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021 没有地方可逃脱
作者:孟子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轰——

  门外的拳头捶门直接变成了用脚踹,沉闷震动的巨响仿佛携带着外面男人的暴怒穿透五公分厚的门板,如巨石般一齐砸向了雁衡阳的心坎。

  有一些些的疼痛像水纹一样泛出来。

  爱或不爱楚偕,雁衡阳并不想去弄清楚这个问题,爱又怎样,不爱又能怎样。在爱情中,谁先爱上谁,谁就会输。谁爱谁多一些,谁也会输。

  可是某些疼痛却超越了智商和理智,没法管住,在心里搅起巨大的涡漩,把那个理智吸引到深不见底的黑暗当中。

  雁衡阳起身冲向门,忽然间顿住脚步,原来放纵理智会使自己的疼痛减轻。

  恰如一道看不见的闪电在瞬间劈中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认识过,不愿想也不愿去弄清楚,这个答案就摆在面前不能视而不见。

  “雁衡阳,你给我滚出来。”门外失态的男人在狂吼。

  门被踹开了。

  那浅灰色瞳仁的眼眸此刻却像打了鸡血似的红得吓人,在心口放着的愤怒在见到雁衡阳后有一丝丝的放缓,扭曲的英俊的面容也重新焕发出光,却是那么的白惨。

  “衡阳。”楚偕弄不懂自己是什么回事,明明那么地暴怒,在见到雁衡阳后那些怒气却好像平空消失。修长的手臂用力地把她按进自己宽阔的胸膛,拥着她的幸福感觉又回来了。

  雁衡阳在犯糊涂,刚才楚偕拼命地大力捶门又是踹门的,还以为他知道自己和周成领结婚证的事来兴帅问罪,但目前这个情形楚偕似乎毫不知情。

  “楚偕。”雁衡阳抬起头,仅穿着薄薄睡衣的背部已经被楚偕的大手揉搓得疼了,她呲了呲牙想要去咬楚偕的肩膀。脚踮了起来,但嘴唇却触到了楚偕的干裂的唇,便随即被包容其中,淡淡的一缕血腥味在舌尖揉散开。

  彼此在撕咬,敏感的舌尖感受到的血腥味使头脑中的某个东西突然爆炸般,想拥有一个人就是拼命地占有她,不让她喘息离开的机会,心里眼里都是自己。

  喉咙里瞬时干涩得冒烟,从口鼻间喷溅出来的男性强烈的欲望在雁衡阳面上慢慢弥散开,雁衡阳惶恐地推着他,但触到他俊秀的面容时身体便像抽去骨脊般瘫软了。

  楚偕的眼眸里有一点软软的东西。

  被打动了。

  雁衡阳怨念自己的不争气。

  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顶到了土黄色的门板上,门板向后关上了门,把屋中的一切暖昧和香艳掩藏起来。欲望的驱使可以使一个男人变成野兽,那些衣物都是妨碍自己的累赘,雁衡阳罩在身体上的睡衣在楚偕勃|起粗厚血管的双手间应声而裂。

  他从来都是性急,雁衡阳记不清在楚偕的手上毁损过多少件睡衣。

  睡衣里是光洁温润的曼妙的躯体,楚偕叹息着把手按在她的脖颈向下滑,傲然挺立的胸脯在他的手中不分轻重的揉捻已经娇羞挛缩,于是他毫不犹豫覆上自己干渴的唇。

  那么用力,那么认真。

  似乎要把面前的女人吸进腹中。

  相同命运的人,这普天下只有她和他是相同命运的人。茫茫的人海中,那艘船上还有她,这个寂寥的人生便不会孤单,携手并肩笑看这江河风云。

  “楚偕。”从雁衡阳花瓣样嫣红的嘴唇里呻吟出了他的名字,颤颤抖抖地,有些娇酥和勾引的感觉。她的身体就被卡在门板和楚偕的当中不能动弹,从胸口上传过来细密炙热的吻宛若扔了一颗原子弹一样,在身体里爆炸开,欲望被轰炸出来。

  光裸的肩上是牙齿啃咬过的痕迹一颗颗地排开来,雁衡阳的眼眸亮晶晶地,从这几日的恍惚中活了过来,侵占自己的身体的这个男人总是有能力使得自己不像个正经女人,渴望他的爱抚,渴望他进入自己,渴望那种连身体的骨胳血脉都要突破出来纠缠着找到另一半。

  雁衡阳,你是个荡|妇。

  她伏在楚偕的肩上骂着自己,但自责转瞬又被身体里那种自发的欢愉给取代,她彻底地沦陷了。

  透明的汗珠从楚偕的额头滑下,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滴聚到仿佛用大理石精心雕琢的削尖的下巴上,然后轻轻地一颤,坠落在雁衡阳略微昂起的面孔上,淌进勾起微笑的嘴角里。

  咸咸的,像极了海风的味道。

  雁衡阳用力吞咽下去。

  结束的时候两人都疲累不堪,楚偕抱着雁衡阳的头大口地喘气,许久雁衡阳在他的身下微微地一阵颤抖,楚偕关切地触上她的光滑的肌肤才发现冰凉如水,赶紧去衣柜里找出一件睡衣替她穿上。

  但他仍是没有放开她,鼻端嗅着她发丝间传出来的幽香,再一次地抱紧她。

  “衡阳,不要嫁给周成。”

  恍若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就在雁衡阳的耳边炸开了,耳边有楚偕的舌尖若有若无轻触的痒感,但是完全不能扰乱雁衡阳的心神。楚偕是知道的,他居然把这句话留到现在才说。

