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出没:大叔我错了 第60章 诗童,你好凶
作者:罗可可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欧诗童,你和我进来下。.”顾少北从主宅回来,面色严正,带头就往屋里走。

  欧诗童情不自禁偷看了权叔一眼,权叔飞快后退一步,还体贴地给两个人带上门。

  欧诗童:“……”

  权叔太过分了,明明刚刚还和她语重心长地聊了怎么久,怎么能眼睁睁看顾少北虐她呢?夫妻感情不好,生出来的宝宝性格就不好。

  可惜,权叔应该没有听到她内心的吐槽,被关着的门,纹丝未动,显得那样冰冷。

  欧诗童呆呆地愣了下,一下子朝着门扑过去:“我去看看许嫣然的鸡汤好了没有?”

  顾少北嘴角冷冷一勾,一把拉住这丫头,往怀里扣住:“还想跑,今天做什么好事了,嗯?”

  欧诗童额头直冒冷汗,为什么这个男人气场这么强大?是她在别人面前感受不到的。

  她推了他一下,可他抱得太紧,反而反弹回来撞住他结实的胸膛,那么惨,正好撞在他古铜做的纽扣上。

  “唔----”

  她捂着发酸的鼻子,被迫眼里流出生理性的盐水。

  “顾少北,你等一下,在教训我以前,难道你没有什么事情做错吗?”她气得嘟囔道。

  “所以,我做什么了,至于让你去父亲那告状?”顾少北稍微放松了点,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似乎在看她的伤势。

  挺翘的鼻子,红通通的,显得既可怜又可爱。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了,她也被扯得坐在沙发上,因为被他握紧了手,所以两个人离得非常近,呼吸可闻。

  欧诗童不高兴地道:“我今天看到你了,和朱红菲,你不是答应过不和她单独见面的吗?”

  可是他竟然说话不算话!!

  “今天是我的错,你就因为这个去告状,告状精?”顾少北有些失笑。

  欧诗童急忙道:“你做错了。我又管不住你,难道还不能找个管得住你的人?!”

  顾俨就该好好骂他。

  不过,顾少北的脸色好阴沉。

  江馥荇在敲门:“少北,你出来下,刚刚你父亲叫你去说什么?”

  欧诗童心里一喜:“妈,少北在这里。”

  她不安分地又想跑,被他搂住腰肢,用力往后一拉,再次撞入怀里。

  “嘘。”他说,“如果你再说话,我就吻你。”

  “妈----呜呜!”

  顾少北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外面江馥荇似乎也发现不对劲,猛的缩回手,又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远。

  直到外面没有一点声响,顾少北才松开对她的桎梏。

  欧诗童猛地从他身上站起来,手脚发软,自己差点再摔回去。

  “为什么要和朱红菲见面。”她红着脸,语气还很坚定,大眼睛里盛满了不悦。

  顾少北没说话,而是将沙发上的礼物丢在茶几上:“看看。”

  欧诗童愣住。

  她满脑子的疑惑,打开包装,发现是一个很漂亮的信封,对着信封欣赏了半天,这才美滋滋地打开信封,全过程,顾少北撑着下巴欣赏,淡淡地道:“难怪他们说娶妻要娶比自己小的,好像养女儿,越宠越可爱。怎么,拆个礼物就不生气了?”

  欧诗童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拆。

  看到最里面是一张折叠好的支票时,她愣了下,随即摇着头看顾少北:“顾少北,你就用钱来哄我?我看你是不太了解我----”

  顾少北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并且从她手里抽出支票,好像逗猫似的在她面前晃晃:“这笔钱不一样。”

  他将她抱在怀里,低哑的嗓音令人心悸:“这是我从朱红菲的私房钱里夺过来的。”

  欧诗童惊呆。

  “难怪,她那时候是在求你----”

  “嗯,求我高抬贵手。”

  “那你还拿她的钱?”欧诗童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谁让她对你见死不救,我只是给她长点记性。”他说得好像是今天的天气。

