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不太完美的骗子

　　应杰明指指自己的脑子，乔洛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你从房上摔下来跟你父亲有关系吧。”

　　“是啊，确实跟他有关系，要不是他下着大雨叫我去修屋顶，我怎么会摔倒？”应杰明的语气里充满着愤懑。

　　乔洛马上道：“你不是说失忆了吗？可听你的语气，当时的情景你是历历在目啊。”

　　应杰明冷哼一声，“我原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区别。”他往后一靠，抱着肩，摆出不配合的姿势，任乔洛再怎么问都不肯回答。

　　乔洛十分无奈，她出来后，薛老把事情捋了捋，“应杰明杀了三个女孩，然后出了事故，七年后，应杰明父亲去世，应杰明和李映霞指挥吕超再次以相同的方式杀了两个女孩。在这里面李映霞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指挥吕超做案是她提出来的还是应杰明？”

　　他喝了口茶，又道：“下雨天去修屋顶，从房上摔下来残疾并失忆，这事怎么想也让人觉得很奇怪。当时他被送医时他父亲的态度就不太好，如果他父亲知道他的罪行，那这一切就好解释了。”

　　狄衡道：“不错，他父亲去世时，吕超说他们母子都露出了解脱的表情，也是从那之后，他们才开始策划杀人的。”

　　孟杨皱眉道：“可应杰明没杀人，也没有他七年前杀人的证据，他指挥吕超时还使用了变声器。”

　　程思静看着大屏幕上应杰明那张臭脸，突然道：“大家都只知道如房是女性的象征，可它更是母亲的象征，一个婴儿呱呱坠地，最开始认识的就是母亲的如房，我觉得他最恨的应该不是导致他残疾的父亲。”

　　“不错，刚才我问你不担心你妈吗？我觉得他一点也不担心，他很得意，整件事情他应该都很得意，吕超替他去犯罪，他母亲教唆吕超杀人也是从犯，换句话说他们都在替他做事，也会替他接受惩罚，所以他很得意。”

　　狄衡突然想到什么，他把昨天的监控录像，审讯录像都找了出来，从应杰明进入刑侦局开始看起。一队长还以为他是想从应杰是有的表情上分析出什么，皱眉道：“就算我们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他不承认又有什么用，他又没有动手，一点证据也没有。”

　　薛老皱眉道：“问题就在于他没有动手。”

　　“他是没动手，但动脚了！”狄衡说着把画面定格在一处，“看这里，他的小腿和脚是不是动过。”

　　他把画面放大又重放一遍，这次大家都看到了，昨天他在跟乔洛聊天时，挺开心，手拍了一下大腿，然后脚往前动了动。虽然幅度很小，但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的动作，没有辅助力，那就是他自己动的。

　　“他的脚能动？”一队长惊讶道。

　　程思静却道：“如果不是伤到中枢神经，就算不能站立，但小动作还是可以做的吧。”

　　狄衡道：“乔洛，你还记不记得他的病例上是怎么写的？”

　　乔洛正惊讶于他的发现，当时她就坐在应杰明对面，却什么都没看到，见他问自己，忙道：“小脑受损但没有器质性伤害，不完全瘫痪！也就是说他通过复建有很大的康复可能。可他的是截瘫！截瘫颈椎受损的可能性更大。”

　　薛老道：“也就是说他的瘫痪也有可能是装的？”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吓得，我们常说吓得手脚都软了，有时候受到惊吓确实会瘫痪，如果你没勇气站起来，自己已经瘫痪的意识又骗过了你自己，那就真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狄衡道：“看他的眼神，他应该是装的。”

　　一队长骂道：“我草他大爷，装失忆还装残疾，他可真行啊！就凭这两点……”

　　“凭这两点抓人判刑？”狄衡鄙视地瞅他一眼，一队长叹口气，“好像是不行！那怎么办？”

　　狄衡皱眉想了会儿，道：“李映霞的那些话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哪些话？”一队长审的李映霞，他皱眉道：“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刚才小静不是说了吗，应杰明的行为可能是针对李映霞的。”

　　“所以呢？”

　　“七年前他就已经开始杀人，这说明应杰明反感自己母亲不是从瘫痪后才开始的。李映霞又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狄衡说着又去了李映霞的审讯室里，这次他问得很快，“你发现儿子在杀人时，是什么反应？”

　　“我儿子从来没杀过人！”

　　“你一定很愤怒又觉得很害怕，你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是个乖宝宝，却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事，你一个人承受不了，于是你告诉了他父亲对吗？”

　　李映霞怒道：“你在乱说什么，我儿子没杀人，他没那个胆子。”

　　“结果他父亲更加接受不了，我猜他一定想要惩罚他，应杰明应该是在跟父亲的争执中受了伤，也许他当时真的失忆了也真的瘫痪了。不过后来他痊愈了，完全痊愈了，但他却不敢说，因为有他父亲在，他父亲做了什么？把他关起来？”

　　李映霞从椅子上半站起身，更愤怒的吼着，“闭嘴，你在乱说些什么？我儿子就是失忆了，他坐在轮椅上什么也做不了，你们居然还不放过他？”

　　狄衡知道她是在用怒吼来掩饰她的心虚，于是趁胜追击，“他父亲的死跟你应该没关系，因为如果你有那个胆量早就做了，不会等七年！不过他死了你儿子就不用再受罪，为了弥补他这些年受的罪，你开始对他言听计从，因为是你出卖了他，是你害得他被父亲惩罚，所以你不惜让你的干儿子去帮他杀人。”

　　李映霞想骂想喊，嗓子却嘶哑起来，一会儿后她捂着脸哀嚎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杰明，也是我害了小超，行了吧，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别再问了也别再查了，全都是我的错。”

　　“不错，从一开始就是你的错，他儿子是个天生的反社会，他迟早都会杀人，可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映霞呆呆抬起头，“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恨你，从小就恨你。这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李映霞傻了，“他从小就恨我？是啊，我确实该恨，小时候我对他太严厉了，他看到我哄邻居家孩子，就问我妈妈你为什么对别的孩子那么好，我说我对你严厉一点是对你负责任。都是我的错，他不是天生的变态，我自己儿子我知道，他小时候真的很善良很可爱，都是我的挫折教育太失败了，是我一直强行控制着他，让他变得没有感情，像个机器人一样。真的，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