  “晚了,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她抗拒似的想要推开他。

  “不晚,你们马上去离婚。”楚偕固执。

  雁衡阳抬起头凝视他,楚偕的神情有足够的认真和执着,可是他却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性格,决定了便不能再回头。“我既然同周成结婚,就不会离婚。”

  冷漠疏离的话语用最平静描述的口吻说出来,而且她还刚刚和自己有过欢愉,楚偕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撕裂开,滴血,抓不到摸不着,被抛弃……

  仿佛漫天的大网牢牢地笼罩住自己,勒住自己的脖子不能呼吸。

  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冷气抽吸进胸口,硬生生地疼。

  又是这种感觉。

  “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我有什么比不上他。”从胸腔里暴发出的愤怒像一团火引燃起来,那个男人在瞬间变成了会烧毁一切的烈焰。

  雁衡阳整理着睡衣的领口,那些思索已久的话语便漫不经心地说出来。“因为他适合我,他温柔,他善良,他有的你今生都不会有。若说你有什么比不上他,你自己不清楚吗,一个靠自己的力量成就事业的人才是值得尊重和景仰。”

  楚偕的眼神忽然间冷下来,盯在雁衡阳的面上不住地打转想要探究这番话的真假,但是哪里这么容易,雁衡阳的内心已经隐藏很深,就像那天际里的明月终究是触不到的。他咬了咬唇,手又握成了拳头,青色的血管暴跳地怒张。

  他在憎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俘获一个女子的心。

  “衡阳,你是不是因为我和你妈妈的关系才嫁给周成。”楚偕的语气忽然很急,好像找到了点什么藉口。“其实,我和你妈妈没有关系,真的,我们只是挂名夫妻。”

  雁衡阳却嫌恶起来,甩掉他的手厌恶道:“楚偕,你太无耻了,你以为以这种低劣的技俩就会使我回心转意吗。我若爱你,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我妈的丈夫;我若不爱你,无论你用任何方法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楚偕,你娶我妈就是为她的财产,我妈死了所以你就想缠上我,目的也是财产。很好,就感谢你陪我去三亚的份上,公司的股份我会给你10%,这样我们拥有的就一样多,你也算有所得了。”

  冰冷而绝情的话语从雁衡阳大脑中不经思考就吐出来,楚偕胸口憋着一口血。

  原以为不说,她也应该知道自己是爱她的。

  可惜不是。

  她早在心里为自己嗜财出卖身体打上了烙印,她一直都是这样看他的。

  愤怒模糊了理智,他口不择言地回击。“雁衡阳,你比你妈大方,但是10%的股份我就会满足吗?你没看出来我的目标是整个风雷集团吗。”

  “现在才肯说真话。”雁衡阳的眸子里的光突然暗下来,她垂着眉睫,摇摇头,这个真相就像自己估计得没有分毫的偏差。

  心脏的挛缩使得身体轻微地发颤,冷意从皮肤里窜出来,雁衡阳靠在门板上支撑身体。“既然都表明了心意,那继父大人是否可以回去了。”她脸上挂着清冷的笑。

  那个陈述事实的称呼带着嘲讽的意味压迫进了楚偕的耳中,再不会有比这更绝情的话,那个称呼就是要割断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把他排除在任可与她有关联的地方之外。

  胸口的那口血就会要忍不住喷洒出来,楚偕伸手把雁衡阳从门板推开,也不看她是否因自己的一推摔倒在地,他冲出了门口,刚出电梯胸口的那口血就呛出了喉咙管,在水色的瓷砖上摊洒开点点的梅花。

  “先生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守在门口的保安赶紧过来。

  他撑在墙壁上喘气,挥手做个不需要的手势,略歇了会才跌跌撞撞往外走。出来竟有些不辨方向他记不清刚才把车停在哪里,在云林小区转了半个多小时才发现靠在花坛边撞坏车头的车。他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居然又能启动了。

  如来时一样在路上横冲直撞,亡命不遗余力般。

  在郊外的一条河前终于停了下来。

  “衡阳,你要是敢抛充我,我就死给你看。”

  “那你就死吧,大海又没盖盖子,你去跳海好了。”

  他记起在三亚两人的情形,没想到当时的玩笑如今却成了真,可是j市没有海,即使有河流,却也是冻结了厚厚的冰层。

  楚偕弃车踏上冻结冰的河流,郊外因为人烟稀少,空气比市区更为寒冷,河流上的冰层几乎到明年的三月才能解冻。

  他握紧了拳头,血管从手背上贲张跳出,像虫一样蠕动,忽然他蹲下身体,拳头就砸向了冰层,一次次地,那么认真和用力地砸去。

  把它砸个窟窿,然后自己跳进去。

  但接近两尺厚的冰层比砖块还要坚硬,他的手背没几下便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骨骼。殷红的血渗进冰层里,璀璨夺目,就好像在冰层里藏着硕大的一块血石。

  一块约两公分长的冰屑电光火石间刺进了眼眸里,眼里一阵疼痛,瞬即有透明的液体淌下来,楚偕分不清那是愤怒的眼泪,究竟还是融化的冰水。

  那么冷的液体。

  眼睛疼得睁不开,却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头脑中如黑白的影片凸显出形状,是个威严的女人,高贵得就像个女王。

  这世上,有的人控制人,有的人被控制。而你们就是我创造下的作品,会永远臣服在我的脚下。

  没有地方可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