  这回,换欧诗童牙酸。

  “我,我也不知道,虽然心里觉得很爽,不过,以后朱红菲我自己对付,不能脏了你的手。”欧诗童认真地道。

  她不想让顾少北和朱红菲多接触,或许是怕他知道朱红菲那个不得已的原因,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

  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愧疚,那么,他或许会迁就,最后对她产生感情。

  她不愿意。

  欧诗童仰着小脸,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谢谢你老公,你对我太好了,你别太宠我,我会骄傲的。”

  顾少北慢慢地吻她,由浅淡变得激烈。

  她以为他会就这样将她办了。

  可他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抽身而退。

  “还有一个月是你的生日,那天,我不会再照顾你了,诗童,到时候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他侧头,一双深沉的重瞳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眸子里仿佛藏了一层柔光,“答应我,嗯?”

  “好。”她害羞地将小脸藏到他怀里。

  “那……你要好好休息,权叔说你年纪大了,要养精蓄锐----”

  顾少北身子一僵,随即笑了起来,笑声拨动她的心弦:“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年纪其实一点都不大。”

  欧诗童僵住,刚刚是不是又一不留神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意气风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高兴的样子,每一样,她都喜欢,可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有个样的人对她笑,对她生气,揉着她的头问:“诗童,你怎么还不长大啊?快点长大。我要给你建一个城堡,让你成为真正的公主。很漂亮很大,里面住爸妈还有你我,我们----”

  “欧诗童?”他淡淡点醒她的走神。

  欧诗童忽然有了点想法,拉着顾少北跑到了窗前的办公桌边。

  外面万千星辉,工业感十足的落地台灯被打开,露出那张雪白的一尘不染的图纸。

  她站在那里,抬手拿起一支铅笔,左手举起三角尺:“顾总,我有想法了,董卿宛的设计,我有灵感。”

  “灵感不会来自我吧?”男人微微挑眉。

  欧诗童愣了一下,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星光和灯光的交相辉映,她灿然一笑,脸颊白玉无瑕,那灯火仿佛是她身后展开的洁白的羽翼。

  顾少北微微愣了一下,原本浅淡的重瞳微微一眯,她在光明处,而他立在一侧的黑暗里,身后的影子被家具扭曲成一种古怪的怪物,可当她对着他笑的刹那,似乎光也来到了他的身边,那扭曲不堪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淡。

  “你过来点帮我看看啊。”她娇嗔,伸手扯了下他的手,顾少北无可奈何,顺势被她一起拉到灯下。

  那时候,他身后那个古怪的黑影便不再在了。

  顾少北靠着结实的胡桃木办公桌,薄唇微抿,看她拿着笔飞快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弯着腰神情激动,没有了平日的娇气,反而意气风发,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设计理念,甚至连一头秀发几次拖在图纸上,也不觉得,只是不厌其烦地挽起,再落下。

  她半侧着头,笑着看他:“顾总,你觉得怎么样?”

  他于是点头:“不错。”

  专注的目光让她脸颊微红,忙飞快低头,但是很快,她又再次沉浸在设计的激情里。

  于是,顾少北从沙发上找来她遗落的发圈,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几近熟练的帮她编好头发。

  “谢谢。”她回头道谢,馨香的唇柔软地擦过他的,瞬间,顾少北的呼吸乱了。

  她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却在他要按上她的腰时,不悦地嗔怪道:“你说一个月以后的。”

  顾少北忽然第一次想毁约,他只想现在就将她按在这张画满了设计图的办公桌上,狠狠的欺负,让她哭,让她为他的动作一点点崩溃。

  “顾少北,权叔都说了让你养精蓄锐,你老实点,平常看你挺正经的,为什么总是只对我动手动脚,----唔,别----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别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嗯?”

  欧诗童差点咬到舌头,气的小脸通红地大叫道:“你看不看啦!!”

