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022 污辱我的人必将会被污辱
作者:孟子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雁衡阳对今天的天气不抱什么好期待,据她的观察,冬天的太阳出现得越早,便会越早消失。如果太阳是接近中午的时候出现,那说明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细碎的阳光染着一点晕红铺在停车场中,雁衡阳脱了毛手套,阳光打在白皙的手背上犹如冷水浸骨,她搓了搓手,低着头把手套又戴上。

  已经好些天没来公司,总不能因为会见到楚偕就不来吧。

  停车场的积雪已经被细心的清洁工人给铲净,但还是有些滑,心事重重的雁衡阳便这样没防备地向后滑倒。

  但身体并没有和冰冷坚硬的地面来个最亲密的接触,倒在一只温暖却又有些硬的手臂中,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她没喊出那个名字,因为转头的瞬间瞧见了万宏清,而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他的臂膀上。

  万宏清的脸红红的,好像男人红脸还是蛮少见的,但雁衡阳分明从他微黑的面庞上看到些羞涩的红色。

  “能扶我起来吗?”雁衡阳从眼角的余光目测,自己的腰离地面只有一尺不到,这样奇怪的姿势好像是表演杂技一样。

  “对不起。”那张脸更红了,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看雁衡阳。

  雁衡阳终于能够直立站在地面,她甩了甩头发,用手扑掉发梢上的灰尘。回头万宏清仍站在身畔愣愣地瞧自己,她弯起嘴角笑道:“谢谢。”

  万宏清终于放松下来,“恭喜你。”

  “恭喜?”

  “你和周成不是结婚了。”

  雁衡阳抿嘴笑了笑,没把这声恭喜给接收回去。万宏清表情有些讪讪的,瞧雁衡阳似乎不太想说话,摸了摸粗厚的头发只是跟在后面傻傻地笑。

  一直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前,没有遇见楚偕,谢天谢地。

  似乎上午并没有什么事可做,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研究闪电风暴,但是雁衡阳却始终不能让自己静下心,有一只看不见的爪子在心口上挠动,挠得久了,就有些疼。

  她端起一杯刚泡好的咖啡走到窗前,从窗子向外看去可以俯瞰全市所有的风景,高低交错的楼宇便像鸽子笼一样盘据在浩瀚的世界,人都是那么的渺小,如一粒微尘。

  总有一天,这些高楼大厦会倒塌,这些人会死亡。

  那么感情还能否存在。

  大概水喝得多雁衡阳便想去卫生间,方便完毕出来洗手,水池前有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在对着镜子描眉。雁衡阳随意地瞟了两眼,这女人居然长得相当不错,又是那种妖媚的类型,和上次楚偕带到别墅的叫玲玲的女人颇有几分相同的味道。

  雁衡阳天生对这种女人反感,感觉这种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两眼,这女人还有些陌生,自己对她基本没印象,可能是新入职的员工。不过既然是风雷公司的员工,怎么在上班时间穿着旗袍招摇。

  洗净了手转身出门,却听到身后那女人道:“你是雁董吧。”

  圆润成熟女人的声音,有着几分魅惑的味道,雁衡阳回过头,这女人最魅的地方就是她的脸上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即便是瞧向自己的时候,她那双眼睛也似乎在放电。

  “你是……”

  “我是楚总的助理,姜琳,刚进公司一个星期,请雁董多关照。”她笑着,唇上的颜色越发艳丽,好像有润泽的水要滴淌下来。

  楚偕的助理,他挑选情妇和助理的眼光原来是一个样,雁衡阳颇为不屑,抿着唇道:“你很有本事。”她抛下这句莫明其妙的话便踏出卫生间,里面的那女子虽是有些错愕便很快恢复如常。

  出来听见楼梯口拐角上有两个男人的声音,雁衡阳依衡听见两句。

  “新来的姜琳真是个尤物,恨不得啃上两口。”

  “你小子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人家姜琳的眼里只有楚总,楚总的女人你也想动心思,不要工作了,你熄火吧。”

  这么快就勾搭上,楚偕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不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想要的便马上找到女人了。

