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捆绑
刘技术抬眼给了乔洛一个信号,终于出现了一句谎话,看来机器没坏,乔洛也松了口气,“这里是刑侦局,看来你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应杰明愣了,“刑侦局?”他看了眼刘技术的制服,皱眉道:“不是警察局吗?”
乔洛又问道:“你妈妈还在上班,一会儿我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好不好?”
应杰明像得了特赦一样,连连点头,“好,快给我妈打电话,我什么也没做过,你把这些东西拿开。”他说着把眼前那些照片推远。
乔洛马上看了刘技术一眼,见他满脸都是震惊,她明白了,应杰明这次没有撒谎。
看来他是真的有失忆症,还是很罕见的连续性失忆。
为了确定他是否真的失忆,乔洛又从头问起,“你叫什么名字?”
应杰明虽然不喜欢被审问,可对自己的身份却是对答如流。
狄衡听了一会儿就让她停止审讯,去查应杰明的医疗记录。乔洛在跟医院确认他七年前的伤势时,早已经把他的医疗记录拿到手,也已经全都看过,这时马上道:“不用查了,我记得病例里确实有脑震荡引起的失忆,因外部创伤导致的解离性失忆症,后续治疗是保守治疗,两年后痊愈,当时我觉得痊愈了就没汇报。”
刘技术这时过来道:“狄队,我已经检查过了,测谎仪没问题。”刚才的测谎已经让他快要怀疑人生了,这台测谎仪虽然用得次数不多,可每次都能起到作用。被带来审讯的或多或少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像应杰明这样只测出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话的还真是少见。
薛老接过他刚打好的报告,皱眉道:“也就是说他真的只说了一次谎话。”
狄衡叹口气,“如果他有失忆症,那测谎根本就没有用。”
程思静问乔洛,“你觉得可能吗?现在离他当时受伤已经七年了,再说病例上还写着他两年后痊愈,现在又玩失忆?”
“可他确实没有说谎啊。”
程思静一开始觉得不是应杰明,可是现在他的测谎大部分通过了,她却越看越觉得狐疑,“测谎只是个辅助,说明不了什么,我总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也许是我们没问到点子上。”
狄衡道:“他失忆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的口供都没有参考价值。”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不过很奇怪,受外伤后的失忆症一般不会这样,而且当时的病例上写的是解离性失忆症,这种失忆症最常见的是对个人身份的失忆,也是我们最常在影视作品,学小说里见到的失忆症,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以前是做什么的。这种失忆症发生原因不明,有些是外伤但脑内无淤血也没伤处却失忆了,还有一些是突然性失忆,而且研究显示反社会人格者、酒精与药物滥用的人容易有此病。”
程思静道:“反社会人格?这个凶手就是反社会人格!”
狄衡看了眼屏幕上正在东张西望急着想离开的应杰明。“可是现在他可不像个有反社会人格的,乔洛,解离性失忆是对个人身份的失忆,那有没有可能反社会人格失忆后会变成普通人?”
乔洛想了想,“不太可能吧,解离性失忆的话那他只是忘了身份,但性格应该不会变。但奇怪的是现在他没忘了身份,只是忘了发生过什么事,跟初期的阿兹海默症很像似。”
“老年痴呆?”
“对,老年痴呆只是因为大部分发生在老年人身上,但也有年轻人得阿兹海默的,不过阿兹海默能检测出来,其实跟失忆症并不相同。”
程思静皱眉道:“也就是说需要检测一下,如果他不是老年痴呆,那就七年前创伤造成的失忆症?”
“失忆症一直无解也没什么规律,八年前英国有个叫安迪的人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解离性失忆症’,他的记忆力只能维持48小时。自从患病开始,他的记忆每隔两天就会被完全清除一次,他压根儿不记得48小时之前发生的一切,只要他离开妻子和女儿48小时或更长时间,他就再也无法认出她们。现在这个应杰明似乎也是隔一段时间清次零,但他知道自己是谁,也记得自己妈妈。”
身为资深心理专家的薛老道:“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只是外伤导致,应该还有心理因素。”
狄衡说:“不错,既然病例上写过痊愈,那说明他的病曾经有过反复,乔洛,你去找找他当时的主治医生,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乔洛几经周折才找到应杰明的主治医生,他已经退休又返聘到了社区诊所,见乔洛找来,这位齐姓老医生一看病例就想起了应杰明。
“对,当时是我接手的,这家人很奇怪,儿子摔伤送到医院,他们却吵了起来,男的说早死早脱身,女的骂男的太狠心。当时我看病人身上有过捆绑的痕迹还以为是家庭暴力,差点报警。”
“捆绑的痕迹?手脚上吗?严不严重?为什么没有照片?”
齐医生叹口气,“当时我当然拍下来了,我以为是他爸爸捆的,就拿着照片问了他妈妈,谁料到他妈说这是他自己弄的,他爸就是因为他干这种事才会骂他。”
乔洛没听懂,疑惑道:“自己弄的?谁会没事绑自己玩?”
齐医生笑了,“小姑娘还是太年轻啊,你刚才说你是法医,怎么这都想不明白。”
乔洛马上明白了,“你是说应杰明喜欢被捆绑?”
“对啊,这种事吧,咱们正常人不赞同,但人家也没犯法,所以我知道了内情就没管。”
“齐医生,她说你就信啊,万一不是呢?”
“我不只问了她,我还问了应杰明,他是当事人,他说那些不是被虐待的,那我还能不信,再说他可是个大小伙子了,又不是小孩子,我就没再多事。”
“你还问了应杰明?可他当时不是失忆了吗?”
齐医生道:“对,当时他醒过来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过第二天就有所好转,记起自己是谁了,但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更不知道自己怎么摔的。我就试着问他身上的伤,这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他看了眼我拍的照片,又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种表情似乎是在欣赏杰作,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这些伤啊,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