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有夫:邪肆鬼帝夜来撩 第44章 好自为之
作者:哈比鱼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白羽儿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洛天冥既是我夫君,同床共枕无可厚非,可眼前的男人,凭着幅一般无二的皮囊,与我咫尺距离,直教我恼羞成怒。

  也顾不上是否会打草惊蛇,我猛地推开了他,厌恶地抗拒道:“别碰我!”

  “洛天冥”惊愕地怔在原地,我能看到他失神的眼眸里,我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那双凌厉黑眸,压迫整间屋子,刹那间,阴沉诡谲,如坠冰窖。

  “白羽儿,是因为他来了,你才如此抵触我吗?!”

  纸人口中的他是谁?

  指的是真正的洛天冥?

  可笑,洛天冥才是我倾心相随的男子,而他,只是我扎出来的纸人,就算那幅皮囊再怎么像,也绝对替代不了他!既然纸人已经与我撕破脸,我也不用再装作不知道了,姑且搏一搏,打开天穿说亮话。

  “我白羽儿,此生夫君只有他一人!你别再妄想了!”

  “你!”他怒不可遏,红口白牙气地“咯咯”作响,额角的青筋随着汹涌的粗气一鼓一涨。纸人一施鬼火,悬在半空的冥纸,倏而亮光四射,掉在那具皮囊上,熊熊燃起。

  “白羽儿,这幅皮囊还给你!”

  磅礴煞气,声势浩大如万马崩腾,滔天汹涌地冲出纸做的躯体,直奔云霄,天摇地动,青瓦砸下,我惊慌失措地逃出屋子。

  后脚刚跨过,院落轰然崩塌,成了废墟。

  我吓地魂不守舍,双腿发软,瘫在地上喘息,这样的威慑力,他真的是我白羽儿扎的纸人?我正惊魂为甫,一道黑影气势凛然地立在我跟前。颀长的英姿,却只有模糊的轮廓,别说是五官,就连人形都没有,虚无缥缈地立在夜幕下,竟有些透明。

  他为何有洛天冥与生俱来的淡香?

  心莫名揪得生疼。

  “白羽儿!你好自为之!”黑影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欲意消匿在我眼前。

  “不要!”内心深处的呼喊怂恿我拦住他,手却透过了飘渺的黑影,眼睁睁地看着煞气冲向天际,没了踪影。

  “洛天冥!”我撕心裂肺地喊他,却太晚了。

  他不是纸人,他是洛天冥,他是我白羽儿的夫君!白羽儿,你糊涂,你到底在做什么啊!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明明亲耳听到邵凌波说他与南裘一战后,身受重创,人形不保住,我就应该料到的,他之所以能好端端地站在我身前,就是因为借用了我扎的纸人,他一直都是他,从未变过。

  我不知道洛天冥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是我却当着洛天冥的面,斩钉截铁地说我白羽儿此生此世的夫君只有那个他,洛天冥这般兀傲,定会抛下我愤然离去。

  我与他,隔阂缘因误会,越来越深。

  白羽儿啊白羽儿,你真是咎由自取!我攥紧拳头,一捶一捶地打在地上,溢出血来,我却麻木地感觉不到痛,直到身后有人唤我。

  “姑娘,姑娘”

  我心灰意冷,黯淡地回过头。张大婶?不,应该说鬼。她依旧挂了件围裙,瘦骨嶙峋显得越发黑黝。那日,我跟着她误入阴宅,揭露了她已是鬼的事实,她眷恋凡间,心有不平,残暴地让我留下来,怎的,一次未得手,她不甘心,还要寻上我?

  “姑娘,上次是我冒犯了,你可别见怪。”

  “不知姑娘可记得那挂着长舌的女鬼?”

  怎会不记得?那女鬼夜夜在伏大娘胸前,虽没吸她阳气,也没要大娘的命,却一直用阴爪掐她脖子,害大娘夜夜梦魇缠身,而后我我阴差阳错地撞见她,她便缠上我,虽不知她有何意图,但似乎无意要我的命,毕竟那日,在阴宅,她欲势要从张大婶手下救我。

  “她是慧芳姐的儿媳妇,孙牛的娘子。”

  什么?是她?

  瞧她的模样,应该是吊死的。大伯大娘宅心仁厚,不像是会害她性命,可若不是大娘的缘由,她怎会游荡在世间,缠着她。

  “慧芳姐有个独子,白日里赌坊输钱,夜里青楼寻欢,就是个地痞子,慧芳姐寻思着给他娶个姑娘,好管住他,唉,就是那个可怜的女娃。”

  “孙牛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她,最后还把她卖到了青楼,受尽凌辱,那姑娘才悬梁自尽了啊。”

  “那姑娘成了鬼,怨气重,投不了胎,本想让孙牛血债血偿,奈何那小子阳气旺盛,慧芳姐又将传家玉石留给了他,孤魂野鬼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那姑娘可怜啊,只能夜夜缠着慧芳姐,却不忍心要她的命。”

  竟是这样的来龙去脉。

  原来,今夜大娘大伯拉着一马车死人用的东西,是烧给那女鬼的。大伯扎的纸人是孙牛模样,为的就是用纸人替孙家唯一的独子偿债。

  张大婶生前与大娘交好,她此番特意跑来与我说这些,莫不是想让我化解这场孽缘?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女鬼被孙牛折磨地如此凄惨,死后寻孙他复仇无可厚非,偏偏大娘为了护独子,将世代相传,辟邪的玉石给了孙牛。

  女鬼怨念深重,转而报复大娘,若不是大娘,她就不会嫁给孙牛,毁了幸福还搭进无辜的性命,更不会惨死还报不了仇。可碍于平日里大娘慈祥可亲的一面,她终究没有下得去手。

  后来撞见了能看见鬼的我,女鬼三番两次威吓我,怕是为了让我帮她一把。

  “姑娘,今夜慧芳姐去坟地烧的那具纸人,那姑娘定不会不买账的,怕是坟地要有一片腥风血雨,还望姑娘救慧芳姐一命。”

  大娘大伯待我不薄,我怎会见死不救?循着张大婶,我跌跌撞撞地赶到坟地里。

  大娘大伯跪在一座矮坡前,嘴里念念叨叨,像是超度的话。二老点了一炷香,却不冒烟,诡异的很。

  大娘见状,伏在墓碑前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儿媳啊,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要寻仇冲老儿来。老儿就那么一后人,你可不能让孙家断子绝孙啊。”

  今晚不得明月,灰蒙夜色里,我才发现,大娘原来如此苍老憔悴,岣嵝的躯体不停地颤抖,一时间,我想到了年迈的婆婆,眼底泛起氤氲。

  “儿媳啊,你放过啊牛吧”大娘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老泪纵横的脸上,滑过鲜红的血,在阴森的夜里,分外诡谲。

  二老哭哭啼啼地往火盆里烧冥纸,却怎么也点不着。

  我亲眼看见,女鬼的阴爪从坟里伸了出来,一点一点拨开黄土,爬了出来,发黑的长舌舔过大娘的白发。

  二老看不见鬼,只感到背后一阵发凉,惊慌失措地将孙牛模样的纸人扛了上来,跪在坟前哭诉:“儿媳啊,老儿给你做了个纸人,在阴间,他一定会好好疼你,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女鬼盯着那具纸人,骤然诡异地仰天长啸,凄厉瘆人,骤然,画着孙牛模样的纸人渐渐糊掉。

  以前曾听大娘大伯说过,要是阴间的鬼不满意扎的纸人,这纸人的五官就会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