去审李凡真吧，只要她开口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用急着审讯，现在正是她心里防备最强的时候，而且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强，不会轻易认输。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指望着她把一切说出来，要马上去找线索，找能给她定罪的证据，或者是能让她崩溃的人或事。孟杨你带人去把李良以前的亲友，跟他关系近的员工，雇佣过的保姆都找出来，一一查问，人不够去一队和五队借，一定不要有疏漏，我们查了一天了居然都不知道刘小青和李紫萌一直住在李良家里。这太不应该了。还有刘小青为什么会离开李良家，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什么时候跟江东河在一起的，都查清楚。”

　　孟杨答应一声去安排人，狄衡又道：“乔洛，你去医院跟姚二东一起再给刘小青做个详细的笔录，把她在李良家里的生活细节和崔兰珍的矛盾都认真问一遍，最重要的是问清楚刘小青离开李良家跟崔兰珍有没有关系，还有李紫萌失踪后她有没有见过崔兰珍，如果见过的话崔兰珍都跟她说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刘小青说话虽然颠三倒四的，但利用好了可以套出很多东西，你和姚二东要把握好。”

　　乔洛连连点头，拿着本子记完又问道：“狄队，刚才你说李凡真被劈腿了，要不要找她前男友来，也许能刺激到她。”

　　“我会安排的，你先去医院。”

　　“哦。”乔洛忙起身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薛老和狄衡，薛老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信任小乔。”

　　“当初我就是看她审讯技能不错才把她收进来的，再说有二东呢。而且她以前是医生，刘小青身体不太好，我想让乔洛看着她，等明天把刘小青带来局里。”

　　“刘小青确实是案子的关键，李凡真的前男友虽然是她第二次做案的诱发点，可他不一定能刺激到李凡真，最能刺激到她的应该是刘小青，她对刘小青的感情很复杂。”

　　“李凡真一直在照顾她，从刘小青之前提到她的称呼来看，她们两个很亲密，可她却把酷似李紫萌的受害人照片寄去折磨刘小青，她对这个阿姨是又爱又恨！可这个刘小青就让人看不懂了，插足别人家庭生下私生女这是她的选择，别人没法评判，可她居然和正室住在一起还真心地对正室的孩子好，发生这么多事，她难道从来没怀疑过崔兰珍，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江东河害了孩子。”

　　薛老叹口气，“看李凡真的做派，我猜当初她妈妈应该也很会演很会装，没准她一边囚禁着李紫萌，一边欣赏着刘小青的痛苦，别低估女人的嫉妒心，她真有可能杀了李紫萌，转头就拉着刘小青的手安慰她。”

　　狄衡完全能想像得到那种情景，他也叹口气，“薛老，麻烦您找个理由把李凡真的律师先打发走，让程思静去会会李凡真的前男友。然后我们两个去审审李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