  这个设计,顾少北看了很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的作品可能太糟糕了,糟糕到他现在正在斟酌怎么说比较好。

  “真的这么差吗?我自己觉得挺好的,不过----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没关系,没有交流,我自然会是井底之蛙。”她有些郁闷。

  顾少北闻言,抬眸看了下她,笑道:“还不错,虽然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不过,大局观挺好,设计理念也有新颖之处。”

  他看着她,久久的,让欧诗童有一种,他有什么话,想说却始终又不能说的错觉。

  “顾少北?你怎么了?”

  “诗童,郭谨寒说你的记忆缺失还在变坏吗?”顾少北忽然说了另外一个话题。

  “他说暂时不会,但是不要受刺激,如果休养得好,过个十来年,就不会再犯了。怎么?”她直觉他有事。

  “你以后会忘记我吗?”

  “啊?”

  顾少北清冷的声音,让她微微动容:“如果你忘记我,我就不来找你了,也不会告诉你我们认识,欧诗童,你记住了。所以----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拼命的记住我!!”

  说完,他捏了下她的脸:“或许我们多做几次,你就能将我刻在心里?”

  她目瞪口呆。

  “换不同的场所做,比如车里,野外?这样,你大概就不会忘了吧。”

  欧诗童原本平淡的颜色,瞬间红得好像充血。

  “讨厌,你讨厌,到底有没有羞耻心,老男人都像你这么百无禁忌吗?”她气得捶他。

  顾少北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我在想怎么让你记住我,这个问题很严肃,就好像看十九世纪的壁画,很多都是裸体,你会不会觉得它们不堪入目?”

  这家伙,根本偷换概念。

  “我不和你说了,我肚子饿。”欧诗童说不过老流氓,只好红着脸求别的。

  顾少北忽然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对了。刚刚忘记告诉你,父亲训完我后,让我叫你去陪他吃饭。”

  “啊,你怎么不早说。”欧诗童急得团团乱转,“啊,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天,其他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不懂事的新媳妇!!”

  顾少北不着痕迹地拉着她来到镜子前:“看一下,其实还可以,不用打扮,直接去就好。”

  欧诗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淡蓝色的裙子,下面是小羊皮的鞋,头发被编成鞭子,卷曲温柔,懒洋洋地耷在左边的肩膀上,衬托得微微露出的锁骨更加白皙精致。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叔叔的手艺不错吧?”

  欧诗童莫名其妙:“谁是叔叔?”

  “谁给你编小辫,谁就是叔叔。”

  欧诗童无语:“那走吧,叔叔大人。”

  顾少北扣住她的手,临到要进入大厅的时候,他拉住她等了一会儿。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不妥的?”

  欧诗童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给他擦唇上蹭到的口红。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细心了,这都没注意到。”

  顾少北淡淡地道:“以后多和几个嫂嫂学学,怎么做好妻子这个工作,不要只做公司的工作。”

  “是的,顾叔叔。”欧诗童做鬼脸。

  正好朱红菲出来吩咐厨房上茶,看到欧诗童和顾少北重叠的身影,俏脸更加难看了几分。

  她脸色难看得好像病了一样,转身进去道:“爸爸,四弟和弟媳来给你请安。”

  客厅里,大家都在,欧诗童随着顾少北进去,一一问好。

  顾晨光旁边坐着个女人,欧诗童看清楚是阿娇后,简直目瞪口呆。

  她虽然不喜欢朱红菲吧,但是对于阿娇的这种做法,也不敢苟同。

  不过,最坏的就是顾晨光。

  她看这一家人都不顺眼,顾安然也看她不满,却碍于顾俨不敢造次。

  大伯二伯那边。倒是挺和善的,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

  这时候,江馥荇笑嘻嘻地捧了个玉石的观音给顾俨道:“这是诗童孝敬给你的,你看诗童对你多尊重啊。”

