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Lucy正了正耳机——做着电台的例行回访，线路那头缓缓传来对方阵阵的低笑声，播录的时间不多了——可以说，Lucy这项工作做晚了，陈茜对她的行为并不是太满意，但经过高程面前这么一折腾，再看Lucy这个狠角色，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您是强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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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在听么？”
Lucy声音一出，便同时引起了两个人的关注。
陈茜还记得这个叫强尼的男人，一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呵呵，在听。”
男人终于开口，Lucy利落地偏头侧向了吉米在进来时坐下的方向，她的眼睛微微眯一眯，发现吉米此时此刻还坐在原地。
——他没有出去抽烟，也没有动过位置。
他今天坐在了居于前坐的小沙发上，衬着昏暗的灯光，可以清晰看到打在吉米身体上的那一道光束，他带着黑白色的头戴式耳机，长长的耳机线随着他的身体而摇摆，动感，有节奏，他明显还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Lucy原本还是一张得意的脸，现在瞬间变了表情。
——吉米没有离开这间屋子。
——这个正在与Lucy对话的男人，就不是吉米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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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判断失误了？
可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叫强尼的男人是吉米故意装的，可``````还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Lucy攥紧一双拳头，红唇对着‘麦’的瞬间突然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如果那段是‘强尼’不是‘吉米’，那昨晚的对话只能说明这位‘强尼’先生他也是``````真的是这样，那要怎么应付呢？
夜，埋得更深了。夜色，更黑了。
“``````飘然小姐？您还在么？”
Lucy的背脊一僵，陈茜看在眼里，咽了口干沫，脖子也连带着往里缩了缩，但看样子她是并不准备帮她打圆场的。
“在，我当然在。”
Lucy正色，也瞥了陈茜一眼。
“是么？我还以为，飘然小姐和我那位朋友一样都不见了呢！”
男人阴柔地挑着尾音，陈茜听得头皮发麻，把耳机摘了下来，反正Lucy也不需要她。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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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陈茜茫茫然的抓着头发，抓了一会儿，实在无聊。
“你出来一下。”
她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站到吉米面前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吉米的耳机，看他抬头注意到自己。
陈茜被那双深邃眼睛深深一吸，“你，那个，出来一下，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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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走廊好像一眼望不到边，只看得清几处拐弯。
“咳——”
她咳一咳，灯就从左边到右边亮了通透。
“呵呵，这里，真的好大！”
陈茜一时大脑短路，看着吉米的俊颜，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双手背在身后，左摇右晃地干笑着，他和Lucy，真的不是一样的人。
“嗯，真的很大。”吉米温和地点点头，耳机依旧挂在他的脖子上，“怎么，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么？”
陈茜咽了口口水，“其实我就是想问问，问问``````我是不是我以前得罪过你们，无意中做了什么让你们觉得看不惯的事？又或者，我跟你们以前是认识的？以前就有过节？”
吉米挑眉，“真要是以前认识的话，你现在还认不出来么？”
陈茜一脸为难，“我，我的确不记得太多以前的事，我以前出过事故，就因为这场事故，我才不太记得以前的事，医生说我是选择性失忆。”她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就是这儿被刺激到，出问题了。”
吉米不禁嗤笑出声，“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以前是没见过你的。”
“那Lucy呢？”
“应该也没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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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多久？”
陈茜似乎还是不放心，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你放心，我们认识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我一直跟着她，她的确没见过你，确切的说，是我们在此之前的确不认识你。”
“哈哈哈！——”
屋内突然传出Lucy大笑的声音，门是虚掩着的，吉米蹙一蹙眉，转身就忙着赶回去，吓得陈茜一个激灵。
Lucy笑得妩媚，嫣红的嘴唇儿就像要滴出血来，她苍白的指节，妖娆地圈住了几丝自己垂下的墨色长发。
“砰——呲——”
“乒——乓——”
就在一瞬间，那Lucy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停电了！紧跟着，便是什么被人摔倒地上碎了‘乒乒乓乓’的撞击声！最后是女人惊慌的尖叫，毋庸置疑是陈茜，另外两个当事人根本无动于衷，至于对面那间隔着玻璃的屋子里是什么局面，没有人知道``````
闪烁着录制中的牌子，缩成一个小小光球儿，然后以一条死鱼翻白眼的姿态熄灭，微弱的感知到一束白光，还在角落里跳跃，闪烁，整间屋子，死一般沉寂，时不时能听到女子的惊慌的喘息，还有从角落里传来的细微的游戏音乐的声音。
“废物！”
不知在骂谁，Lucy冷寐的声线掺杂着愤怒，怒气破体而出。
“怎么回事啊？”
这边，有玻璃器皿清脆的‘叮叮咚咚’声，陈茜扒着小台桌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膝盖好像磕到什么了。
“怎么回事？这话我应该问你吧！”
Lucy气不打一处来，一开口就没好话，说的陈茜愣愣的，“啊？”
“啊什么，还不把你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去查查停电的原因！你是电台主持人，我只是嘉宾，是主讲作家而已，你凭什么问我？你问了我，我能解决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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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噢。”
好像我就能解决是的，我又不是电工。
陈茜撇撇嘴，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视神经也在渐渐地适应黑暗。
这个播录室离下一个节目开录，还有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中，会有一台球赛的电台直播，收听量非常大，就在隔壁录制，他们来的时候还看到那个著名电台名嘴儿了呢！如果这个时候是整体停电了，那隔壁的屋子早就应该骚动开了，也不可能没有人过来询问！可要是说，整栋大楼只有这间屋子暗下来了，又偏偏是在他吉米和陈茜出去的时候停了电——
“吉米！”
刹那间，‘啪’地一声，灯亮了！
瞬间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的人们，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明晃晃的灯光直直地扎进了眼睛里！
“哎呀！”
陈茜不由得捂住眼睛叫出了声。
Lucy却没事人一样，直勾勾地盯住了正站在沙发上，打算跳下来的吉米。
“电闸跳了。”
他拍了拍手，淡淡地掸着衣袖和裤子腿儿上蹭上的墙皮，他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自动察觉不到Lucy目光的存在，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还录么。”吉米摇摇手机，“继续的话，被耽误的时间也不剩几分钟了。”
“那，我锁门？”
陈茜似乎也不想呆下去了，伸手就去掏兜里的钥匙，故意弄出些声音来。
“那就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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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不等陈茜锁完门，Lucy拉着吉米一起进了电梯，可吉米似乎却是一副想等着陈茜一起进电梯的样子，等Lucy进了电梯几秒才也跟着上去。
“想跟着她，以后就去做她的助理。”
Lucy轻瞥了他一眼。
“不必。”吉米也不甘示弱，淡淡了回了她一眼，“Lucy，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不管做什么都要学会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Lucy笑的一片了然，目光渐渐地发了狠，“原来我的判断没错！”
“怎么？”
“强尼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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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
“所以陈茜把你叫出去说话的时候你就不知道给我放那段提前录好的录音，所以先拉了电闸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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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Lucy厉声质问道！
吉米低声笑了笑，“真奇怪，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嘀——’
电梯门开了。
他把手中的车钥匙一个用力甩向Lucy，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Lucy笑得越来越放肆！她青白的指节被攥得爆出了青筋，长长的指甲，插入了食指侧旁的肉中，嫣红的血液，顺着指甲的边缘，一滴滴地流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