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心,一阵温热,洛天冥,是他在为我拭擦?
昨夜出去地急了些,径直光着脚丫,走廊里来回走动,除了冷还不觉得什么,可池子下的地宫就不一样了,湿土泥泞,还夹杂碎片,踉踉跄跄、一瘸一拐地,脚底心被扎破了好几处,昨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无力顾及,现在安静下来,觉得刺痛无比。
昏迷中的我,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洛天冥似乎意识到我的疼痛,动作越发轻柔。我好似他的泡沫,轻轻一触,就会幻灭似的。
昨夜在地宫,脚底沾上很多泥,他竟不嫌弃,擦地很耐心。
洛天冥,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吗?我不争气地,滑落一道泪,落到唇边,咸咸的,苦涩到了心里去。洛天冥似乎看到我在落泪,拭擦的抹布停了下来。
时间,像是凝固了。
许久,他微微附身,冰冷的吻,贴在了我的唇瓣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是轻轻柔柔地贴在一起。我能感知到冷凛的气息,冰冰的带着许多的无奈,还有锥心刺骨的痛。
洛天冥,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什么,你要放弃我,为什么?难道邵凌波的死,真的无法原谅吗?眼眶里的泪,再也止不住地汹涌,肆意在我憔悴的脸庞上。
洛天冥拂了拂我的脸上纵横的泪水,我能感觉到,他的手都是颤抖的,他又附身,吻了吻的我泪水迷蒙的眼眸。
难道,我与他的隔阂,邵凌波的死,深深的芥蒂,永远都无法消除吗?
也许是过于悲恸,南裘那一掌给我造成的伤,竟感受不到痛了。我已然能睁开双眸,却不敢面对眼前的他,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随着我沉重的心,微微颤动。
我终究没有睁开眼看他,沙哑着声音,黯然地说了句,“洛天冥,邵凌波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洛天冥无声无息。
难道就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不愿意回答我吗?
“羽儿,祁霖是你什么人呢?”
我没有想到洛天冥会突然这么问,想起自己与祁霖之间的点点滴滴,我竟然沉默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以前有人问起我跟祁霖的关系,我总能毫不犹豫的说出他是我大哥的话来,但是我知道根本没有几个人相信我跟祁霖的关系会那么的单纯。
祁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我也觉得无法接受的地步,尽管他内心深处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可我还能够说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吗?
我没有出声,洛天冥撩开了我耳畔的发丝,“凌波之于我,就像祁霖同你是一样的。如果有朝一日我杀了祁霖,你是否能够原谅我呢?”
“不能!”不等洛天冥说完,我再次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回答,心里还有个回音在飘荡着“不能”两个字。
我知道自己回答的太快了,洛天冥听见肯定不好受,忙给自己圆话,低哑道:“祁……祁霖,他、他是不会死的。”
祁霖是个多么桀骜不驯的男人,放荡不羁,狂傲纨绔,他怎么可能会死呢?心目中的他,俊朗潇洒,就应该永生不灭,在我耳边唤我死丫头。直到后来,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消失,我都不愿相信。
“嗯。”洛天冥淡淡的附和了一句,估计是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凌波吧,声音有些飘忽。
一时间,我与他,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偌大的厢房,沉寂在静谧中。
屋外,传来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走地很急,不偏不倚,是往这里来的,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