  欧诗童肉痛,她哪里会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啊,顾少北刚刚给她的一千万,还有之前从林家要回来的彩礼,加起来也不过才一千五百万,听说好的玉石就得这么多钱。

  果然,顾少北被叫过去说话的时候,江馥荇淡淡地道:“这是我先给你垫着的,听说少北给了你家用,我估摸着也够了。”

  “妈,明明是你送给父亲的礼物,何必说是诗童,诗童的礼物还没打好,她准备给父亲打一个羊毛的护腰,是不是啊,诗童。”顾少北忽然侧目,微笑着道。

  江馥荇刚刚那副婆婆的嘴脸,瞬间一僵,下意识瞪了欧诗童一眼。

  欧诗童万分委屈,不过心里又一阵轻松,一千五百万呢,她还是很宝贝的好不好。

  现在终于留住了。

  不过,就送一个羊毛护腰会不会太寒酸?

  但她看向顾俨的时候,发现他好像非常高兴,眼眸里的冷意淡了,甚至有些激动地加问了一句:“是吗?诗童自己打?你会打毛线吗?”

  欧诗童于是不好意思地走过去道:“爸爸,我其实还是新手,跟我闺蜜在学。”

  江馥荇果然非比凡人,此时已经收了震惊,走过来拉住欧诗童的手道:“我家诗童真是心灵手巧,你二嫂精通这些女工,如果不会找二伯母学。”

  顾安然显然听不下去了,道:“是啊,二嫂每年几乎都要给爷爷编制很多的羊毛制品,爸,我记得去年冬天,二嫂送了一套的羊毛护腰羊毛护腿,羊毛袜给爷爷喔?!”

  欧诗童从始至终都微笑着,没有一丝羞赧或者尴尬。犹如一个安静的影子,端庄娴淑地站在顾少北旁边。

  顾俨也没也理顾安然,不,应该说这次,在座的人,没有一个理这个疯丫头。

  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顾俨不想理她。

  顾俨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道:“诗童今天坐我旁边吃饭,开饭吧。”

  顾安然气极了,以前都是她独享爷爷旁边的宝座,而且爷爷只喜欢听她一个人说话,怎么欧诗童这个贱人一来,爷爷就当她不存在了呢?

  她小姐脾气上来,就要冲上前去。

  被顾晨光一把拉在自己身边坐下斥骂道:“吃饭,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朱红菲站起来让顾安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她坐到了顾晨光的身边,冷冷地道:“毕竟是您亲生的女儿,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女儿,您再嫌弃也没用。”

  “你失心疯了是不是?刘妈,明天送太太去医院精神科瞧瞧。”顾晨光脸色阴沉犹如乌云密布。

  朱红菲轻笑一声,优雅地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看着人给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刚刚的话:“龙生龙凤生凤,不知道婊子生的儿子会做什么呢?”

  啪,顾晨光恼火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周围的嘈杂一瞬间好像被定格,变得安静异常。

  朱红菲的笑容也不见了,她下意识竟然先去看的是顾少北。

  顾俨看到这个情景,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怎么了?夫妻两个有事情不要在这里吵。”顾俨冰冷的声音,却让顾晨光心里一阵慌乱,脑子里哄的一声,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是朱红菲反应过来,拉着顾晨光的手道:“父亲,对不住,都是我家的事情,让您烦心了,我保证今天晚上和晨光将这件事情解决好。”

  说完,她拉着顾晨光的手就往外面走,顾安然本来想跟上去,顾俨冷哼一声道:“安然留下。”

  欧诗童安静地看顾俨打发了顾晨光和朱红菲,想起那个god说过,母亲和顾俨有不一般的关系。

  不由得认真看顾俨的脸,手心却被顾少北捏了一下。

  她才注意到自己看顾俨的时间已经太久。

  “怎么了?害怕。”顾少北以为她只是害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在,不怕。”

  江馥荇察眼观色,也道:“老三家里最近太不像话了,那个阿娇,今天还想来上桌吃饭,我让人送回去了。”

