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俩双双就往楼梯走去,不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钱浅顿住了脚步,偏眼看了我一眼,说:“同样的错误可不能在犯第二遍,来,把这个捆上。”
说着钱浅手里就多出了一根红绳子,上面还串着一颗精细的小银铃铛,一端缠着我的手腕,另一端缠着钱浅的手腕,这似乎要比我俩手拉手还顶用。
“走吧。”
说着,我俩继续往楼上走。
一阶二阶三阶……我心里默念着,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可不敢闪神,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钱浅,怕她丢了似的。虽然我是极其不愿意被她护着,可再怎么说,两个人在,遇到危险可以搭把手,到时候,还说不准是谁救谁呢。
而正当我们都到二楼的时候,一侧的走廊,忽然传来一阵腾腾的脚步声。
就见鬼楼的一面墙壁上,一条青头大蛇,被他用好几根长钉子,狠狠的钉在了墙上。这不就是之前在一楼,袭击我们那条大蛇。这蛇不好对付,没想到竟被祁霖给这么顶在了墙上,鲜血横流,看着就莫名的发怵。
“祁霖?”
他持着凛霜剑,神色慌乱地跑了过去,未绾未系地垂在腰间的白发,在阴森诡谲的夜色下,分外夺目。
我一声呼喊,他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跑。
“祁霖。”我又唤了一声。
“别喊了,他听不见的。”钱浅望着祁霖的背影,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我们入阵了,能看见阵外的他,他却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钱浅紧握匕首,目光清冷,警戒地环顾四周。
望着祁霖的背影,我有些不死心,又唤了一声,可还是无果。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拐角处了,情急之下,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白羽儿,你疯了!”身后是钱浅恨铁不成钢的呼喊,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听着很空远。
脚下踩到了什么,像是圆滚滚的柱子,脚底一滑,我摔了个底朝天。
本还能见着身影的祁霖,消失在一片黑暗里。我愤恨地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鬼东西绊我一脚,害地我跟丢了祁霖。
有些气恼地拾起那东西一看,可不就是被那具血尸咬断的灵笔?
后背一阵发凉,灵笔是在回回阵中断了的,现在又出现在在我眼前,我是真的又被阵法囚禁了?
手忙脚乱地将断成两截的灵笔收了起来,我朝着那片漆黑,战战兢兢地唤了声钱浅。
没有回声。
“钱浅?”
还是没有回声。
糟了,我和她走散了。
以免引来那几具女尸,我噤若寒蝉,贴着墙壁,颤颤地挪动脚步。
一楼大门轰然被踹开,男女老少,一大波人,持着铁锹、锄头、扫帚,气势汹汹地往二楼涌来。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竟然拐卖良家妇女,卖到醉渊楼。今儿个,大伙要为被玷污的姑娘报仇!”领头的男人,怒目圆瞋地冲到我跟前,高高举起他手头的铁锄,示威道。
等等,我白羽儿什么时候诱骗良家妇女为娼了?
还不等我解释,这群人里的几个大块头,直接将我架出鬼楼。
“你们干什么!”我歇斯底里地挣扎,却无果。
楼外,少说也聚了五六百的县民,高举火把,眼里满是愤恨,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是冤枉的!”
这架势实在是不妙啊,五六百的乡亲将法坛围地水泄不通,中间的木柱子被架在一堆干柴上,他们是要烧死我?
果然没猜错,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直接将我扛上火架,双手反绑在火柱上。
“这个女人,拐走了李家大女儿,诱骗孙家媳妇,强掳何氏妻子”领头人站在法坛上,手持一张白状子,直指着我,一字一字厉色地痛斥。
李家,孙家,何氏,我根本就不认识,平白无故地,怎么可能逼良为娼?
不对,鬼楼岂是寻常百姓能进就进的?
不对劲。
这些都是鬼?!
想到这,我怕地一阵战栗,如果真是这样,我根本就没有被他们带出鬼楼,这里,一定是幻象,我还在回回阵中。
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麻绳的禁锢,可就算逃出法坛,面对五六百只鬼,单凭我一人,简直就是拿起鸡蛋砸石头啊。
不,绝对没有那么多的鬼。
曾听婆婆和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妪唠嗑,说百鬼夜行,大多只是鬼类的幻境,其实支撑这个幻境的,只不过一两个鬼类而已。
如此说来,制造当下幻境的鬼,要么是因为生前被逼无奈,堕入青楼,成为娼妓,受尽侮辱,要么是其疼爱之人,遭受折磨、此番,不过是用来慰藉她们那点可怜的念想而已。
可是,真正的鬼到底在哪里?
正这么想着,领头人举起火把,朝我走来。
那是个男人,中等身材,皮肤黑黝。
“哼,恶女,今日,我要为凄惨死去的女子报仇雪恨!”
难道,他就是真正的鬼?
“等一下!”眼见着火把就要扔进柴堆里,我一声呵住,“你们就不想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逼迫良家妇女为妓吗?”
听我这么一说,法坛下的百姓声浪迭起,一波高过一波。
他们气势汹汹高举火把,大喊:“交出来,处死,处死!”
“那个人在哪里?!”领头的男人厉声追问。
“就在楼内,是个女人,叫钱浅。”当下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胡乱扯个人,如果这群鬼真能将钱浅逮来,凭她的本事,想要揪出真正的鬼,不算难事。
“走!”领头人高举火把,随着台下的声浪,欲意要往鬼楼内去。
“等等!”人群中,有个女子站了出来。
她身子纤瘦,穿一袭白衣,站在夜色中,脆弱地就像一支风中残花。
女人恶狠狠地指着我,“你与那个叫钱浅的女人,不过是一丘之貉,都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丧尽天良。我们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你,接受火刑吧!”
说着,夺过好几名百姓手中的火把,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