  雁衡阳轻蔑地笑。

  回到办公室发现有个未接来电,仔细一看居然是朱秋华打来的,雁衡阳赶紧回拨了过去,原来朱秋华今天补休便约雁衡阳逛街。雁衡阳开始虽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应允,在j市,或许还可以把范围放得更大,全中国,甚至全世界,这个地球上,雁衡阳的朋友只有朱秋华一个。

  雁衡阳直接把车开到朱秋华家的楼下,然后两人直奔市中心的王府井商场,朱秋华在警局做职工作,薪水也算丰厚,她老公则在中石化里当中层管理干部,薪水比较可观,因此家庭负担倒也不重。

  逛了一个小时朱秋华便买了好几件衣服,雁衡阳便当起了她的专职仆人帮着拿纸袋,替她瞧衣服样式。凭心而论朱秋华挑选的衣服雁衡阳不太喜欢,那样的衣服都太过张扬鲜艳,而雁衡阳只喜欢净面朴素的颜色。

  不过朱秋华喜欢就好,别人的意见不重要。

  毕了,在王府井商场旁的上岛咖啡坐下,说实在的现在闻到咖啡的味道雁衡阳有点想吐,今天上午至少就喝了五六杯,面对朱秋华只能舍胃陪君子。

  “衡阳,你和周成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秋华姐,这件事你也知道,我还打算过几天告诉你呢。”

  “都上报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想到要嫁给周成,他年纪比你大好多。”朱秋华言语中有些责怪。

  雁衡阳抿着嘴笑,这个问题自己都想过百遍,但每次都觉得有些理由不足的感觉。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中隐约倒映着唇边的那抹苦笑。

  “嗯。他年纪比我大,但是他很有能力呀,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小物努力奋斗成大企业的老板,至少我不用担心他因为钱才接近我。”

  就是,楚偕是因为钱才纠缠自己。

  朱秋华叹息一声,道:“你那个继父知道吗?”

  “知道,但这也不关他的事。”雁衡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

  “你就这么讨厌他?其实他长得很帅,你没动心过。”朱秋华调侃。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雁衡阳的面颊马上染上些红,嗔道:“秋华姐,他是我妈的丈夫。”

  两人在咖啡店坐了两个多小时,雁衡阳便开车送朱秋华去幼儿园接她的女儿炎炎放学,朱秋华自然挽留雁衡阳留在家中用餐,她推辞不脱只得答应下来,再说还从来没有尝过朱秋华的手艺,大学几年就是尽听朱秋华吹嘘自己的厨艺如何如何,今日干脆鉴定鉴定。

  朱秋华的家很宽敞,三室两厅,对于一个三口之家绰绰有余。炎炎坐在沙发上玩积木,雁衡阳便欣赏屋中的家居摆设,幸好家装没有按照朱秋华的喜好来,那会布置成一个原始部落。房中的装饰和格局应该都是精心设计过,阳台的门是玻璃门,但现在开着,在门上则垂挂着一席薄薄的绿蓑。雁衡阳走过去嗅了两下,还有一股清淡怡人的草木的香味。

  这应该是很田园的风格。

  雁衡阳走进了主卧,席梦思的铺盖非常素净,竟然是一幅水墨画,萧萧的几根绿竹,便渲染出一片远离尘嚣安宁的意境。

  “怎么样,喜欢吧。”不知何时朱秋华已经走进来。

  “你老公挺有品味。”

  朱秋华拉着雁衡阳,“他就那点小资味,什么都讲浪漫,也不看看自己三十来岁的人了。”她嘴上虽在指责,但是笑得却无比舒心,显然口是心非。

  等到朱秋华老公回来时已经晚上八点钟,四个人围着桌子坐,朱秋华让雁衡阳坐在上首,自己则和老公挤在下方,炎炎坐在左侧。

  桌上的菜比较普通,青椒肉丝,炝小白菜,红烧鲫鱼,腊肉菜苔,还有一碗四喜丸子汤。朱秋华把各样菜拼命地往雁衡阳碗中夹,结果雁衡阳连自己动手夹菜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对碗中的菜干瞪眼。所幸朱秋华的厨艺不是吹牛,虽然比不上大饭店的大厨,但是那几样菜还挺可口的,吃完碗中的菜也不算太困难。