  顾俨冷冷地道:“生完孩子,给她点钱就让她走。”

  “是是。”江馥荇忙吩咐人继续传菜上来。

  顾俨给欧诗童夹菜:“这个糖醋肘子,听说年轻的女孩儿都喜欢吃,你尝尝。”

  欧诗童忙端起碗接住:“谢谢爸爸,你请吃吧。”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吃,却被顾少北一下夹了给江馥荇:“妈,诗童孝敬你的。”

  江馥荇莫名其妙,却不好再还回去。

  顾俨便冷冷看着顾少北,顾少北重新夹了快肘子给诗童:“这块是最嫩的,你试下。”

  “少北,正好,刚刚和你说诗童的事情,忘记了还有别的,一会儿你再去下我书房,还有别的事情和你说。”顾俨冷冷地道。

  顾少北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菜,等咀嚼完了后,才放下象牙筷子道:“是。”

  欧诗童尴尬得有些冒冷汗,总觉得两个男人间的气场有点不对,自己好像夹心饼干,夹在中间两边为难。

  又怕顾少北一直这么顶撞顾俨,会有问题,心里忧心忡忡。

  “那诗童一会儿去找你二嫂请教女工如何?现在女孩子啊,都不会这个,哪里有点女人的样子。”江馥荇吃饭优雅,说话都带着一种曼妙的腔调。

  欧诗童胡乱应着,等吃完饭,欧诗童眼见顾少北跟着顾俨上楼。

  眼珠子转了转,琢磨怎么能偷偷听到点。

  却不想,江馥荇眼观六路,一下将她的手抓住:“你干什么,没有老爷的命令,你怎么敢跟过去。”

  欧诗童莫名其妙,是爸爸又不是皇帝,难道她跟过去还能砍她头不成。

  也许是第一次见顾俨的时候,他对她太和善,反而让她生不出许多畏惧。

  “我看下他们说什么,万一少北被骂呢?”欧诗童看了江馥荇一眼,灵机一动,“要不,妈你带我上去吧,我就看看情况,如果有争吵,我好去劝架。”

  “哼,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少北要是和老爷吵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你和他说什么了?老爷因为你的事情,之前将少北骂了一顿。”江馥荇鼻子里冷哼。

  “你怎么知道?”欧诗童问,“啊,原来你偷听了啊。”

  江馥荇不悦地道:“没规矩,这家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用得着偷听吗?”

  欧诗童道:“那我去花园里走走。”

  不等江馥荇阻止,她抬脚跑到花园里。

  书房就在二楼,如果开着窗户的话,站在墙根下,吵架她肯定能听到。

  欧诗童坐在花园里逗顾安然最近买的一只萨摩耶的狗狗,一边竖着耳朵。注意书房的动静。

  书房内,点着檀香,原本是舒缓精神,让人充满佛性的味道。

  可房间里的气氛却完全不是这样,仿佛剑拔弩张。

  顾俨坐在太师椅上,他已经很久没抽雪茄了。

  可此刻他却取出一个支雪茄,吞云吐雾。

  顾少北似乎很讨厌这种味道,他走向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欧诗童蹲着逗萨摩耶的样子,她比那只狗还小呢,小小的一只,好像柔弱的菟丝花,看起来只要自己微微用力,就能将她掐折。

  “少北,你是想报复我是吗?”

  顾俨终于开口。

  顾少北闻言收回目光,平静地与顾俨对视,那一瞬间,顾俨心思有些恍惚。

  他依稀还记得顾少北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的模样,个子又高又瘦,皮肤白皙,是个很漂亮的少年。眼底还藏着无法描述的悲伤,他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无所适从,对未来充满惶恐。

  第二次,是他发现顾少北在对付他,甚至已经得手了的时候,那时候的顾少北还比较幼稚,稍微动用了下卡里的钱,就被他发现了。

  那时顾俨说:“为什么害我?你在怀疑我?说了不是我的做的。”

  顾少北那时候说什么了?

  “就算不是你的做的,你肯定也有份。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那时候,他没杀他,因为一些原因。

  于是顾俨道:“你这孩子心思深沉狠毒,既然你一直抱着这种想法,我也不能留着你,可你母亲对我很好,我也不好赶尽杀绝,你不要住在顾家了,先去学校里锻炼几年,将这狠毒的性子收一收才好。”

  十几年后,少北回来,亲自在他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他原谅,说自己误会了。

  他接纳了他,可他知道的,他根本没有觉得是误会。

  然后,不知不觉,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眼底有了沧桑,性格沉稳寡言,他等着他爆发,可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

  顾少北忽然笑了一下道:“父亲,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你别提了好吗?”

  他这句将顾俨从回忆里抽离了回来。

  顾俨想将雪茄再放入嘴里的时候,忽然手腕一阵抽搐。

  顾俨垂了下眸子,感觉到顾少北投在他拿雪茄的那只手上的目光,他的眼神,不知不觉中有一种残忍的压力,就好像他还是一只年轻美丽的雄鹿,正静静地等待顾俨这头领头的老鹿,一天天消瘦惨败,最后走入死亡,那时候,就是他的天地,他----会做些什么呢?

  想想自己的几个儿子,顾俨震惊且绝望。

  没有一个能有顾少北那样的本事那样的眼光,可惜啊,这些什么要生在这个孩子身上----

  顾俨有些错愕,他沉默了一会儿,烦躁地道:“我知道你想什么,顾少北,我老了,你怎么做我无法永远禁锢住你,不过,你把她还给我,别碰她。”

  顾少北忽然走过来,在顾俨惊愕的眼神里,替他将手里的雪茄接过来,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扭头笑了笑道:“父亲,恐怕你弄错了一件事,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未必是我的,但是唯独她,从她生下来那天。就已经是我的了!!”

  他的指尖玩耍一般拨动了一下那只雪茄,讽笑道:“产自丹麦,听说丹麦盛产诗歌和童话,她就是那个时候,被带到这个世上的吗?”

  顾俨的脸色差到了极致,他想伸手指着顾少北怒喝,可他的手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听使唤,他沉重低喘息,好像年迈的独狼:“那件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你不能,不能----”

  “父亲,你说什么事情,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可能不知道,那么久的事情,我都忘记了!”顾少北薄唇微抿,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还有,你小声点,诗童在下面。她可能会以为我们在吵架。”

  顾俨眼珠子瞪得几乎突出,眼睁睁看着顾少北离开。

  他沉默了一会儿,叫了管家过来,然后道:“你把老大和老二叫进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

  管家问:“三爷不用来了吗?”

  顾俨苦笑:“他能做什么?算了,以后知道厉害就懂事了。”

  ……

  顾少北来到后花园,欧诗童已经跟那只傻乎乎的萨摩耶滚到了一起。

  他低头看着欧诗童红红的脸蛋:“诗童,我们回家了。”

  “我再玩五分钟。”这丫头早将要劝架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

  认认真真和萨摩耶蹭蹭,亲亲。

  “欧诗童,一会我还要亲你的,不许和狗亲。”顾少北有些无语。

  欧诗童格格地笑,灯光落在她的脸上,笑容娇憨,显得越发的稚嫩。

  顾少北看着她的模样,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走了。”他恼火地要将她抱起来,可她搂着萨摩耶的脖子,“我就和它再呆一会儿,求求你了,顾少北。”

  顾少北虽然看起来和凶,却一直没能将她从狗的身上扒拉下来。

  等她心满意足拉着他的手往回走,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她忽然发他今晚心情不大好。顾少北一般也很惜字如金,但是今天尤其。

  “你生气啦?那我以后不会这么任性了。”欧诗童偷偷扯他的西服。

  顾少北忽然回过头来有些无语地道:“欧诗童和你说一件事情。”

  欧诗童立刻立正站好,乖乖地看着他,

  让顾少北打又打不下手,骂又舍不得,他不由得郁闷地道:“你以后不要轻易求我什么事情,有些事情,我如果不做会很痛苦,但是如果你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忍不住听你的,知道吗?”