  吃完饭雁衡阳又陪着朱秋华说了大半个小时的话,瞧时间已经是十点,不敢再耽搁便告辞出来。雁衡阳谢绝了朱秋华的相送,迅速走进电梯。

  坐到保时捷车中雁衡阳忽然想起已经数个小时包中的手机没有响声,从坐位上翻开包一看,里面的东西都在,就是没有手机,想必是忘记在公司。

  也许胃太饱,雁衡阳有点恶心的感觉,她开了车窗,窗外生冷的空气像冰刀一样戳到脸上,张嘴呵了一口气这下胃里更不舒服了。

  她回首瞧着身后的楼宇,几乎每个窗口前都亮着灯,矮点的楼层还能看得见窗口晃动的人影。

  这就是家吧。

  车开动,往秋林路。

  电梯在50楼缓缓开启,二十多岁的保安坐在前台的位置打瞌睡。雁衡阳轻轻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保安从口鼻间发出的轻微呼噜声。

  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手机,但手机似乎关机,开机,略等待几分钟,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短信。

  扔进包中再出来,往走道上瞧了一眼,尽头的地方有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渗出来。雁衡阳站在那里想,那个方位应该是楚偕的办公室吧。

  想不到这么晚他还留在公司加班,确实很敬业,雁衡阳没有违心地否认。

  在莫名的力量的驱使下她走近了那扇门,挂着总经理室牌子的门关着,但从门缝底下能看到日光灯白炽的光线。

  雁衡阳凑近,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愣住不能动,这种声音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得到。

  去死,楚偕。雁衡阳恨不得爆粗口,还以为他在公司加班,原来是加班和女人做|爱。

  她使劲咬着一排编贝般的牙齿,越想越气,手指颤抖,突然地就伸手去推那门。孰料那门根本就没从里面关上,它只是虚掩着,于是办公室里的一切暴露在雁衡阳的视野中。

  宽大的办公桌上的物品已经被推到地上,书本、件、笔等乱七八糟地甩了一地,在办公桌上侧身躺着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而楚偕就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脖子上的领带已经被扯下,胸前的扣子也被解开两颗。

  雁衡阳目光阴冷,如一把锐剑一样直逼进那女人的心中,盯着她不能喘息不能逃脱。这女人她见过,就是上午在卫生间遇到的楚偕的助理姜琳。

  姜琳在她的咄咄的目光下低下头,把风衣扎紧了些。

  “你被解雇了。”雁衡阳勾起唇。

  姜琳慌了,拉着楚偕的手臂娇滴滴地道:“楚总,雁董要辞退我。”

  “没事,你明天继续上班。”楚偕拍着她的白嫩的手。“姜琳,你先去我的车里等我,我有话和雁董说。”说着,他从抽屉扔出一把锃亮的钥匙。

  姜琳拿起钥匙经过雁衡阳时流露出一个示|威的眼神。

  楚偕走了过来。

  “她走了,你就接上。”

  “有病。”雁衡阳骂道。

  “不愿意。”楚偕站在她的对面歪着脖子瞧她。“那好,全天下的女人不只有你一个,车里至少有个愿意的。”说着,他往门口离去。

  雁衡阳忽然握紧了拳,转身抢到楚偕的前面对准他的胯部猛然出拳,楚偕立刻在她面前痛苦地蹲下身体。

  “污辱我的人必将会被污辱。楚偕,你是我妈妈的丈夫,就永远履行这职责不允许背叛。”

  她扔下这句话拂袖而去,经过前台的时候惊动了打瞌睡的保安,那保安吓得一个激灵喊了她一声,她充耳不闻径直进电梯。

  夜深人静的停车场有一台黑色的奔驰开启着明亮耀眼的车灯,姜琳坐在里面,两条细长的腿放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挑衅的眼神一直追随雁衡阳的脚步。

  雁衡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新年的一月是全年最冷的时候,夜里的风那么寒冷彻骨,却不及她的眼神半点。

  稀稀襄襄的雪花飘下来。

  传说雪女会将喜欢的男性用冰封起来,带到自己居住的山洞摆放,供其观赏。