  她惊讶地看着他,最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就----这么喜欢宠我?”

  他无语,忽然扣住她的脑袋,用力地吻了一下,直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拳打脚踢才放开。

  “顾少北,你别老欺负我,别以为比我大就可以----就可以----”

  她一时忘语,瞪了他半天:“反正你不可以动不动就用吻来转移话题。”

  他笑了起来,干脆一下子扛起她就往回走:“好了,我比你大,所以我会照顾你,给你刷毛,洗澡,陪你玩球。”

  她气得叫道:“讨厌,你是养狗还是养老婆?!!”

  “喂,顾少北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的高跟鞋掉啦。”

  忽然,两个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朱红菲瘟疫一般站在两个人的必经之路上。

  顾少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三嫂,晚安。”

  他说完就准备从朱红菲身边过去,朱红菲拦住道:“等一下,我有话说。”

  欧诗童闻言,示意顾少北将她放下来:“你有什么事情?”

  朱红菲这次竟然不是对着顾少北说话,而是看着欧诗童:“无论如何,你当初答应过我,会让少北将林瑾怀遣送走。”

  欧诗童差点气笑了:“可是,你当初是说先帮忙许家,再来找我交换条件,现在许伯父出来不是和你没关系吗?”

  “不是我不帮,是少北插手了啊,我已经找了关系,就算少北不出手,许富贵也会没事。”朱红菲焦急地道。

  她是真着急,眼眶都红了,似乎溺水垂死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棵浮木。

  还能这样算?!

  欧诗童还在考虑怎么回绝,忽然朱红菲就一下子跪下来道:“欧诗童算我求你,你快点把林瑾怀带走吧!!安然她疯了,我真怕有一天,她真的从我眼皮子底下逃开,和那个可怕的男人私奔。”

  欧诗童想不到她会说这个,不由得微微一怔。

  朱红菲看了,眼底又燃起希望:“少北刚刚到顾家没几天就因为水土不服,得了病,是我照顾他,也是我请医生,不然,他命都没有了,你就当帮他替我还救命之恩。”

  “朱红菲……”顾少北的语气冷得吓人。

  可朱红菲什么都不顾了,只是死死摇着欧诗童的手腕。

  欧诗童沉默,低头看着朱红菲狼狈的模样。头发凌乱,哭红的眼睛,心里轻轻被触动。

  “好,我答应你就是。”她说道,“你起来,别给我跪,我不想折寿。”

  朱红菲又惊又喜,拼命谢着,从地上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道:“你们好啊,原来是在这里给我策划这件事情,我不依,看你们谁敢动我的瑾怀!!”

  说着,顾安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满脸怒容。

  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盯着顾少北,她叫道:“四叔,是不是你,是你让瑾怀出车祸的是不是?肯定是你,以前你就打过瑾怀,我查过了,瑾怀出事的那个司机,以前在你的公司开过车!!”

  顾少北还没来得及说话,欧诗童忽然站出来,扬起手,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直甩在顾安然的脸上。

  顾安然被打得脸偏向一边,这振聋发聩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这是欧诗童第一次发飙。

  她板着脸,严厉地看着顾安然:“不许这么对长辈说话,你四叔----小时候多疼你啊,你怎么可以----”

  欧诗童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还记得顾少北用很淡然的语气说过:“安然小时候,其实我很喜欢她的,还抱过她,可她长大了就不喜欢亲近我了。”

  她还记得那天顾安然对林瑾怀说,小时候,我喜欢一个娃娃,后来娃娃坏了,我四叔帮我修好,我爸说他有病,会被传染,所以那个娃娃我再喜欢也不要了。

  她忽然觉得很疼,很心疼,顾少北。

  他一直都这么寂寞,在这个家里,这么的寂寞。

  连自己的亲妈,也一心讨好男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唯一喜欢的小侄女,却听了大人的话,视他如毒瘤。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顾少北意外地看着欧诗童,第一次没有站出来,也没有说话。

  而朱红菲似乎醒悟过来,发出一声悲戚的叫声,一把抱住顾安然,犹如老麻雀护着自己的雏鸟,尖叫道:“你不能好好说话吗?谁准你打她的,我都没舍得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欧诗童冷冷地道:“你不管教她,所以她现在做了流产,如果你再不管教她,下次就是要命了。”

  朱红菲动了动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安然眼底全是桀骜不驯的怒火:“妈的,欧诗童。你特么犯贱!!”

  说着,她就想推开朱红菲再次扑过来。

  欧诗童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攻击,对呆站着的保镖道:“还站着干什么,小姐醉了,快扶着。”

  那两个保镖得了命令,将顾安然拉住。

  欧诗童冷笑一声道:“顾安然,你说得多么大义凛然,那看来你真的是爱极了林瑾怀是不是?不过,你可能没想清楚,他现在下身瘫痪了,那么,屎尿都需要人来伺候,倒是,经常来不及就是一身的恶臭,你能凑过去给他清洗吗?”

  顾安然闻言,愣住,然后梗着脖子道:“那有什么,我不会请保姆吗?”

  “你有钱?你以为你跟了林瑾怀,家里会给钱给你?”

  “妈?”顾安然看着朱红菲。

  朱红菲狠狠心肠,擦了擦眼泪道。“妈没钱了,一个子都没有,被赔光了。”

  说完,她幽怨地看了顾少北一眼,忽然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谢他。

  如果有钱,安然真的会有恃无恐吧?

  确定朱红菲真的没钱了,顾安然终于有些焦虑。

  “还有,我跟你说,男人得了残疾,心情就会不好,男人是一种多么重视自尊的动物,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以为林瑾怀还会像以前那样和你玩浪漫?或许,他找不到人,就只能找你出气,比如----将你打个半死。”欧诗童继续循循善诱。

  顾安然想到那样的画面,脸色都青了。

  却咬着唇,倔强地冷哼。

  其实欧诗童一点都不想帮朱红菲教导女儿,她只是想恶心顾安然而已。

  其实,这件事情,安然去试两天就能回头。可惜顾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那就让她来给顾安然描绘一下吧。

  恰在这时,顾晨光闻讯赶来,顾少北这才拉着欧诗童先行离开。

  一路上,顾少北什么都没说。

  这让欧诗童不免惴惴,她可怜兮兮地道:“你是不是被我吓唬到了?其实我平常都是很乖巧的,我只是不喜欢她说你。”

  顾少北看着她,眼底有什么东西,深得化不开:“你自己受欺负的时候怎么不反驳?”

  “我那时候无权无势啊,我怕她阴着整我。”

  “你现在当面打她耳光,她还是会像办法整你的。”

  “不是有你吗?再说我得保护你,我心疼你呢,凭什么我心疼都心疼不过来,那些混蛋却可以肆意欺负你,有我在就绝对不可以发生。”欧诗童越说越激动。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太嚣张了。

  不好意思地咬着唇,过了一会儿,又忽然皱着眉头。

  顾少北一下子停下来:“怎么了?”

  “我,对不起,我的脚刚刚好像又崴到了。”欧诗童欲哭无泪。

  刚刚好点能脱离拐杖,自己又伤到,顾少北会不会很生气。

  “我看看。”顾少北脑子有点乱,将她放在凳子上,握着她的脚好半天,才想起是要给她疗伤。

  轻轻按摩有些肿的脚,他轻轻地道:“诗童。”

  “嗯?”

  “我要早知道你这么凶,肯定不敢娶你。”他笑着抬头,果然对上了她懊恼的眼神。

  “诗童,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坦白,你别生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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